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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R271.4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7-2349（2013）06-0001-02
已故顾伯华教授生前系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中医外科教授、主任医师，上海市名老中医。顾老幼承其父顾筱岩之学，对中医外科有很高的造诣，尤其对乳腺疾病的治疗有丰富的经验，笔者有幸读其著作，窥其博学之一斑，现就顾老自创方药乳癖灵Ⅰ号，Ⅱ号，Ⅲ号方[1]治疗乳癖经验作一总结。
1 乳癖分型
1.1 肝郁气滞型 多见于青年妇女，肿块疼痛随月经周期而改变，以行经前疼痛最为明显。本病病程较短，常伴情绪郁闷或心烦易怒。
乳癖灵Ⅰ号处方组成：柴胡9 g，香附9 g，青皮9 g，白术9 g，白芍9 g，当归9 g，陈皮6 g，茯苓6 g，八月札12 g，生甘草4.5 g。
方中柴胡、香附、青陈皮、八月札疏肝解郁，理气和胃，当归、白芍养血补肝，配伍入脾之茯苓、白术，以达补中理脾之用，甘草益气健脾并调和诸药。全方肝脾（胃）并治，气血兼顾，使肝郁得解，血虚得养，脾虚得补，药合病机，则诸症自愈。
治验举例：王某，女，26岁，1996年8月12日初诊。右结块3月，肿胀疼痛，经前尤甚，曾在外院诊断为乳腺小叶增生。刻诊：右乳外上象限肿块3cm×4cm，质地柔软，边界不清，皮色外观正常，伴胸闷嗳气，失眠多梦。治宜疏肝解郁，合营散结。内服乳癖灵Ⅰ号，服药40余剂，肿块消失。
1.2 冲任不调型 临床多见于中年妇女，疼痛较轻，以肿块为主，伴经期紊乱、月经量少、腰酸乏力、精神倦怠、心烦易怒或婚后不孕。
乳癖灵Ⅱ号处方组成：柴胡9 g，香附9 g，白芍9 g，当归9 g，仙茅9 g，仙灵脾9 g，巴戟天9 g，青陈皮各6 g，熟地12 g，锁阳12 g，鹿角粉15 g。
方中除用柴胡、香附、青皮开郁行气，使肝木调达舒畅：归、芍养血敛阴，陈皮健脾悦胃外，着重用了锁阳、巴戟天、仙茅、仙灵脾、鹿角粉、熟地等温肾益肾、调摄冲任之品，且鹿角粉能温肾而散瘀消肿。全方动静结合，以求肝气舒达，气血通畅，冲任得摄。故药后月事正常，肿块随之消失。
治验举例：叶某，女，42岁。1984年4月2日初诊。右乳结块半年，每月经前肿胀疼痛，经事常2月一转，经量少，色淡。刻诊：左乳外上象限触及4cm×3cm肿块一枚，质硬不坚，边界不清，脚跟活动，肿块表面光滑，面色少华，心烦易怒，腰疼神疲，舌淡苔薄，脉细。X线钼靶摄片见左内上方直径约3cm×2.5cm片状密度增高影。诊断为乳腺小叶增生，证属肝气不舒，冲任受累，冲脉之血不能循序入胞。带脉失其约束。拟治疏肝解郁，调摄冲任。内服乳癖灵Ⅱ号，服药2个月肿块消失，肿块缩小，月事正常，X线钼靶摄片未见阴影肿块，续服药1个月，无肿块扪及。
1.3 囊性痰瘀型 临床多见于未婚青年，肿块无明显疼痛，表面光滑，边界清楚，按之坚实，推之活动。病程较长。常有月经延期或痛经史。
乳癖灵Ⅲ号处方组成：柴胡9 g，白术9 g，当归9 g，金铃子9 g，桃仁9 g，三棱9 g，莪术9 g，云苓12 g，益母草12 g，海藻12 g，生甘草4.5 g。
方中柴胡、金铃子疏肝解郁，三棱、莪术、桃仁破瘀消积，海藻化瘀软坚，然郁结日久，正气疲惫，为不使攻伐无度，故用白术、云苓、当归、白芍、益母草健脾益气，活血养血。全方刚柔相济、攻补兼施，共奏疏肝合营、化痰软坚之功，以图缓缓消坚而不伤正气。
治验举例：刘某，女，22岁。1985年8月16日初诊。双乳结块隐痛3年，初为经前作胀，经期好转，曾在外院诊为乳腺囊性增生，以后肿块逐渐变硬。刻诊：左右乳外侧各触及一枚圆形肿块，大小约4.5 cm×3 cm和3 cm×3.5 cm，质地较硬，肿块移动，皮核不相亲，压痛不明显，舌暗有瘀点，脉弦细。证属肝郁痰瘀互结。治拟理气祛瘀，化痰散结。服用乳癖灵Ⅲ号（经期停服），共3个月，肿块消失。
2 乳癖治疗经验
2.1 疏肝理气，调达气机 顾老辨证从是足厥阴肝经巡行之处，由于肝失调达，肝郁气滞，肝气结于乳络则结块胀痛，肝失疏泄，气机横逆则胸闷胁痛，气逆于下则小腹胀满，肝气失于调达，任脉失畅，任主胞胎，胞胎受累则不孕，因此顾老将疏肝理气调达气机作为论治乳癖的重要治则。前辈余听鸿提出治乳不出一个“气”字，这是乳病治疗总则的高度概括，顾老对此十分赞同，并认为治疗乳癖更离不开理“气”[2]。调达气机是治疗乳癖的核心和枢纽。顾老提出“治癖先治肝，气调癖自平”的学术观点在论治乳癖中单纯乳腺上皮增生病、乳痛症中更起到关键的作用。
2.2 温补肝肾，调摄冲任 乳癖之症虽发于外而实根于内，肾气不足，冲任失调是本病之本，顾老遵循治病求本的原则，治疗乳癖十分重视温补肝肾，调摄冲任。乳癖如发于青年女子者，常伴月经提前，月经量少色淡，这是先天肾气不足，天癸未充，胞宫、同时受累的缘故。更多中年妇女的乳癖结块胀痛不甚，但每多伴有经期紊乱，月行二次，腰膝酸软，耳鸣目眩等，这是由于后天肾气虚衰，下不能充实胞宫，上不能濡养，肾气冲任俱衰，肾虚不能温煦冲任，冲为血海，藏血失司。所以会出现月经淋漓不尽，任脉虚损不能滋养则结块胀痛。顾老常用仙茅、淫羊藿、肉苁蓉。锁阳、鹿角等温补肝肾，调摄冲任之品，从治本着手为主，佐以理气养血之品，不但乳癖肿块变软渐消，同时肾虚见症及月经不调的证候也得以减轻或消失。
2.3 活血化瘀，化痰软坚 顾老指出：“治标可以顾本，驱邪却是安正”。所以在治疗中他也十分重视活血化瘀，化痰软坚法在治疗乳癖消块止痛的积极作用。他认为乳癖的治疗要辨证的对待“标”和“本”的相互关系。顾老常用桃红四物汤合三棱、莪术、益母草等活血化瘀软坚散结之品，作为乳癖治疗的一大常法，对肿块质坚，经久不消，则取用“坚者消之”，在化瘀散结中加用虫类药物如僵蚕、地鳖虫、蜈蚣、水蛭等起到搜剔深在经络之中的瘀结。在化瘀的同时又常参合化痰软坚之品，如：土贝母、土茯苓、夏枯草、牡蛎、海藻等。体现了顾老的治则是整体与局部兼顾、标本兼治的结合，既有辨证论治的原则性，又有具体治疗的灵活性。
顾老一生博极医源，其精湛医技和治学风格应为后世发扬光大。
参考文献：
[1]顾伯华.实用中医外科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138.
[2]林毅，唐汉钧.现代中医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3，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