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朋友不玩白不玩

时间:2022-09-27 09:10:06

绝大多数人看来,蔡康永是著名主持人、知名作家、出身名门、富有学识、风趣幽默,不折不扣的魅力先生。他看似人畜无害,却有着特别任性与顽皮的一面,他是公认的整人高手,做他的朋友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因为他会不惜耗费时间精力去筹划、琢磨、改进、提升、实施,一旦确定了周密的整人策划案后,果断出手……就在这种绞尽脑汁整朋友的生活中,他的朋友越来越多,人缘越来越好……

不久前,蔡康永来京签售新书,接受了本刊特约记者专访。

一个无聊透顶的人的好玩游戏

整人是一种无聊的行为吗?翻开《大不列颠百科全书》――Give somebody a hard time,由此可见,它其实是一件非常给力的事。就我个人而言,我把它归结成一种暴力美学。

尤其,要整得有创意有效果,让人挨了整还心悦诚服,就更有难度。保险起见,我只整跟我关系好到被我整了也绝不会翻脸,最多逼着我请客吃饭作为补偿的好朋友。这些年下来,被我一整再整的那帮朋友,关系都越来越好。而且,在被我整过之后,他们也都似乎有产生类似新爱好的征兆。

我的整人爱好始于我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念影视研究时。作为电视节目成功案例分析的,是日本一档叫做《Laugh & Funny》的节目。节目宗旨就是“整人”。比方说在一个下坡的最高点让一个直径足有两米涂上颜色乍看像个铁球的泡沫球滚下来,然后拍下路人们惊惶失措四处躲避的场面……

受这个课程影响,班里曾经涌起了那么一股热衷于文・牡丹樵整人的小高潮。可惜大家都没什么独特的创意,使用的无外乎市售的外型像口香糖,抽出来的时候会弹出一只蟑螂,或者就是一条只会在第一眼把人吓一跳的橡皮假蛇之类的道具。所以,这股小高潮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到半个月,就再也没人去继续这种行径了。

但这件事很对我的胃口,我的生活是非常无趣的,基本上,在来美国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好玩,不懂得什么叫好笑。一个无聊透顶的人,会觉得整人是一个好游戏――所以,我成了班上唯一一个在整人的爱好上越走越专业的成员。

当时在班上跟我关系最好的是一个叫刘锴於的香港同学,他很荣幸也很不幸地成为了我整人处女作的被整对象。

一个中午我跟他打赌说我在道上有人,只需要打个电话,半小时后他就会死得很难看。他对我这话表示怀疑,因为他觉得我这样连开水都不会烧的人跟黑道是扯不上关系的。

我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让他死得很难看的人来了,一身蓝色的帆布工作服,对他说:“刘先生,你点的两套夏威夷风情比萨和蓝色梦幻饮料,一共30块!”

春假的时候他去欧洲旅游,给我寄来了一个对方付费的航空包裹,我付了50块邮资后很开心地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块坚硬冰凉的――石头。里面一张小纸条说这块石头是他在芬兰最有名的桑拿浴场挑出来,寄给我表示他对我的怀念。

整大小S的高潮在后面

我跟刘锴於之间就变成一种亦敌亦友非常微妙的关系。我会琢磨着如何整他一下,而他也经常保持一种战备状况,防止被我找回场子以及留意一切可以趁胜追击再让我吃个暗亏的机会。

我累计整他15次成功9次未遂6次,他出手19次得手7次失败12次。刀来剑往的这种战斗友谊,让我不得不承认一句话――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是你的对手。

当我最终决定做《康熙来了》的主持时,我给它的定位就是一定要做成一个整人为乐的节目。一档不正经的节目,一帮不正经的同事,我可以将他们一一变作我的被整对象……

我跟小S的私交最好,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在劫难逃。这个女人自诩电脑高手,所以,一次趁她离开电脑的时候,我把她的笔记本电脑桌面按print键截屏截下来,设置为桌面背景,然后把原来在桌面上的文件统统移到一个内存盘的文件夹里。如此一来,电脑桌面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但不管她如何点鼠标,电脑都没有任何反应,重启了十几次,问题继续存在。

当她最后不得不决定放弃重启重装系统时,我才告诉她是我动了手脚,虽然是被我整了,但小S对我这个招数的创意表示了极大的肯定,并对这种耍阴谋看热闹的玩法意兴盎然。她飞快地被我拖下了水,成为同谋共犯……

我俩联合出击的目标是大S。一天下午,姐妹俩正在一起,我拎着七八个顶级名牌的包装袋包装盒满脸兴奋地去找小S,告诉她我刚从香港回来,走了天大的好运,赶上太古广场做答谢会,顶级大牌低至一折,门都要挤破了――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跟她打了个招呼外,我没有对大S多说一句话,仿佛跟她完全是巧遇。

大S一分钟都没耽搁,带着包包就直奔机场而去。1小时后,小S打电话把正准备登机的大S叫了回来――因为我根本没去香港,那些包装袋包装盒都是以前购买后搁在家里的空袋子空盒子,自然,太古广场的疯狂打折也纯属子虚乌有。

当大S气冲冲地来找我问罪时,我说我的确说了谎话,但我是为了整小S,没想到射兔子的子弹打中了鹿――这个理由非常强大,大S非常不爽地走了,临走前恨恨地说要跟我“走着瞧”。

下挑战书的结果是,我给她来了招更狠的,我依然找了小S担任搭档。我以赔罪为名,跟小S一起把大S约出来喝下午茶。刚刚落座,小S就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肚子轻轻开始。大S问她怎么了,小S说:“我要吐!”然后就是“凹――哇――”一声。有洁癖的大S脑袋飞快地别了过去,趁这机会,我以极快的速度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罐八宝粥倒在了桌子上。等大S捂着鼻子将头转过来时,我拿起一把小勺,将桌上的东西舀了一勺喂进嘴里,边吃边说:“咦,你中午吃的花生?”大S当场脸色就变了,捂着嘴直奔洗手间……

以恶作剧的方式玩转生活

几次出手均大获成功,越来越多的朋友把我视为援军,希望我能帮忙策划整人方案。

节目组一个女编导一次跟我说起她经常光顾的一家叫黄记的燕鲍翅精品店非常不厚道,老板娘做生意很心黑,短斤少两得厉害。在她店里买二两燕窝,复秤只有一两六钱。

不过,因为没证据,去理论占不了什么上风,而且为了这点分量大动干戈似乎也犯不着,她问我能不能想个办法,教训一下奸诈的老板娘。

办法当然有。第二天我就去了黄记,挑了三盅最贵的特等血燕放到秤盘上,老板娘麻利地在电子秤上按了几下,说:“一两八钱三,25200块,零头抹掉给25000块好了。”我慢悠悠说:“多了点。”说完把最大的那盅血燕从秤盘上拿了下来。老板娘又按按秤,说:“一两四钱,19600,给19500好了。”我掏出5500块钱放下,带着从秤盘上拿下来的那盅最大的血燕一扭头走了。

回头找了台电子秤一称,那盅血燕净重39克,价值10920块,以五折的价格光明正大地拿走,老板娘吃了亏还不能说。

我有个作家朋友,找了个比较拜金的太太,因为满足不了她享受生活的要求,她在转移了几乎全部婚内财产后提出了离婚,法院还判处作家先生每个月支付给她12000元的生活费。

离婚之后,这个作家朋友总算苦尽甘来,因为一部作品跃升为畅销书作家,三年之内迈入了千万富翁行列,并且娶了个年轻漂亮很爱他的新太太。对他而言,每月12000元是小问题,但他多少觉得不那么舒心。一次问我能不能帮他出个主意让他出上一口气。我让他用自己的个性定制支票来支付前妻的生活费,支票的背景是他提供的照片――上面是他与年轻漂亮的现任妻子情意绵绵地在埃及金字塔下拥抱亲吻的画面。

一次做完节目,一个小女嘉宾说她已经跟前任男友分手三个多月了,但对方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当初她一时冲动在手腕上文上了他的名字,每每当她被纠缠得无法摆脱叫非礼时,该无赖男人会抓起她的手腕证明自己就是她的男朋友。

我给她支了一个狠招。那个男人再次来纠缠她时,小嘉宾撸起袖子把文身亮了出来,对方顿时脸色灰白踉跄而去――她让文身师傅围着前男友的名字文了个墓碑……

有时想想,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件事是可以延续终生的,但整人绝对是其中之一――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比别人笨,也都有吃了亏要找回场子的那股好胜心,这么一来,不管从心理上还是智商上就都容易形成一种互不相让的僵持局面。而这种局面,恰恰是整人活动可以植根的沃土,而且,在这种有胜有负的你来我往中,双方都努力去了解对方,寻找弱点等待机会――当整人变成一种常态,友谊就此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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