好孩子,坏孩子

内容摘要：一个调皮的孩子，因为一句鼓励的话，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微笑，从而有了转变的契机。从这里，教师也体验了职业的微幸福。

关键词摘要：表现、好多了、模糊性、知白守黑

又是一个星期五，孩子们又到了回家的时候。下午，教室，孩子们看书、写作业、下棋，各得其所。我正带着几个孩子布置后面的展板，将前几天给孩子们拍的照片展示出来（我经常拿着照相机，拍一些孩子们在一起学习、生活、玩耍的照片，将这些照片贴在后面的展板里。孩子们爱看这些照片，当相互阅看他们自己时，这能给他们一种团体的归属感；家长们也爱看这些照片，照片帮助他们了解了孩子在校的情况）。忽然，有同学告状：“老师，小豪又打人了！”哎，又是小豪。我见过调皮的孩子，别人是隔三差五地犯错误，他倒好，是一天三五件地犯事。

把事情处理下去不大一会儿，小豪妈妈来接孩子了。因为开学没多久，家长总喜欢和老师交流一下孩子的情况。“杨老师，小豪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小豪妈妈问。看着家长那期待的眼神，真不忍心当面说出批评的话，但想想刚刚他犯的错儿，表扬的话儿又如何说出口，我真不知如何回答。“小豪，向妈妈汇报一下，这个星期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我索性让他自己说，小豪低下头，不做声了。小豪妈妈大概意识到什么，脸色沉下来了，厉声说：“犯了什么错误，赶快说！”孩子还是不做声，教室里的空气有点紧张了。这时，正在写作业的小恬大声回答：“他的表现比原来好多了！”小恬是小豪的原班同学，现在又在同一个班，小豪妈妈也认识她。“恬恬，真的吗？”“真的，现在他上课认真多了，已经不下位了。”家长的脸色和缓下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真担心出现这样的场面：一群孩子向家长告状。因为已经有好多次众多孩子来我这里投诉小豪了。这时，小豪也不再低着头了，我赶快说：“小豪，同学都反映你有进步，希望你继续努力，让进步更大，不要再犯错误了。”小豪嘿嘿一笑，爽快回答：“好！”以往，这小鬼可是最喜欢跟老师磨嘴皮子的呢！现在，他的眼神是灵动的，神态是羞涩的，可真难得！大概他感激老师没有将刚才打架的事情告诉家长吧。

事后，我向孩子们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回答是真诚的。原来的小豪确实比现在还要调皮，是整个年级大名鼎鼎的调皮大王，经常犯事儿，还死不认错，强词夺理。也许是他的小毛病太多，所以，平时我并没有每件事跟他较真，想不到这样还收到了意外效果：受到的批评少了――以为自己进步了――然后，真的进步了。

此后，我会经常接到小豪妈妈打来的电话。其实，作为一名商界女强人，小豪妈妈的洞察力很敏锐，当时的情景她也是心领神会的。作为“调皮大王”的妈妈，大概并不缺少被投诉的尴尬经历。只是她也知道：给孩子一些余地，保留一些自尊，然后才能给以后对孩子的教育保留一些余地。如果总是一味逼问孩子，让他不得不认错，老师和家长固然有了解决问题的释重感，可在孩子心中造成的挫败感觉不一定是好事。出现教育上的问题，并不是非得总要“图穷匕现”总是不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的也就是这个理儿。做老师的在看待学生时，不能总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在处理学生的错误过失时，不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否则，在你严厉惩罚学生的调皮捣蛋时，可能也把学生的好奇心、求知欲一起杀灭了；在你狠狠教训学生胆大妄为时，可能也把他变成了畏首畏尾的胆小者；在你坚决惩处学生的违规行为时，可能也把学生的创造精神一块浇灭。教育，有时候的确需要一点模糊性。此后，我会经常收到小豪的小礼物：给老师一块润喉糖，去迪斯尼游玩要给老师带个纪念品，要秋游了，给老师一包方便面。他还特别注明，是给老师当午餐的。呵呵，这小鬼，让人可气又可笑！

老子在《道德经》二十八章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在黑与白的联系中，除了有黑白分明的一面，还有黑白互渗的一面。在由白而黑或由黑而白的过程中，此消彼长，呈现出特有的模糊性。这黑白变幻的规律启迪我们：在生活中，不也是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单一与复杂并存吗？学校作为社会的一个子系统，也是这黑白世界的一部分，当然也离不开这一正反相成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