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贤孝”艺术研究

时间:2022-10-04 09:23:02

“凉州贤孝”艺术研究

“凉州贤孝”是在凉州生根发芽的古老说唱艺术,在凉州这片热土上有着极为强烈的文化感染力。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随着社会经济体制的改革,新事物的不断出现,“凉州贤孝”艺术的发展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本文以“凉州贤孝”艺术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凉州贤孝”艺术发展渊源,归纳“凉州贤孝”艺术的主要内容,并总结了“凉州贤孝”艺术的艺术特色。力图通过本文的研究,望可以借此促进这一古老民间曲艺的繁荣发展。

引言

踏上胡笳长笛,长天烟尘的丝路明珠古城凉州,只要是人群聚集之地,无论乡间巷头还是城市街角,几乎都可以看到这样一种乡土味十足的画面,一位双目失明的艺人,怀抱三弦,席地而坐,自弹自唱,他的周围,或站或坐或蹲往往都会聚拢着一大批的听众,艺人悠然自得的演唱,而听众们也沉浸在乡土艺术营造的浓郁氛围里,或感叹,或称好,这种流行在凉州大地上的原汁原味的古朴苍凉的民间说唱艺术形式,就是深受当地人喜爱的“凉州贤孝”。2006年5月20日,“凉州贤孝”被列入首批部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在新时代重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一、“凉州贤孝”艺术概述

“凉州贤孝”又称凉州劝善书,是流布与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城乡及毗邻的古浪,民勤和金昌市永昌县部分地区的一种古老而悠久的汉民族民间曲艺说唱形式。[1]唱贤孝没有专门的场合,随意性很强,乡间或农家炕头,城市或闹市街角,都是盲艺人们演唱的广阔舞台。作为植根于凉州民间的古老说唱艺术,凉州贤孝以一种极为直白朴素的形式,通俗的审美对象而存在,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与艺术感染力。

(一)“凉州贤孝”艺术的渊源

贤孝文化源远流长,关于他的起源有这样一段传说,秦始皇筑长城时,全国青壮年都被征召,唯独剩下盲艺人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效力,始皇帝认为这些盲人百无一用,便下令抓取以肉身填筑长城,这件事被人类始祖伏羲帝知道以后,便扮成盲艺人专为秦始皇演唱,在歌功颂德的同时,也娓娓道出了盲人生活的艰辛,终于使始皇帝改变了看法,赦免了盲人,后来伏羲又授以盲人以弹唱技艺,让其在人间献艺,行善营生,从此盲人便开始了专业性的说唱生涯。[2]此外,在明朝人聂谦所著的《凉州风俗杂录》一书中,也有这样的记载“州城俗重娱乐,虽无戏而有歌曲,古称胡人半弹琵琶者,今犹未衰,而此时最盛行无如瞎弦,每由者自弹自唱,间有自语,调颇多,听之,令人凄然。”从这些记载来看,凉州贤孝早期形成年代可追溯到元末明初年间,是我国流传最早的说唱曲种之一。及到了清代,一些文人学士,落第秀才在吸收了各种传统曲艺比如敦煌曲子词及其变文,敦煌宝卷等的基础上对“凉州贤孝”进行了进一步的改造和完善,使得这一艺术形式具有了固话的表演形式,此时,表演形式与当前的已相差无几,三弦和二胡成为了主要的乐器,凉州方言成为演唱的主要语言,民间流传的故事被大量的编入到贤孝唱词中,盲艺人也开始了走街串巷的说唱生涯,整个“凉州贤孝”艺术在这一阶段已经基本上接近完备。到了清末民初,经济凋敝,战乱纷飞,艺人的生存处境更加艰难,这一阶段是“凉州贤孝”艺术发展历史中的艰难期,很多传统曲目因为艺人的变故濒临失传,无论是“凉州贤孝”还是贤孝艺人都在及其艰难的社会环境中苟延残喘着,及至新中国成立,政府加大对传统曲艺的保护力度,使得这一古老的艺术再度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尤其是2006年5月20日申遗成功,在“凉州贤孝”艺术的发展史上堪称里程碑式的意义,相信在不就的将来,这一古老的艺术会更加发扬光大,成为人类艺术宝库里一颗璀璨的明珠。

由上文可知,“凉州贤孝”是一种民间曲艺,研究者如果以“内容素材”来概述其渊源是片面的,在“凉州贤孝”艺术渊源问题的研究上,《集成》只是抛砖引玉,但此后的研究者却没有将尚未探明的问题作进一步的研究,所以导致“凉州贤孝”艺术的渊源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每一种艺术形式,都应该是汲取了许多其他元素的营养才成熟发展的,当然,“凉州贤孝”艺术也不例外,它必然也是经过了长期的发展和演变才成为了今天这样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艺术形式。至于“凉州贤孝”艺术产生的确切时间至今已无可考,但是通过以上记述还是可以对其形成和发展的轨迹窥见一斑。值得一提的是,在2006年5月20日,这一艺术形式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无疑是“凉州贤孝”艺术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二)“凉州贤孝”艺术的主要内容

一是生活劝喻类。这一类故事主要倾向于描写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生活场景,悲欢离合的生活故事,家庭社会伦理道德,婚姻恋爱,生产劳动场面等等。如《王哥放羊》、《小男子出门》、《男光棍》、《十劝人》、《张连卖布》等。这些曲目就内容来说都极其简单,不过是些日常俗事、琐碎点滴,但是盲艺人为了让其具有艺术性,利用自己多年的说唱经验,对这些生活原型进行加工提炼,在结尾用押韵的字词,在言语中掺杂诙谐逗笑的语句,使其符合广大听众的口味,也更加利于其传播。如《王哥放羊》一篇,全篇用一年十二个月围绕王哥生活发生变化的一条主线来演唱,向听众展示了一个单身汉在遇到了心上人之后发愤图强,努力工作的场景,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教化作用。

二是历史演绎类。这一类相对于生活类的题材具有更广大的时空范围,多为历史上一些广为传颂的名人和故事,帝王将相,国事兴旺,虽多为野史和演绎,并不具有太大的可信度,但是经过一番本土化的过程只后,却也能够在当地人民中间引起不小的反响和共鸣,传颂虽不及生活类篇章那样广泛,但是在一些艺人中间仍然保留着原汁原味的演唱传统。这一类型的主要作品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关云长单刀赴会》、《薛仁贵征东》、《五女兴唐传》等。这一类型的故事在演唱时,观众很容易就被带到当时的场景中,比如在听《薛仁贵征东》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薛仁贵一袭白袍,披挂上阵,将敌人斩杀于马下的鲜活场面。这与凉州贤孝这一艺术形式本身所具有的强烈感染力有紧密的联系,通过本土方言的说唱,艺人夸张诙谐的表现,很容易就能将观众带入到戏中,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三)“凉州贤孝”艺术的艺术特色

由于“凉州贤孝”艺术主要流传在民间,且在发展中融合了其他民间艺术形式的特点,所以它最主要的艺术特色就是灵活性和民间性。下面分别对这两点进行详细阐述。

1.“凉州贤孝”艺术的灵活性。“凉州贤孝”艺术的灵活性主要体现在唱词的灵活性,演唱的灵活性,演出场地的灵活性。

唱词的灵活性体现在唱词长短不一,曲调更换随意。[3]唱词虽以七字为多,但是也有十字以及五字的,说白的部分更是艺人的随意发挥,所示算上衬字等部分,唱词的字数在实际上是没有办法来精确计算的。如《王哥放羊》里起句“正月里大(来)二月里小,王哥连姑娘(我们)闹元宵”这句应该是八字,但是因为第一句中加入一个衬字“来”,第二句中加入衬字“我们”,而使得句式在文本中显得不完全对仗,但是在实际的演唱中,却正是因为这样的衬字加入而使得整个演唱具有了生命力和感染力,尤其是下句“王哥连姑娘(我们)闹元宵”,这句中的“我们”两个字,即便不加入,在文本上也是没有任何的欠缺,但是在实际的演唱中,艺人在唱完“姑娘”的音“niang”之后就会无意识的加入“我们”二字,这在现实语境中又以“我们”起头构成了另一句话“我们闹元宵”,在听众听来毫无违和感,反倒因为不规整的字数,增加了现场演唱的活泼劲儿,这同时又是演唱灵活性的一种体现,二者在实际演唱中是相辅相成的。演出场地的灵活性就更加简单了,因为伴奏的乐器较为简单,只有三弦或是二胡,所以在乡间地头,城市广场,农家小院,都是盲艺人们施展身手的好地方,只要有一群忠实的听众,他们便可以拨动手中的三弦动情的演唱一曲又一曲婉转悠扬的贤孝。

2.“凉州贤孝”艺术的民间性。“凉州贤孝”艺术的民间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创作和传承方式的民间性,二是传播方式的民间性。

关于创作和传承方式的民间性,我们先来说创作的民间性,正如前面所介绍的,“凉州贤孝”艺术唱词的创作,大多数是由民间的盲艺人们来完成的,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使用的语言自然也就是一些生活中所使用的最通俗的语言,而且其创作也基本上是由口头完成,并不见诸于纸笔。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俗语、俚语、歇后语等,虽然这些故事的来源大多是一些神话传说,野史记载,家常故事,但是经过艺人们的本土化加工之后就变成了具有本地区特色的艺术表演形式,带上了浓厚的民间地方韵味。传承的民间性则体现在――因为创作的民间性,导致了传承的民间性。“凉州贤孝”艺术唱词的口头创作方式决定了其传播也是由口口相传的方式来进行的,具体来说,就是由盲艺人师徒间通过口说耳听心记的方式来进行代代传承,师徒之间大多是盲人相传,其出身都是平凡的民间百姓,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这种传承的方式具有很大的风险性,因为掌握说唱内容与技巧的师傅的突然变故,将有可能导致其传承的中断,这也是当下“凉州贤孝”艺术面临的一个困境和亟待解决的问题,将会在后文有所论述。

关于传播方式的民间性,主要体现在“凉州贤孝”艺术的演出场地以及受众群体的文化层次两个方面。就演出场地来说,贤孝艺人大多是在一些街头巷尾、田间炕头进行表演,很少有机会能进入到真正的舞台或者专业场地来进行演出,这种演出的方式也就决定了其受众范围也必然会是一些底层的人民群众,人民群众的文化层次和水平一般较低,无法进行专业的评审,只是当做消遣娱乐的方式来听,久而久之自己也会哼唱几句,在与别人的交往中又会不经意带将出来,这就形成了一个民间的传播链条。尽管在以往和当下都有一些文人士大夫对“凉州贤孝”艺术的唱词和唱本进行过记载和研究,但是就其数量来说,远远不及民间的广大群众广泛,加之“凉州贤孝”艺术唱词唱腔本身的俗常性,也使得“凉州贤孝”艺术很难融入到上层社会的生活圈子中,这同样也是“凉州贤孝”艺术发展中存在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由于得不到上层的青睐,这一艺术的发展脚步极其缓慢,登不到高雅之堂的“凉州贤孝”艺术只能凭借着自身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来保留自己的一席之地。

“凉州贤孝”艺术植根于民间,历经千百年的发展,是一种极富地方特色的说唱艺术形式,想要更好的弘扬传统文化,宣传历史文化名城武威,发掘、整理、传承、保护、发展这一独具特色的地方曲艺形式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在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传统的艺术发展却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因此保护“凉州贤孝”这一民间艺术形式已经势在必行,相信通过各方的通力协作,必定能探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保护发展之道,保护“凉州贤孝”艺术,保护民间优秀传统文化艺术,就是保护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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