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青 阚诗淇 原弓 一个梦能把你降落到哪里?

时间:2022-09-21 08:30:53

毛一青从一个普通的室内设计师成了飞机制造者,只因一个热爱飞机的梦想;阚诗淇放弃了高薪工作成了艺术家只因一个对表达自我的梦想;原弓放弃身边的―切,因为有个要做纯粹艺术家的梦想。如今,这三个人要来谈他们对梦想的解读。梦总有醒的时候,关键是醒在哪里。

理想与梦想的一线之差

毛一青:我从小喜欢飞机。飞机很好玩,人能做很多事情,但是不能飞。对我来说梦想是那种永远实现不了的东西,但理想可以实现得了。所以飞是梦想,做飞机就是理想。我生长的环境做飞行员也是不可能的。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我做室内设计师,那时候收入相当高,在―个―套房子只卖二十几万的时候,我把钱都砸在研究怎么造飞机上了。不管失败多少次,我都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这个里想。

原弓:梦想是这么一回事。有―个故事。有一天,一架飞机不小心降落在了一个乡村,带来了一个王子,王子在乡下呆得时间长了,爱上了当地一个姑娘。从这以后,所有的村姑都仰望天空,期待又一架飞机掉下来,这样的梦想,我觉得是要不得的。梦想是和欲望、自由有关的,一个人实现梦想之后,欲望进一步推动你,就需要再想出新的梦想,所以梦想是个很残酷的东西,没有实现的梦想更好。阚诗淇:有梦想的人是幸福的。我考过表演系,做过制片人,办过属于自己的画展,凡是我喜欢的事,都在逐一实现,虽然这个过程很辛苦,但我却感到很充实。因为和同龄人相比,我拥有了更多生活经历,这些是很宝贵的。梦想就像奢侈品,实现梦想需要挥霍时间、青春、金钱和毅力,我也和别的女生一样爱做梦。我希望凭自己的能力变得强大,多做公益事业,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原弓:黄梁美梦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一个穷书生做梦要娶一个富二代女,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睡在一张冰冷的床上,梦做得越多,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的,所以,很多人最后实现的都是理想,不是梦想。我的态度是,要把梦想放低,天天做的是朴实的,能够实现的事情。马克思的梦想多大啊,要让我们人人平等,可能吗?他的梦想破灭了,马丁・路德-金的梦想也破灭了,那么多伟人的梦想都破灭了,我的怎么能实现呢?

毛一青:对我来说,我没什么非常强烈的欲望,除了飞机以外,没什么事情可以吸引我。如果一定要定义梦想,那就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阚诗淇:我还是很相信梦想的。我只想让这世界多一些美好,这点从来没有改变。这个世界如果因乔布斯在创造了苹果之前也把梦想和理想区分得那么清楚,那么今天又会是怎样呢?艺术家是天才和疯子的一线之差,那么你又了解那个十岁天才就被送入大学失去童年的可悲吗?也许在疯子看来你是痛苦的,而他是幸福的。金刚经里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在我看来人生本如梦,梦里梦外、真真假假、吃亏便宜又何需计较?

原弓:我现在的梦想很简单,能跟相爱的人每天一起起床。听上去很庸俗,但梦想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抽爸爸的烟,爸爸不让抽。20岁的时候我就想赚一笔钱,一张白颜色的支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百万。但后来我实现了这些梦想后就觉得很苦涩,比如香烟,我六七岁的时候终于抽了,觉得很辣,很苦,我觉得E当了。还有,当我得到一百万的时候,又会痛苦地去想一千万。我发现梦想是不能得到的,至少不能太早实现。

阚诗淇:你有点像安迪・沃霍尔,他的朋友叫他Drella――吸血鬼(Dracula)和灰姑娘(Cinderella)的合体。实现梦想是―个支离破碎的过程,时问是被^臆想出来的,其实是没有过去、现在、未来的,在英文里,“现在”和“天堂”是―个意思,只有当下才是永恒。我们总想着过去,或幻想着未来,这样是不可能实现梦想的,只有学会放下,梦想才正在开始。

原弓:我其实只想做灰太郎,能够吃到羊,能够让老婆幸福。灰太郎的梦想才是人成为平静生活的典范。毛一青是个好同志,是这种平静生活的典范。

毛一青:原弓每天都很开心,开心就很好。他做人做得比较彻底。复杂和简单不是看形式,而是看内心。内心单纯比较重要。

阚诗淇:虽然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似乎什么都不缺,但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还是会有艰辛,甚至沮丧、颓废。我发现梦想是要做减法的,放得下才是关键,我原本想要成为明星、制作人、伟大的艺术家,等等,可现在我谁也不想成为,我就想做自己。

其实生活可以很简单,有床、有灯、有书就够了。除此之外,脑子里的垃圾也该统统抛掉,只记得美好,我很喜欢坐着发发呆,发呆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梦想就是简单与回归。实现梦想的过程

毛一青:我刚开始做模型飞机品牌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买。我到处跑,先在网上搜集资料,查好各个飞行俱乐部的活动时间,然后跑去国外,一个个去敲各个飞行俱乐部的门,跟他们说我是从上海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要说服他们,让他们相信我的飞机很好。运气好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试用一下我的飞机,运气不好的时候他们可能给我倒杯咖啡,让我坐一会就赶我走了。有时候我带去的飞机能卖掉,回来的机票就有了。卖不掉的话,就只好自己回来。其实到今天,在中国,生活中能谈谈飞机的人也很少,也没人在这上面消费。现在买一架飞机其实并不贵,几十万就可以做到,我觉得想玩的人不少,真正玩得人却不多,我觉得非常可借。

阚诗淇:很多人有了钱,也想飞行,但不愿意花在飞行上。他们可能想着去做生意,但不会用在自己的爱好上。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放弃一些东西来追求梦想。

毛一青:金钱对我毫无吸引力,我没觉得我放弃什么,我实在没想要做其它事情。可能原来我做的事情是不对的,现在我知道了,做飞机才是自己想做的事。我做了4年,才卖掉一架,刚开始的时候送给人家都不要,这几年都没有收入,当时我只有―个想去,就是把飞机做到最好,做好了总会有人买的,必须有人买,却从来没想过没人买。很多人觉得做飞机很难,其实做飞机一点也不难,就是―个科学的过程。现在我最新的水陆两用飞机,还没完全做好,就已经被预订了23架。

原弓:我放下了一切才能达到梦想。我觉得不用装,金钱对我而言肯定是艺术的―部分。我现在在做的周公士项目,自己算了一下,也许能卖20个亿。我想了想,3个亿大概是可能做到的。我把泥土变成了金,最后变成了可以流通的现金,这也是梦想。

阚诗淇:所有人都说艺术家不是疯子就是骗子,你是怎么看的?

原弓:哲学家和疯子,艺术家和骗子都是一念之差,但这一念之差,相隔十万八千里。当别人觉得你是骗子的时候,你在颠覆这个世界的观念。艺术家是最大的梦想家,所有的梦想是无厘头的,是刹那间的,这才算是梦想。毛一青:飞机给人能带来很多刹那感,从我这里,只要你想,马上可以飞上天,最远可以飞600公里。现在要从上海飞去宁波都可以,甚至飞到日本、韩国也没问题。我为什么要设计水陆两用飞机,就是因为自己经常会把飞机停在湖面上,这样就不用停在机场,也省掉很多手续上的麻烦。但我跟很多人不一样,我不是先喜欢飞才喜欢飞机的,我是先喜欢飞机的结构。我当然也喜欢驾驶自己的飞机,但真的飞上去了反而是件很没意思的事,两个人坐在里面,其实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可能一群人一起开出去,就是一群人一起起飞,也像开车一样,只能用对讲机交流。

阚诗淇:我很喜欢开飞机,学的时候很快,教官说再飞几小时就能独立飞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天蝎座的人都很执着,其实很多梦想是玩的东西,但执着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事业。

原弓:我觉得,我能放弃一些东西,如果能做到放弃,就是你的梦想。当下我真正的梦想是,妈生我时我光屁股,我愿走时屁股光。对我来讲,放弃了一切东西,才可能有梦想。成为纯粹的艺术家是个牛逼的人,但这仅仅是理想,而真正的梦想是如何光着屁股离开世界。梦想是生命所有要活下去的参照物,失去了它,生命就没有意义。或者说生不如死。

阚诗淇: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梦想是一种蜕变,会不断成长。我的梦想与美有关,我是为美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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