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眼中的美国“第一家庭”

时间:2022-09-26 04:46:10

仆人眼中的美国“第一家庭”

“从一届政府到另一届,白宫里面的改变会像死亡一样来得突然。我的意思是说,会在你心里留下一种说不清的空虚。早上你才给共处多年的那家人端过早饭,中午他们就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继之而来的那些新面孔,又有着新的性情、新的好恶。”阿伦佐・菲尔兹,1931-1953年间担任白宫男仆、领班,他大发感概。

在每十年中,美国人总有那么一两次,被总统之间的公开权力交接深深吸引。成千上万的人涌入国家广场,在一场平静安详、精心排演过的仪式上――第一夫人小瓢虫・约翰逊称其为“美国四年一度的伟大盛事”――见证当选总统宣誓就职。但是在幕后,伴随这个平和仪式的却是一系列数量惊人且程序复杂的后勤准备。劳拉・布什把“第一家庭的过渡”称为一件“精心组织的大师级作品,完成的速度超乎寻常”,而其成功的实现则要仰赖官邸员工对程序的熟悉和对弹性的把握。在就职日当天,白宫活动的嘈杂声比平时响起得更早,天刚蒙蒙亮,员工们便会开始工作。而他们一天的工作结束时,美国历史上的新时代也已到来。“把第一家庭搬进来、搬出去”对于运营部主管托尼・萨沃伊而言,就职日是他职业生涯里最重要的日子。运营部一般负责处理招待会、宴会、为电视采访录像重新布置家具以及一些户外活动,但是在就职日期间,萨沃伊说,他们就是“把第一家庭搬进来、搬出去”的队伍。装着新家庭物品的卡车只被允许从一个大门进入,所以十几个运营部员工、修理工、木匠和电工要抓紧时间把家具从车上搬下来,再按照第一家庭的室内设计师的安排,把它们放到该放的地方。萨沃伊开玩笑地说,“最好的政府过渡就是他们竞选连任时没有失败”,还可以再待四年。他用幽默掩盖的,其实是这项惊人的工程背后给人带来的严重焦虑感。从第一家庭离开到新总统带着家人到来的六小时里,员工们要把新的小地毯铺好,换上新床垫和床头板,把画作移走,根据第一家庭喜欢的风格把一切都装饰好,把箱子拆包,把他们的衣服都叠好,放到抽屉里,甚至还要在浴室的台子上摆好牙膏和牙刷。任何细节都不能被忽略。

希拉里搬进来就研究白宫的历史

花匠鲍勃・斯坎伦在2001年参与了白宫从克林顿到小布什的交接。在这件事上,布什一家人相对轻松一些,因为他们比多数第一家庭都了解白宫。小布什在他父亲当总统时就是白宫的常客,所以一家人已经习惯了被一大群员工包围的感觉,劳拉・布什也意识到,他们比其他第一家庭的“条件更有利”,因为第一个布什总统在这里时,他们就经常待在白宫里。另一个有过这种经历的第一家庭,只有约翰・昆西・亚当斯和路易莎・亚当斯。

比尔・克林顿非常清楚布什对白宫及其员工的熟悉程度,还开玩笑说,小布什连灯的开关在哪儿都知道。但克林顿在就职前,到过白宫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一次是作为“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少年国家论坛”的少年成员,与肯尼迪总统握手时还被拍了下来;另一次是1977年作为卡特一家的客人;还有几次是在他担任阿肯色州州长时,到这里参加全国州长协会的晚宴。

在搬进来之前,希拉里说她只去过一次白宫的二楼――丈夫赢得选举之后,芭芭拉・布什领着她游览了一下--三楼压根没上去过。搬进来之后,希拉里开始研究房子的历史,请求藏品监理们编制一个册子,展示一下每个房间在历史上的演变过程,且要一直回溯到最早的照片和画作。

肯尼迪夫妇第一晚折腾到凌晨4点

除了带来新的家具和色调外,第一家庭还会给白宫带来不同的精神面貌。从艾森豪威尔一家到肯尼迪一家的显著转变,既是表面的-前者代表了20世纪50年代的祖父母那一代,后者则是有两个小孩的年轻夫妇-也是实实在在的。员工们必须得习惯肯尼迪一家更为随意自在的应酬风格:黑领带换成了白领带,晚餐前要上鸡尾酒,而且所有地方都可以抽烟。在正式宴会上,艾森豪威尔夫妇会上六道菜,客人们围坐在一个巨大的E字形宴会桌周围,但肯尼迪一家很快就决定把座位安排改成十五张圆桌,每桌坐八到十个人,菜量也减少为四道。

门卫普莱斯顿・布鲁斯已经习惯了艾森豪威尔一家墨守成规的生活,他们一般夜里10点就已上床睡觉。所以当肯尼迪夫妇参加完就职舞会,在凌晨2点回到白宫时,布鲁斯觉得他们应该很累了,却不料夫妇两人带了一堆朋友回来,在二楼继续狂欢,――丝毫没有意识到在第一夫妇安全地上床前,官邸员工要一直待命。凌晨3点一刻,布鲁斯把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后,当他来到总统的卧房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是你吗,布鲁斯?我在林肯卧房这儿呢。”总统喊道。布鲁斯简直难以置信,因为员工们都觉得林肯卧房被诅咒过。肯尼迪要了一杯可罚叫布鲁斯打开窗户,放一些夜晚的清冷空气进来。杰奎琳则在走廊对面的女王卧房喊了一句,让随时都乐意效劳的布鲁斯拿点儿开胃酒。那天,布鲁斯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凌晨4点。

尽管第一晚折腾了很久,但布鲁斯还是喜欢上了肯尼迪一家人,而且因为他是夜班,所以有机会见到这家人更为私密的那一面。当他端上来饭后饮品,看到这对漂亮的年轻夫妇深夜还在他们的卧房之间跑来跑去时,会忍不住笑起来。“别担心,布鲁斯,我们知道你也结婚了。”杰奎琳・肯尼迪会这么说,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才入主白宫二十四小时,他就往外逃了。”

从1953年到1977年,布鲁斯每天下午3点到达白宫,在门口迎接各界要人,安抚那些在会见总统前紧张焦虑的访客,晚上则会护送总统从椭圆形办公室回到官邸,直到他上床休息后自己才下班回家。布鲁斯是白宫的明星。其他员工十分赞赏他在巨大的工作压力下仍然能保持优雅风度和处变不惊的能力。男仆林伍德・韦斯特雷说,布鲁斯是一位“外交家”。“这就是他备受爱戴的原因,有些人有这种能力,有些人没有。他是有的。”

肯尼迪就职后的第二天,布鲁斯护送吃完晚饭的总统和第一夫人上了楼。想到可以早点回家,他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咣当”一声!招待办公室对面走廊的电梯门开了。总统从里面跳出来,往大厅外飞奔,后面是特工们紧追不舍。”布鲁斯在回忆录中写道。肯尼迪想深夜出去走走,外套都没穿就在刺骨的寒风中走出了西北门。“才入主白宫二十四小时,他就往外逃了。”

特工们不得不把他拽回来,告诉他只能在白宫周围7.3万平方米范围内走动。从那以后,布鲁斯便总会准备两件外套:一件是总统如果想从一楼的门出去散步时穿的,另一件是走国事楼出去时穿的。不管哪次他给总统递上外套和雨靴,最高统帅都会抗议。“他就像个小学生,总是还没穿好衣服就跑到冰天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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