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帕米尔之行

时间:2022-09-21 04:51:01

(一)

接到慰问演出的任务,我便随团启程,一路熟悉的景致渐渐隐退,映入眼帘的是不常见的光秃山峦。路,在苍穹的山势下,显得十分窄小细长,险峻的山势,有时仿佛一碰就会塌陷下来,挡住前行的山路,有时路边庞大的山石让人不自然地会担忧起来,车上有人悄声说道:“太吓人了,垮下来一定会把车砸扁的。”车在前行的过程中海拔渐渐上升,走了近两小时,绕过一山坳,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水域,刘团长告诉我这水很浅,几乎没有什么生物,是著名的沙湖。我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好奇,真想下去试试这水的幼稚想法,在我这个年龄居然也会蹦出。

因为山风刮过有些冷意,感觉穿了不少,但却尝到了近乎初冬的寒风料峭。接近塔什库尔干县城,沿途开始有绿色植被,越往县城里走,树木也多起来。当天我们有两场演出任务,没时间逗留,直接去了演出的第一站――边防十二团三连、卡拉苏哨卡。

(二)

演出团一行乘坐三辆车,我们的三菱车走在最前,在快到边防十二团三连时,后面的客车出了问题,拉缸了。三菱车为了安顿后面客车上的演员,掉头往回返,我便登上舞台车继续赶往边防十二团三连连部。舞台车又高又大,感觉视野一下开阔了许多,直对着山路可以清楚地看到慕士塔格峰白雪皑皑的峰顶。随着舞台车嗡嗡的马达声,车艰难地向山顶爬去,开车的张师傅看看腕上的表,已是海拔4700米,此时耳朵已有了感觉,似乎听力减退了一半。车缓缓向山下滑行,山谷里看见了一片平房,三连到了。战士们早早就候在那,等候慰问团的到来。跨下舞台车,我再次深深地领略到寒风夹着细雨的冰凉滋味,此时战士们的棉大衣变得如此温暖,那汗腥味也不再刺鼻,我坐在接待室化妆等候去接演员的巡逻车。

午饭后,我们分成两组准备演出,我的第一组坐上巡逻车到达了卡拉苏前哨班,这里海拔有多高,我已记不大清楚,但人下车后走进营房的短短几十米,却感觉走在海绵上,似乎有种坐火车的感觉,晃晃当当,重心不稳。前哨班共十几个战士,可战士们的那份热情很让人感动,倒水端茶,恨不得把最好吃的食物都拿出来。看到战士们那一张张古铜色的脸上憨厚的笑容乌紫的口唇,心中的怜爱油然而生。这里没有舞台,有的只是碎石铺就的地面与呼啸的山风,演员们穿得很少,虽然冷得发抖,但战士们热情的掌声与欢呼声激发的热情,让演员们忘记了所有,有的只是对战士们的一片深情厚意,有的只是对战士们戎马生涯的崇敬,有的只是对战士们戍守边关的无限谢意。一位小战士感慨地告诉我们,来到山上两年,头一回看节目,比过年还要高兴。演出结束时一位蹲点的营长代表军区、代表战士讲了话,他那真挚恳切的话语,至今想起仿佛就在耳边。

(三)

一转眼来到边防十二团已三天了,每一天的演出都会触动我心灵深处的感动,每天除了两次演出短暂停留,大部分时间是在车上度过,我坐的是边防十二团带队的猎豹车,车上与军人们的交谈让我一次次心灵震撼。如果说初来时只是感觉的触动,边防哨所荒芜、空寂、缺氧,条件艰苦得超乎想象,然而现在却是一种心灵超乎自然的净化。此时坐在车上,我仍没有忘却,昨日由于高山缺氧被战士们抬回营房急救的狼狈样,与战士们相比,我真是不堪一击,感觉身体健康的我,在红旗拉普口岸硬是没有从车上下来,高山反应让我强烈地感觉到死亡的来临。

听着战士们的谈话,一路走过来,我们的工程兵在施工,在进一步改善戍防的条件。颠簸的路面抖动着车身,我不由得想起这么一句话,“车在路上跳,人在车里跳,心在胸膛跳。”这是写照我们兵团农场建场初期的景象,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减退我对军营了解的好奇心,我与司机、罗主任的谈话没有间断。在我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官兵们戍守边防的艰辛,每年冬季大雪封山,给养车无法进山,战士们就以马料充饥。艰苦的条件没有阻挡战士们戍守边防的决心,更锻炼了他们坚强的意志。每年都会有到部队探望儿子的父母,每到这时,整连的战士会把老人当作自己的父母,没有一个战士给父母诉说边防的艰苦,有的只是他们在军营历练的本领,获取的财富。

我们的国门有了他们,后方才变得无比安宁,人民才能安居乐业。此时站在高高的昆仑山上,我不禁想起的是灯红酒绿歌舞厅,人们安闲快乐的玩耍,想起的是城市华灯初上人们漫步人行道的惬意,想起的是农村田园归来的那份恬静,想起荒芜与静默的大山深处有我们最可爱的人,他们与大山为伴,与苍天为友,心中装着人民,装着国家安宁,装着一份深深的责任,我从心底由衷地涌起了无以言表的感激与敬佩,感谢大山深处的将士,感谢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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