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蓄谋已久的情感走私

时间:2022-10-01 10:49:36

一场蓄谋已久的情感走私

虽然会有一段快乐的同行,但最终都会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中。真爱,怎么会在路上相逢?

渴望一段激情之恋

我和丈夫曾峰是大学同学,我们都是对方的初恋。毕业后,他进了一所科研机构,我到一家杂志做编辑,然后是水到渠成的结婚、生子。我的幸福波澜不惊,曾让很多劳燕分飞,感情生活一波三折的同学羡慕不已,我也曾一度自得于这种真实、平稳的生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开始厌烦这种生活,渴望一段激情爱恋。

曾峰是单位的科研骨干,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的做,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好不容易逮着他在家的机会,我便拿出一些情爱测验题考他,结果总是不及格。最要命的是我是做女性杂志的,每天面对的都是缠绵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让我哭,让我笑,也让我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有了一丝颤动――多久了,没有这种爱得死去活来、痛心痛肺的感觉?再细想,也许这种感觉在我35岁的生命中从未有过。和曾峰的恋爱就像一杯白开水,解渴,却无味道。于是,心中便有了一种渴望,渴望来一段轰轰烈烈的婚外恋,不要结果,只要过程……

寻找旅伴

国庆节,我决定独自去旅游。不,不是独自,是找个异性旅友结伴去旅游。一个星期的朝夕相处,对于完成互相吸引激情爱恋无疾而终的婚外恋全过程似乎已足够。我要的不过是一种感觉,速战速决有利于将婚外情的后遗症降低到最小。

我在网上了征友启事,不多久,就有很多人和我联系。我看了他们的资料,其中一个叫郝剑的网友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已婚、40岁、美术教师的职业也让我心动。已婚的男人更懂得讨女人欢喜,40岁的男人更具成熟魅力,艺术男人又具有浪漫多情的禀赋,可以说,他们是婚外恋的最佳人选。

我对丈夫说,我要独自去旅游。丈夫深信不疑,他知道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临出门前,我鼓足勇气做了一件非常浪漫的事――在丈夫的枕边放了一张很大的心形贺卡,上面写着:“爱你,爱你,每一天都想你。”与其说这是对丈夫爱的表白,不如说是我在准备演绎飞蛾扑火剧本时对自己的一个提醒。

旅游的地点我选择的是庐山。八十年代的一部电影《庐山恋》让庐山增添了很多朦胧、甜美、浪漫的色彩,我要的就是那种青葱岁月的初恋情怀。

我们相约在九江站见面。郝剑穿着卡通T恤,有一头微黄的卷发,鼻梁挺拔,一双乌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脸微微地红了。低声问他:“你愿意和我同行吗?”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有些滑稽,这好像婚礼上牧师在征询新郎、新娘的意见。郝剑笑了笑:“愿意。佳人相伴,一路上有你旅途会更精彩。”他又反问我:“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鼓足勇气,放肆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因为我感觉和你肯定会有故事……”

这是一个暧昧的开始。

一连看了三个晚上的《庐山恋》

景点的游人很多,郝剑怕我走散了,便要牵我的手。当我的纤纤玉手被他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的一刹那,我感到一阵电流从手心传遍全身,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种感觉是那样遥远,却又似曾熟悉。想起来了,十五年前,在大学校园的杉树林里,曾峰就是这样将他的心颤传给我的。而在这十五年的朝夕相处中,我们偶尔也会手碰手,可是那感觉就像左手摸右手。是触觉神经麻木了,还是我的心已苍老、迟钝?可今天,当这个陌生男子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依然年轻、鲜活。这一发现令我兴奋不已。

晚上,去看电影《庐山恋》。这部八十年代初的电影,不管从其导演水平、拍摄技巧,还是其中的故事情节都是很青涩的,然而它却曾经风靡全中国,现在也是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我想,那些越来越时尚的游客执著地追寻这部老电影,不过是追寻那种纯洁、懵懂的情怀。爱,是每个人心中炽热的渴望,只不过有些人藏在心底,有些人表露在外罢了。我是后者,这样想来,对自己平生第一次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进电影院倒坦然了许多。

故事很平淡,我有些心不在焉了,肆意想像着故事的高潮应该是怎样的。这时,屏幕上出现了男女主人公畏畏缩缩接吻的镜头,场内开始骚动起来。我的心咚咚咚地跳,我的手被郝剑攥紧了。紧接着,耳边扑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我羞涩地闭上眼。滚烫的唇立刻贴过来……我浑身麻酥酥的,不自觉地朝他怀里靠了靠。他的吻时而舒缓曼妙,时而急骤如雨,我迷醉了……

等我们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电影已经散场了。我仍然沉醉在刚才的热烈拥吻中,情不自禁地说道:“这部电影好看。”“是吗?那我每天都来陪你看。”郝剑下意识地捏了捏我的手。我们会心地相视一笑,我们都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我喜欢他的这份聪明和浪漫。我木讷的丈夫从来不屑于做这些我说是浪漫他认为是无聊的事。

郝剑的房间在旅馆二楼,我在三楼。他将我送上楼,轻轻吻了吻我的手背,说:“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然后,转身下楼。他绅士般的举动让我的心弦又为之一颤。躺在床上,那些曾在影视、小说中看到过的浪漫迷人的情爱场面在我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似的晃动,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原来,恋爱的感觉这样美好。

次日,在一整天的游玩中,我都心潮澎湃,激情满怀。不管看到什么景点,我都会凭空生出很多情爱的遐想。有人说,爱情让人智慧,恋爱中的人个个是诗人。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晚上,电影院。当影片中那个唯一“少儿不宜”的接吻镜头出现的时候,郝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动。我轻声提醒:“这是在电影院。”“那我们就回去吧。”我几乎是被他抱着走出电影院,回到旅馆的。我半闭着眼,任由他狂热的吻抚过我每一寸干渴的肌肤。

当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的时候,我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他的房间。这股熟悉的烟味马上让我想起了常在书房里熬夜抽烟的丈夫。我的神智立刻清醒,我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女人,我绝不能纵容自己身体上的背叛。我策划的感情走私中是没有这一项的。

我用力推开郝剑,冲出门去。郝剑追上楼,敲我的门,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分贝,一个说:“开门吧,你会度过一个浪漫迷人的夜晚的”;另一个说:“不能,你一失足会成千古恨的。”我的思想做着激烈的斗争。最后,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以后再说吧!”门外一阵轻轻叹息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的心头竟然生出一丝落寞。

那晚的梦中,丈夫的身影、郝剑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我分不清谁是谁了……

第二天,我们俩人都感觉有一些别扭。俩人的关系弄到这个生不生、熟不熟的境地,是我事前没有想到的。我原以为,超越了身体接触的“柏拉图”之恋会更浓烈,更持久。

在游人稀少的地方,郝剑扶住我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我,说:“白芸,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忙岔开话题。我发现我其实是一个骨子里很保守的人。我羞于在青天白日下和别的男人谈感情,只有借着黑夜的掩护,在暧昧的电影镜头的诱惑下,才敢放肆一下。

那天,我们参观美庐回来,电影已开场。我们在最后面的一个角落找了位置坐下来。郝剑急不可待地将我抱到怀里,颤抖的手伸进我的上衣内,我阻拦他:“你纯洁一点,好不好?”“纯洁?爱难道不纯洁?”“你超越了纯洁的爱的界线。”“这种事发生在恋人之间是最纯洁的,只有在没有爱的前提下,才被冠以龉龊。”“我不愿意,就叫龉龊。”……我们就这样小声争论着,最后争论的焦点落到:我到底爱不爱他,如果爱,就应该和他融为一体;不愿意,就是不爱。这个逻辑很无聊,我不想和他讨论。有些事,仅仅是感觉,也许很美好,可是摊在桌面上论理,那就索然寡味了。

真爱,不会在路上相逢

早上醒来,我的头仍然昏昏沉沉的。郝剑来约我去三叠泉。这是庐山的知名景点,也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当时我作这样的安排,是用了一番心思的。没想到,心情却变得很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明天就要走了,再不去可就没机会了。

一路陡峭的石阶,又是上,又是下,折腾得我腰酸背痛。终于看到了三叠泉了,果然恢弘壮观。遥看,飞瀑如发怒的玉龙,冲破青天,凌空飞下;近望,三叠泉水抛珠溅玉,宛如白鹭飞舞,甚为壮美。我的心顿时豁然开朗,我来庐山一游,该看到的景致都该看到了,有什么遗憾的。至于感情,那不过是路边碰见的一朵野花,欣赏一下就够了,它的美丽和恶俗都不属于我,我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晚饭后,郝剑约我到他的房间聊聊。

郝剑来庐山之前已经到神农架玩了一趟,他的行李很多。他收行李,我看电视。我说:“说说你的家庭吧。” “没什么好说的。妻子也是教师,人很古板,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又爱唠叨,把我当小孩子管教,从来不化妆,整个一黄脸婆……”我本来是随口问问的,听他这一说,我突然对他妻子有了一丝好感,我知道,这不过是对一个贤惠、善良、持家的妻子的偏见。

突然,我看见他的行李箱露出一盒,盒子已开封,很显然,他已经用过几个。“怎么,你妻子还要用这个吗?”我故意问。“哪里,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我和你,不差点就用上了吗?”他继续收拾行李,头也不抬。他说这话竟然如此平静、坦然!我心里升起一股屈辱,将盒子向他的头砸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扑在床上嚎啕大哭。我有一种被玩弄、被欺骗的感觉。我真心付出,全心投入,而他,不过是个调情高手,我只是他寂寞的旅途中充饥的猎物,而且只是猎物之一。

哭过之后,我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不也是有备而来吗?只不过,我渴望的是一种感觉,而他,更实际些,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肉体享受。我们都没有把这段邂逅的感情当真,那又谈得上谁欺骗谁呢?

婚外情,虽然充满浪漫和激情,但那是没有承诺和责任的,就如旅途中偶尔遇到的旅伴,虽然会有一段快乐的同行,但最终都会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中。真爱,怎么会路上相逢?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丈夫和女儿。出来五天了,我一直没有与他们联系。电话打过去,是丈夫急切的声音:“你一直关机,和你联系不上,我都快急死了。山上湿气大,你带了护膝没有,一定要保护好关节。下山的时候,不要吃得太多,会晕车呕吐的。你最好在上午十点以前下山,这样就能赶到下午两点从九江开回深圳的车……”我的泪哗啦哗啦流出来。真爱,原来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牵挂。

我将郝剑给我画的一幅《大林寺桃花》带走了,这是唯一我曾来过这里的纪念。这段昙花一现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会对丈夫说起,但是我明白,我的婚外恋情结就像麻疹,出过一次,将终生免疫。

责编/小马

上一篇:动情,让我如此美丽 下一篇:袖珍妈妈母爱如山,30万买不走我漂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