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与莫迪里阿尼人物画比较研究

摘要：二十世纪的世界画坛活跃着一批杰出的画家。特立独行的毕加索、狂放不羁的马蒂斯、天马行空的杜尚……而莫迪里阿尼，这位堪称“另类”的画家，却为我们描绘了另外一副悲壮的画卷。在当时的中国，大批的现代画家、教育家致力于中国画的创新与研究，开辟了中国画的新局面。其中，融中西绘画与一体的林风眠，在中国画的革新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细细品味林风眠与莫迪里阿尼的人物画，会发现他们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本文主要从两位画家的时代背景、画风、画法等几个方面来展开论述。

关键词：时代背景；画风；画法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7-0184-02

林风眠与莫迪里阿尼是中国与意大利的两位有着强烈“个性”的画家，在二十世纪的世界画坛闪耀着别样的光芒。他们的人物画无论在造型、笔法、色彩等方面有着许多共性的地方，值得我们去学习和探讨。

一、时代背景

林风眠生于二十世纪初，家庭的变故让幼小地林风眠过早地承受了生活的艰辛，这种境遇，或许，为他以后走上一条与其他艺术家迥然不同的艺术道路埋下了种子。在他的童年时代，唯一与美术挂上钩的事情就是跟着打石头的祖父学习画图与雕刻。家乡亲切而美丽的自然风景培养了林风眠从小热爱大自然的美好情操。我们可以看到，在林风眠的绘画生涯中，不泛描绘自然风景的作品，它们或许是黯淡、是沉闷的，但是其中却蕴含着强烈地主观意趣与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是林风眠绘画早期的萌芽阶段，先后游学法国与德国，虽然曾师从学院派著名画家柯罗蒙，但林风眠并没有完全走学院派的道路，其作品，明显带有东方韵味，并且深受浪漫主义与象征主义的影响。回国后，源于当时的社会现实，林风眠在绘画创作上明显地走上了一条“调和中西”的思想。这时的作品，我们看不到马蒂斯、莫迪里阿尼或雷诺阿的影响，直到十九世纪四、五十年代或以后，林风眠的人物画才显现除了它独特却又极具魅力的一面。

阿曼迪奥・莫迪里阿尼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意大利画家和雕刻家，却为我们树立了毁灭型艺术家形象的典型。莫迪里阿尼贫困聊到又放荡不羁，虽然对艺术理想燃起了火一样的热情，但是却无法承受生命与生活之重，还是过早地陨落了。

莫迪里阿尼在短短几年的绘画历程中留下了很多优秀的人物画作品，尤其是的女性人物画。在画家最后的几年时光中，这些作品获得了广泛的认可与好评。他的画受到新印象主义、立体主义、原始艺术的影响，但他不像毕加家、马蒂斯、克利那样，在视觉上成为绘画革命的旗手，而是似乎不合时宜地坚持着十五世纪意大利艺术的传统精神。

林风眠与莫迪里阿尼的人物画在构图、造型和色彩等方面，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又造成了两者绘画思想内涵的不同。下面就从画风、画法两个方面，对两位画家的人物画进行比较。

二、画风

溜肩、杏仁眼睛、空洞的眼球、长长的脖子、噘起的嘴唇、富有变化的鼻子和人体优美的线条，已经成了专署莫迪里阿尼的标志。画家笔下的人物脑袋微倾，似乎在专注地倾听着画家来自心灵的倾诉。健康而又丰满的躯体，向人们昭示了画家蓬勃向上的顽强生命力。莫迪里阿尼的这种风格最初却并不是使用在绘画上，而是来自于他早期所热爱的雕刻，并且受到了雕塑家布朗库西的影响。被拉长了的优雅的人物形状，在莫迪里阿尼极其崇拜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中有过先例。同时，我们似乎也可以从中找到一些非洲原始面具和雕刻的影子。

而仔细观察林风眠的人物画，我们会发现同样的风格。其早期的肖像画具有长长的眼眉、尖尖地瓜子脸、丰满的躯体和优美的人物线条。相比于莫迪里阿尼的模特多取材于朋友和情人不同，林风眠的“模特”多是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侍女、戏曲人物和飞天女神等。画面带有西方表现主义的痕迹。在林风眠后期的肖像画中，人物愈加狂野、完满，人体有时干脆就用几何三角形进行拼凑，有的更显现出一种卵形的姿势，这或许受到了著名雕塑家布朗库西的影响，又或许想要表达一种即将破壳而出的喷薄力量。

三、画法

莫迪里阿尼利用后印象主义对绘画空间的限定和立体主义对色彩的限制从事他的绘画。物与内部空间一体化，形成一种线条图案或雕塑式的分枝。画家倾倒于在素描能力和色彩使用上下功夫，借此巧妙地表达人类情感。他深受塞尚的影响，从中学到了朴素构图的伟大之处、色彩调和的微妙处理等很多东西。

林风眠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也形成了自己的绘画格体。他在融合中西方艺术的探索方面有了新的突破。经过反复实践，终于把与油画性能相近的水粉用材运用到宣纸上去，并使之与水墨或结合起来。这样既保留了中国水墨画的空灵、韵味，又具有西方油画的实在感。

林风眠的作品《荷花侍女》《裸女》等作品，与莫迪里阿尼的《软垫上的》《坐着的裸女》相比，我们可以看到画中人物都有着天鹅般的脖颈，以此衬托着精致柔美的脸庞，肌体圆润而结实，大抵用平涂，讲究统调。女性的鼻子被刻画的结实而坚挺，朱唇微启，欲说还休。眼睛似乎是目空一切的，却又充满了包罗万象的洞察力。两幅作品的背景也基本用大块的笔触进行平涂，简单明确，从而更加突出主体人物。

林风眠在刻画侍女的时候，画家间以墨与白粉勾勒衣纹，刻画出半具体半抽象的环境，营造了一种朦胧的情调，并由恣情和气质传达出东方女性的温柔娴雅。其形式感与情调的创造，与画家吸取宋瓷的透明性、纯洁感有关，同时也来自画家的心理经验和遥远的青春记忆。而在刻画裸女的时候，其中的卧姿姿态可以使人联想到莫迪里阿尼笔下支颐而卧的女模特儿，但风格韵味又自不同。在画法上，身体多用赭、淡黄和土黄涂色，一望便知与敦煌壁画有某种联系。不过，刻画背景不仅局限于平涂，也兼用西画光色方法。林风眠的画兼有东西方的审美特征，有的躯体直接采取留白或施以淡彩的形式，表现出画家高雅的人格特征。其晚年的绘画艺术，突出了表现性即个人化的内在性、情感性，画法趋于粗放、强悍，基本倾向上接近表现主义艺术。

不同与林风眠，莫迪里阿尼在塑造人物时画法技巧更加有力结实，人物的轮廓线流畅而又准确，在《软垫上的》这幅作品中，模特慵懒的躺在软垫上，双手和双腿在画的边缘被裁断，脸部和身体的鲜艳肤色与以红褐色、暗蓝色的粗重笔触涂抹出的背景形成对比，，从而更加醒目。用于脸部或手脚上的大胆变形，产生了令人想到坚实的石刻效果，雕刻般的感觉在对颜料强有力的处理上也可以看到。以短、如同刺入一样的笔触涂画颜料，有的时候甚至用笔杆蹭抹颜料。通过不断地进行这种充满活力的处理，莫迪里阿尼充满韵律感的描绘比初期更加生动，色彩也更加丰富而且相互协调。而在眼睛的描绘上，画家像古希腊的雕刻家一样，将双眼留为一个平面，涂以单一颜色。

有人曾评价莫迪里阿尼这种“目空一切”的画法是一种内省的艺术，一种内向的自我凝视，莫迪格利阿尼曾经说，他笔下的人物，看的是自己的内心世界。他的肖像画，与其说是他对人的理解，不如说是他自己内心世界的写照。他的这种表现方法是否也切合着中国禅宗讲究的一种着意的盲目，有与无，有中之无、无中生有呢？本人认为，或许画家的这种描绘手法一方面源于雕刻表现手法的影响，另一方面或许与当时画家所处的生命与生活的现状有关。面对主要是朋友和情人的模特时，画家希望他（她）们能看到自己坚强与积极面对的一面，可事与愿违，身体每况愈下，生活愈发艰辛，“目空一切”或许是画家内心自我逃避与豁达面对的一种矛盾心态的真实写照。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岁月变迁，欣赏林风眠与莫迪里阿尼的画，心中出现的都是一片净土。

参考文献：

[1]郎绍君.中国名画家全集――林风眠[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2]刘丛星.西洋美术家画廊――莫迪里阿尼[M].吉林：吉林美术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