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又一位巨人――詹姆斯.戈尔曼

今年元旦，澳大利亚人詹姆斯•戈尔曼正式接班，出任摩根士丹利新任总裁兼CEO，成为金融危机后第一位出任华尔街金融巨擘的掌门人。从麦肯锡的咨询师、美林证券的营销负责人到摩根士丹利CEO，戈尔曼只用了10年。如今，戈尔曼正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极富耐心的指挥官

2006年，在加入摩根士丹利之前，詹姆斯•戈尔曼前往拉斯维加斯玩扑克。他花了几小时的时间旁观摩得克萨斯扑克牌局，连酒水都没有点。一位当时在场的人士说，戈尔曼一出手就赢了几百美元。

这算不上什么佚事，尤其是按华尔街的标准来看的话。但它揭示了，为什么51岁的戈尔曼能够成为华尔街第一位后危机时代的首席执行长。

出生于澳大利亚的戈尔曼与刚刚离任的麦晋桁对比鲜明。麦晋桁在摩根士丹利起家于债券销售，经常押下几十亿美元的赌注。在他治下，没有人会怀疑摩根士丹利前进的方向以及谁在当家。在个性上，爱“冒险”的麦晋桁会说粗话、摔电话。这和长期做财富管理的戈尔曼截然不同，后者为人温和、内敛，在工作中养成了谨慎稳健的作风；他的同事们总喜欢用“友好”、“得体”这样的形容词来描述戈尔曼。

戈尔曼在华尔街只工作了10个年头，一直都在做管理，在财富管理方面积累的经验最深。他稳扎稳打的风格受到赏识，显示了摩根士丹利正在下多大的力气改变那种躁动不安、孤注一掷的文化；那种文化以麦晋桁为代表，被金融危机冲击得七零八落。

在摩根士丹利新任CEO詹姆斯•戈尔曼办公室的墙上，有两样物品十分醒目。一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英国诗人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的诗作，一是“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和“拳王”阿里对打的照片。

“我十分欣赏拳王阿里。”现年51岁的戈尔曼说。最近，戈尔曼开始接受业余拳击训练。作为金融危机后第一位出任华尔街金融巨擘的掌门人，戈尔曼或许确实需要准备好过硬的“拳头功夫”。

在2008年华尔街遭遇的金融风暴中，摩根士丹利虽然最终安然度过危机，但与其竞争对手高盛和摩根大通相比，其表现并不算出色。2009年，摩根士丹利曾经连续几个季度出现亏损，而在同期高盛和摩根大通则都有大笔利润收入进账。

“他身上有种隐忍的坚毅，这正是摩根士丹利目前所需要的品质。”哥伦比亚商学院系主任格伦•哈伯德对戈尔曼充满信心。

进入投资银行之前，戈尔曼曾经是麦肯锡公司的一名咨询师，并深得其金融客户的赏识，随后他加盟美林负责营销。或许正是由于这一工作背景，戈尔曼与华尔街其他主要银行的首席执行官比起来显得更有耐心，而这在后金融危机时代的华尔街显得格外合拍。

摩根士丹利走出类似于死亡漩涡的困境才刚刚一年，进出这家公司纽约总部的政府监管人员有几个月一度达到100多人，一个反映其冒险程度的指标下降了近一半，而且，再没谁愿意公开吹嘘自己的年终奖有多少了。

戈尔曼说，摩根士丹利成功地应对了当时的难题。但即使在他维护麦晋桁的所作所为时，也看得出来，1月1日取代麦晋桁时，他会是一位不一样的CEO。这令那些希望公司不要放弃旧有招摇作风的摩根士丹利员工感到不安。

戈尔曼的晋升在9月份宣布后他听到抱怨说，他组建新管理团队的决策过程不够快。戈尔曼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征询了500多位人士的意见，直到本月才安排了公司新的首席财务长、首席行政长和另外三位高管。麦晋桁这样描述戈尔曼：他不着急。麦晋桁还说，公司希望戈尔曼从容组建他的团队。

戈尔曼对同事们说，公司里的躁动情绪反映了华尔街“有行动好过没行动”这种根深蒂固的态度。他说，在危机或战争中这种态度是好的，但我一上任就有人吵着要行动、要决定，我觉得你需要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而对于两人行事风格上的反差，麦晋桁并不在意。他说他并不担心两人间的差异，麦晋桁认为“他的沟通技巧和制定计划的能力都好于我。”麦晋桁强调，“戈尔曼在公司的任职时间相对较短，他没有我们中的一些人所背负的让决策不受朋友交情和个性影响的负担。”

如今，戈尔曼正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现在我需要处理许多复杂的关系――监管机构、股东、议员、政客、媒体……不过我喜欢挑战这种复杂的局面，我喜欢我的新角色。”戈尔曼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摞了摞桌上堆放的各种文件。他能够完美的胜任这个新角色吗？至少他的前任麦晋桁对其很放心：“我终于可以不用准时来公司上班了。”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与歌星雪儿在拉斯韦加斯秀场后台合影的照片。“公司的事宜交给詹姆斯就行了，我现在可以做一些以前没时间做的事。”

金融危机中大展宏图

戈尔曼在去年危机最为严重时的所作所为提高了他在公司内的地位。自9月份提拔消息宣布后，这位即将上任的CEO很少公开发言。他将面临重建摩根士丹利交易业务的压力。交易业务是最先受到次贷危机冲击的部门之一，然后在今年又因为公司不能决定想承受多大的风险而受到另一方面的打压。

这位新掌门人缺少销售、交易和投行业务的实际经验（这几项占摩根士丹利2009年前9个月收入的56%），让人不无忧虑地想起摩根士丹利前CEO裴熙亮。裴熙亮担任CEO期间，摩根士丹利股价重挫，士气低落，他于2005年辞职。

戈尔曼相信，通过吸引那些希望在高盛集团和摩根大通这两个巨头以外另有选择的客户，摩根士丹利还有大量成长空间。跟过去一样，戈尔曼计划仔细研究公司的每一项业务和交易策略。

资产管理公司贝莱德董事长兼首席执行长芬克说，虽然他更多是以利润创造者而著称，但我认为事实将证明他是非常以客户为中心的。戈尔曼被提名为CEO过后不久，他两次与芬克见面，并通过电话交谈，商量摩根士丹利可以怎样进一步加强与贝莱德的联系。

在雷曼兄弟申请破产后，摩根士丹利遭遇巨大危机，大量客户要求赎回。为确保有足够的资金，戈尔曼建议从日本三菱UFJ金融集团获得注资。此提议一出，公司内部立刻响起质疑的声音，很多人担心这家日本银行不能及时做出决定而延误时机。

但戈尔曼却充满了自信。“我们一定能完成这笔交易。”他告诉麦晋桁。他的理由是，当年他还在美林证券工作时，就曾和三菱UFJ商议过成立一家合资企业，并在这一过程中对他们的管理层有了充分的了解。

最终，公司顺利地从三菱UFJ获得了90亿美元投资，化解了危机。为纪念这场“胜利”，公司首席财务官还将支票的复印件送给了戈尔曼、麦晋桁和其他几位管理人员。

2009年，戈尔曼还一手促成了另一宗大型并购交易――摩根斯坦利斥资27亿美元并购花旗集团的个人客户业务。该并购案由戈尔曼全权负责。据估计，这项合并将为两家公司节约大约11亿美元成本，而新组建的合资公司则成为全球最大的证券公司。

“在进行交易时，戈尔曼总能表现出非凡的判断力和决断力。”乔治敦大学教授马克.拉克里兹称。在美国证券业协会和美国债券市场协会合并之时，拉克里兹曾与戈尔曼共事，“当时这两大集团的合并谈判进行了数年，但都未果，是戈尔曼最终促使此事变成现实。”

百仕通集团总裁汉密尔顿认为，假以时日，戈尔曼完全可以与摩根大通的詹姆斯•戴蒙和高盛的劳尔德•布兰克费恩比肩，成为华尔街最著名的CEO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