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微风比布拉格重要

时间:2022-10-05 07:01:20

夏天重新回到布拉格,是大事。值得庆祝。

布拉格是“刚刚好”的代名词。尺度合适,建筑美丽。第一次去欧洲如果选布拉格,很容易完美。这个城市,不大不小,让人舒服地呆着。其他城市,或太冷或太热,或太大或太小。但布拉格,一切都刚刚好。

只是布拉格和山青水秀的度假地不同,很难做到脑中什么也不想。太多历史,太多情感的承载,空气里有太多记忆,容易让人动作变形。

人们对于这个城市的爱憎分明。无论爱和憎,都是强烈而夸张的感情。但是很少有人拜访过这个城市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斯美塔那――布拉格的儿子,在流亡途中,如果能被允许返回布拉格,精神病院大概就不会是他最后的归宿。对布拉格的思念和爱,损毁了艺术家最后敏感的心。

在这个城,最舒服的是没有目的地走,在老城区里的闲逛。查理大桥上人挤入,要小心自己的钱包,不放松,倒不如在附近的街巷里乱走。运河边caféMarnice靠河的栏杆上天竺葵盛开,吸引了跟着大人坐着敞篷古董车过市的小姑娘好奇的眼光。

这里的运河小小的,安静地掩隐在老城区。不远处伏尔塔瓦河交汇处雄浑壮丽,这里却忽然是另外的清静。

敞篷车上的一家乘客是开朗的美国家庭,如同夏天威尼斯仿佛长在贡朵拉上的美国游客一样,对《碟中谍》里那个云谲波诡的布拉格充满向往。

再往前走,在长椅上休息,隔壁一张椅子上正有美丽的捷克女郎,热情地和情郎相拥,然而不过火。那样的热情不似西班牙女郎,别有动人处。很难言语表达的,在这里,浪漫也含蓄。这样的捷克姑娘,让人怜爱。

布拉格最浪漫的房间是我的房间。尽管这样说很不含蓄。

位于Rybná街上20号的设计精品酒店Hotel Joset 8楼转角的房间,两面墙都是玻璃,可以看出去很远。

天雨,卧看旧城广场,市政厅天文钟仿佛饱受滋润,如果在雨后初霁,又赶上黄昏,坐在阳台上小小的白色椅子上,清风很轻。椅子的背上还有晶莹水珠,可以倒映出天文钟的双塔。光从山的背后散射下来,照耀到房间每个角落。

我毫不迟疑地将之排到最美的夕阳榜上去。

在这间房住过之后,瞬间忘怀城中大店如文华东方和四季。这间房,住过帕慕克,住过北岛。我的朋友,优雅的奥地利女士Milena Findeis为布拉格国际写作节工作,和酒店的奥地利老板也是好朋友。很多名作家,从此也爱上这间俯瞰整个布拉格的房间。

北岛在《布拉格》一诗里写道:“卡夫卡的童年穿过广场/梦在逃学。”北岛是从同样的阳台俯瞰了整个老城区。

我没有北岛那么伤感。这个小小的,两面都是玻璃的房间,在四周的老建筑包围中,精致小巧,有种不可思议的幽默感。如同这个城市和这座城里的人一样。对于无常的命运,捷克人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幽默感。

暮色四合,布拉格城堡的灯远远地亮起来,

再过几天,原籍捷克、现在是荷兰芭蕾舞团首席编舞的Jiri Kylian的作品就要上演,音乐用的是雅纳切克。这样的舞蹈在布拉格演出,是原汁原味的。

我没有在布拉格看成而耿耿于怀的演出,当然要属库比里克指挥斯美塔那《我的祖国》。我辈也晚,无缘听得现场。78岁的老库比里克1990年在《布拉格之春》开幕式上指挥捷克爱乐乐团演奏的现场录音,让全球乐迷心旷神怡,库氏的演绎感人泪下。当时库氏离开祖国已42年之久。

再或者是酒后去到AghaRTA Jazz Centrum或者Reduta去听爵士。后者是克林顿访问布拉格参加Tam Session的地方。前者是我挑CD的主要地方,更何况,还有Iva Bittova,布拉格的音乐场景,想想就让人浑身发热。

这样精彩的城市,晚上怎能干坐在酒店里?

在开始喝酒之前,我想着晚上会有的很多的选择。Y逛市场买来了水果,甜得无法无天的樱桃、提子。我用来配本地的红酒。

微风吹拂在脸上,在身上,在俯下身看到的街灯下的行人头上。

重返布拉格的第三晚,我喝得有些高。河在不远处,风带着伏尔塔瓦河的气息。微风很重要,重要过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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