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处为家

随处为家

中国故事 秀丽的漓江山水。

以旅游为业保持着古朴风貌的某个古镇。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许多乡亲和游客驻足观赏，游客们举着相机拍摄。

2．新娘家•门口同上

迎亲队伍来到新娘家门口，新娘家看上去很贫寒。

一早在门口等候的新娘的家人——父亲、母亲和弟弟将迎亲队伍让进院子。

3．同上•院子里同上

院子里人群济济。

一只大花猫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躲到屋顶上冷冷地向下俯视。

从猫的角度：迎亲队伍在新娘房门口停下，新娘母亲打开女儿房门。

从母亲的角度：人去楼空的房间，床上留下两截被咬断的绳。

4．火车站同上

身着新娘礼服的红，只身抱一只小藤条箱在人群中奔跑。

红的家人冲破人群在后面追赶。

一起追赶的还有他们家的那只大花猫。花猫不顾一切地在人们脚底下奔跑。

藤条箱子中传出隐约可闻的爪子抓耙声。透过网孔里面似乎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从藤条箱子往外：拥挤不堪晃动不安的满是人的世界。

红跳上一辆缓缓启动的火车。

回头向追她的人挥手，发出得意地笑声，

红再见！再见了！

追赶的人被逐渐加速的火车远远抛在后面。同时被抛在后面的还有那个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古朴小镇。

5．火车一路行驶。沿途秀丽的风景急速向后掠去。

6．火车进入某个大城市。

7．n市火车站傍晚

靠站的火车。乘客们鱼贯而下。红在其中。

8．同上•出口同上

红随众而出，环顾寻找。

黑从候车的人群中挤出来奔向红。

黑一把抱住红，红不知所措，本能地推开黑。

黑身着一身军装。

9．铁轨旁的木板房同上

门猛地打开，傍晚的余光照进来，灰尘漫天飞舞。

房子里杂乱地堆积着废弃物和垃圾，脏乱不堪，其中一些果皮剩菜看起来还很新鲜。房间一边的窗户正对着铁轨，窗玻璃上溅满泥浆。

红掩着鼻子走进，皱着眉四下打量。

黑跟在红身后，替她提着藤箱。

黑仓促了点，先将就着，一找到好房子马上就——

红阿黑哥，谢谢你。

黑对不起，只能找到这么间破房子。

红怎么？收拾一下就好。

听红这么说，黑自鸣得意起来。

黑那是——怎么样？比你家那房要宽敞多了吧？

黑将藤条箱随手一扔。箱子里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红扑过去接住。

黑什么！？怎么回事？

火车在窗外飞驰而过，轰轰声震耳欲聋，房子颠簸震颤着，像要倒塌下来一样，屋里垃圾满地乱滚。

黑抱头蹲着，红护着箱子。

火车远去，整个世界渐渐安静下来。

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我的妈呀！

红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打开藤条箱子。箱子里窜出一只小花猫，钻进红的怀里簌簌发抖。

红（轻声抚慰猫）别怕，有我在，没事了……

黑看着猫哭笑不得。

黑你怎么把这东西也带来了？

8．同上晚上

从不知何处飘来的箫声，如泣如诉。

看得出房间已经草草收拾了一下，在一角搭了个简易的床。桌上摊着几盒快餐，红与黑相对而坐。小花猫蹲在桌下期待主人抛下食物的残余。

从猫的角度：黑据案大嚼，红憧憬地听着箫声。

黑怎么不吃啊？你尝尝这个——（夹菜到红的碗里）

红真好听。

黑你别光顾着听啊。对了，我有东西送给你，（拿出一只鞋盒递给红）打开看看。

红这是什么？

红打开，里面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黑城里女人都穿这个。

红（推辞）这哪行，你已经帮了我那么多，连这儿的租金都是你给垫上的，我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呢？

黑跟我客气什么，你不要还能我穿？

红那——谢谢了。

红穿上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黑忽然发现红穿上高跟鞋后比自己还高半个头，下意识地踮起了脚尖。

黑我看，这鞋还是先脱了吧。

红哎。

红坐回椅子，低头欣赏着脚上的皮鞋，不舍得马上脱下。

黑盯着红的一截雪白的脖颈，呼吸急促起来。他迅速四面瞄了一下，朝红伸过手去。红一惊抬头。

红阿黑哥？

黑缩回手，嘿嘿笑着在红旁边坐下。

黑嘿嘿，红我问你，你从家里逃出来，那新郎怎么办呢？

红我管不了这么多，反正我不嫁他。

黑不嫁他，那你想嫁谁？

红……

黑你看我怎么样？

黑伸过胳膊搂住红。红跳起来。

红阿黑哥！——天晚了，你、你该回去了。

黑我是说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从小我就——

黑抓住红的手将她拉向自己，伸过嘴去吻红。红向后躲着，惊慌失措地挣扎。猫不明所以地仰头看着两人。

从猫的角度：黑紧紧箍住了红，红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黑的嘴眼看就要贴上红的。

突然从上面掉下一堆东西砸到黑的头上。

是一堆垃圾。黑抓着头发，向天花板吼，

黑是谁！？哪个王八蛋！

楼上房间铺着的劣质地毯掀开，只见天花板上露出了一个洞，探出一张女人的胖脸。

胖女人（惊讶地）咦？这里什么时候住进人了？——等等，我马上下来。

传来胖女人下楼的咚咚声，房子随之颤动。

红与黑面面相觑，红趁机跳开几步远离黑。

门被一把推开，胖女人进来。胖女人三十左右，又矮又胖，打扮有意模仿韩剧《我的名字叫金三顺》中的金三顺。

胖女人什么时候搬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就住你们楼上，（对黑）我姓金，单名一个喜字。

红……

黑……

金喜觉察气氛古怪，

金喜不打扰你们吧？要不我——（转身向门口）

红（拉住金喜）不！你别走——我们正要吃晚饭，一起来吧。（拉金喜到桌前）坐，请坐。

金喜看起来还不错嘛！可是我在减肥，那我就不客气啦。（左右开弓，据案大嚼）

红与黑僵持着。

金喜你们怎么了？来吃啊。

红不看黑，在桌旁坐下。

金喜坐下，来，别拘束。

10．同上日

红的手调着一只捡来的破旧收音机，收音机发出的沙沙声扰乱了窗外飘进来的萧声。

收音机被调到求职信息的频道。

红边听边打扫房间。猫被赶来赶去。红在桌上放上镜子、梳子之类。桌上搁着一部红色电话机。猫回到红的脚边。

从猫的角度：红在电话机旁犹豫了一下，走开。

红继续打扫房间。刚将垃圾扫作一堆，火车在窗外开过，垃圾又滚得到处都是。

……冬……

电台中放着求职信息。

红呵着手给猫的食盆里倒一种烂糊状的不知名的东西。猫嗅了嗅，不感兴趣地走开。它瘦了一大圈。

猫在桌前蹲下。

从猫的角度：红摊开报纸查找着，一边吃着一份和刚才一样的食物。她也瘦了一大圈。红色电话机上蒙了一层灰。

猫饿得呜呜叫唤。红倾过自己的碗给猫看。

红别挑剔了，再找不到工作，我们连这也吃不上了。

楼上响起健美操的音乐和口令，金喜跟着节拍跳操，天花板可怕地震颤，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红抢过食物躲到一边去，心惊肉跳地盯着天花板，猫躲到桌子底下。

红低头去看碗里的食物，那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冬末初春……

瘦成皮包骨头的猫追着一只老鼠。

老鼠东逃西窜溜到墙角一队杂物后。猫顶开杂物，露出一个洞来。猫从中穿过去，本已朽败的墙板折断，洞扩大了。 猫从洞口爬出。眼前是又脏又乱的贫户区。

猫顺着狭窄的巷道走，抬头四顾。

从猫的角度：两旁巨大而歪歪扭扭的房子像一个个丑陋的怪兽，张着空洞的嘴巴和眼睛。倾斜的房子像随时要扑下来，巷子阴森森的。

在一条交叉的小巷里堆着一个大垃圾堆。猫向垃圾堆走过去。

猫爬上垃圾堆翻找食物。它叼起根骨头啃着。

一只弃犬从后面靠近猫。

猫浑然不觉。

狗向猫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

骨头从猫的嘴里滚下，猫看看骨头，放弃地继续翻检垃圾。

狗扑上去咬猫。

猫身下的垃圾里冲出另一只惊叫着的猫。猫惊吓地跳开，恰好避过狗的那一击。

狗狂吠着向猫扑过来，猫惊急逃开。

猫一路被狗追着在巷子里慌不择路地狂奔。

前面尽头处出现亮光，猫向亮光奔去。

12．巷道尽头的马路同上

猫冲出巷道跑到马路上，一辆汽车在它身边急驰而过。

猫惊叫着向前乱窜。

马路上车流不息，猫从车轮下昏头昏脑地穿过马路。

13．马路旁的人行道同上

猫窜上人行道，在皮鞋间不顾南北地跑。

人行道旁边的橱窗里摆满玲琅满目的商品。

猫躲到一家婚纱店的角落。橱窗中摆着一个模特，披一身崭新漂亮的婚纱。

从猫的角度：人们行色匆匆地走着。天色阴郁，云层积压，似乎将下大雪。昏黄的太阳迷失在林立的大厦之间。

猫四周张望，它迷路了。

15．高楼顶同上

楼顶朔风正劲。猫来到楼顶，向下俯瞰。

从猫的角度：挤满了甲虫般大小的汽车以及蚂蚁般大小的人的城市。城市边沿红所住的贫户区蛰伏在高大的楼群之下，像要被吞噬一般。

猫回身向楼下走。

在它身后，楼顶的夹缝中一朵单薄的迎春花在风中瑟瑟发抖。 收音机里放着沙沙的流行歌曲。

红对着镜子仔细地化妆。猫在脚下悠然自得地享受着一块鱼头。

楼上健美操的音乐响起，楼板开始震动。

红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伞，撑开举在头顶，另一只手继续化妆。

猫把食盆顶到桌下，继续吃着。

……几分钟后……

红收起伞，穿上外套关上收音机准备上班。

窗外出现黑的身影，他正向这边走来。

红急忙躲到门后。探头张望。

黑越来越靠近。

红急得直跺脚。猫扯了扯红的裤脚。

红跟着猫来到屋角的杂物旁。红拨开杂物露出一个大洞。

红用手推了推墙板，又松落了几块。红惊骇。

传来敲门声。

黑红！开门！

红双手抓住墙板摇。 黑身着保安的制服。喝得醉醺醺。

黑红！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红使劲把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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