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单恋猫 第4期

它是阿单，不，不是题目上说的那个阿单，那是它的主人，它是后面的那只猫。它第一次到主人家的时候，还很小，想起妈妈，便会害怕得直叫。小主人，也就是阿单，走过来摸摸它的头，说：“这么小就离开妈妈和同伴，你一定很孤单。这样，你和我一样，叫‘阿单’吧。”它的叫声小了点，但没有停止。

接着，阿单把猫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没有通常男生贴满墙的海报，所以清新得很。后来角落有了一个漂亮且软乎乎的窝，那就是小猫阿单的小床。他把猫放在上面，拿了一个蓝色的毛线球点着猫的鼻子说：“阿单，这是你的第一个玩具哦。”他一定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猫都爱毛线球的，譬如阿单就不爱。不过它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只是慌忙地朝他叫着。男孩还是伸出手抚摸小猫咪的头，结果不一会儿它就睡着了。幼小的动物都嗜睡，猫如此，狗也是，就像小婴儿一样，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睡觉。

在梦里，也许四个小时只够几个动作几句话的时间，但是现实中，这些时间足够让天空唤来夕阳。当阿单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血红一片，一丝丝的像倾倒在纸上的颜料，不规则地晕开、蔓延。它见房间里没有小主人，于是伸了个懒腰，出去找他。客厅里，阿单正在看电视，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很显然，他并没有看进去。猫轻轻走过去，蹭他的脚。阿单抚摸了猫的头，然后抱在腿上，指着那个铁盒子对怀里的阿单说：“阿单，这是电视哦。我们一起看吧，这个节目很搞笑。爸爸妈妈都出去了，他们都要到很晚才回来。我们一起玩，两个阿单在一起，就不会孤单了。你渴了吗？我去给你拿牛奶。”不一会儿他果然端来了一小碟牛奶，又拿了一小袋猫粮。还没把牛奶碟推到面前，小猫就凑过来迫不及待地舔了起来。他指着那袋东西说：“这是猫粮，你一定爱吃，饿了的时候你就去咬这个，你一咬我就知道你是饿了，这样我就能在第一时间给你喂食，你就不会挨饿了。”

“乖，乖……”阿单揉着阿单的毛，小声说道。

他们就这样在客厅度过了深夜之前的时光。中间有一次阿单用爪子去抓男孩的衣服，他想捏阿单的爪子，但却把它弄翻了，他对那只猫抱歉地笑笑，像犯了什么重大错误一样，用力挤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容。这个男生，阿单，和一只猫有着同样名字的人类阿单：短短的头发，瘦瘦的脸上戴了副眼镜；皮肤很白，像得了重病的人，可实际上他却很健康；眼睛黑黑的，闪烁着光芒，好像蕴藏着无尽的东西，揉进了繁多的情愫，纯洁但褪去了孩童的天真，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漂亮。也许每个人的眼睛都这么漂亮过，只是时间长了以后就变得不再美丽了。时常会有人夸赞动物的眼睛，像玻璃、宝石、玛瑙……可是那些人为什么忽略了自己的同类甚至是自己的眼睛明明也如此美丽？

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阿单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在他接电话的时候，他的猫已经漫步走回了房间。两分钟之后，他跑到房间来跟猫说：“爸爸妈妈现在回不来，你困了是吗？去睡觉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没有意外，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说是一种“习惯”的表情。

当时针又转动了几圈，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阿单却亮着床头上的灯，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什么，但他有意没让灯照到猫睡的角落。

这一小块亮点在一栋漆黑的楼面上看起来格格不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猫又坐在了脚边，小声地叫着。阿单看见了，便放下笔，把它轻轻抱起来，说：“怎么醒了？”然后鼻子对着猫的额头一蹭：“你来陪我了么？没关系啊，我已经习惯了。爸妈这样不回来已经是常事了。所以你看，在你还没来到之前，我每天晚上的时间都是用写作业来打发的。我白天不会写，要把这样的事情积攒在晚上，这样我晚上就不会无聊了，就不会寂寞了。”“喵―”小猫舔了一下阿单的手，瞪着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阿单，你以后来陪我好不好？”

那天晚上，阿单的猫就蜷缩在阿单的腿上，再次睡着了。

日子一天叠着一天，阿单的猫已经完全习惯了阿单的家，阿单给的东西还有阿单本人。逐渐长大的它不再每天花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睡觉，而是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阿单呆在这所大房子里。它忘不了那个曾经关着自己的笼子，而现在它似乎又走进了另外一个牢笼，只不过，这次关的是两个生命，且另一个生命应该会比自己，还觉得忧伤。阿单的朋友不多，他也不经常出去，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望着天空发呆，有好多次，一坐就是一下午。每次太阳落山的时候，阿单总会指着那火红的太阳对他的猫说：“阿单，看，太阳又走了。”

一个月之后，阿单开学了。

也就在他这学期第一天上学的时候，阿单的父母吵架了。

那一天他的父母回来得很早，学校里阿单还没放学。像往常一样，一切都那么宁静。通常的小说里，关键时刻总会有什么东西来打破气氛，现实生活中也不差，这一场宁静，被一个电话打破了。“怎么了？”阿单的母亲问。“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阿单的父亲简单地回答。“怎么可能？上一次我检查得没有任何漏洞。”“是，是呀。怎么可能。我也想知道怎么可能，这个项目如果流产了对公司会有多大的损失！”“你冲我急什么，多大的损失我不知道么！”“你知道，你知道上次就不应该做那笔生意！”“最后钱不也到手了么！”“对，是到手了，到手的那笔钱可以补全现在的漏空了吗？你应该长远计划，你应该为整个公司计划。”“我当然是在这样做，我当然是在长远计划！”“好了，够了！现在……”话还没说完就被开门声打断了：“爸、妈？你们在家啊。”阿单回来了。“进屋写作业！”母亲没好气地说，父亲也没有理他，他看到因为害怕而躲在角落的猫，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妈，你们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没你的事，去写作业。”不耐烦的语气，不留情的打断，阿单只好抱着猫，走回房间。

他的手指感觉到猫身上的颤抖，他看着怀里这个无辜且可怜的生物，轻轻抚摸它的头，说：“乖，不怕不怕。阿单不要怕。”屋里压抑的气氛挤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引爆战争的颗粒和战争后的分子不安分地漂浮，似乎在像细胞一样分裂，越来越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时间在这里被冷冻，夜幕开始降临。房间外偶尔传来几句低沉但明显充斥愤怒的对话。许久之后“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里原先存在的不明物体，受到撞击也哗啦啦地掉落下来碎了一地，踩在上面似乎能听到它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混杂在冲动、金钱、利益和愤怒中，散发着刺鼻的臭气。

人类就是太聪明了。

客厅里的钟敲了八下――在他们走后。220平方米的房子里，只有两对耳朵在听这个声音，其中只有一对耳朵明白意思。“阿单，现在八点了哦。你困了吗？”“喵――”“对不起啊，让你见到可怕的场面，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吧？你看我抱你的时候你的身体都在抖呢。乖，不要怕。”“呜――”“阿单……”

阿单。阿单。阿单。

真是名副其实。

夜很清静，阿单喜欢夜晚，尤其是没有人的夜晚。他觉得晚上有月光就像一个固体，而白天虽然有太阳但人都出来活动，吵吵闹闹的声音让白天看起来很零散。安静是种力量。“阿单你喜欢夜晚么？我喜欢。好多人都说晚上那么黑会让人害怕，可我觉得晚上不是黑色的，只是很接近于黑的深蓝色而已。你看白天的天空都是蓝色的，夜晚的天空怎么会是黑色的呢？一定也是蓝色的。阿单，你用你的眼睛看，是不是深蓝色？”“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了，所以我从小就不害怕夜晚，每天我甚至有点期盼它的到来，它就像一个朋友，每天都会按时来陪我。小时候爸妈不在就会有一个阿姨来照顾不懂事的我，她只负责我的日常起居，我们的关系就是主人和保姆的关系，我从来不给她说我的想法，她也从来不问我的想法。所以这些话，阿单你不仅是第一次听，我也是第一次说。”“阿单你被买过来其实也就是来陪我，你一定早就明白了。你想不想要自由？你一定想的，没有任何人想被束缚一生，当然动物也一样。我曾经养过一只狗，它被买来的时候已经很大了，可它在买来后的第二年就死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告诉过我，我记得那天我回到家去摸那只狗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僵硬了。”“阿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那样的结局。”“阿单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你一定只想着自己的食物吧。你的思想一定比人类的干净……”猫只是安静地听着，没发出声音。

这天晚上，阿单就是抱着他的猫坐在床上度过的。他一点作业都没碰，不过像他这样的学生，作业应该在学校自习上都已经写完了。

夜冷静而又神秘，没有情感，却很温暖。

第二天，阿单想起自己昨天的化学作业没做。开学第一天就不做作业对所有老师来说似乎都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所以阿单心中多少也有点忐忑。他拉过化学课代表，觉得都是男生会比较好说话：“嗯……我的化学作业没有做，这次可不可以先不记我的名？”“好学生也会不做作业？”“就这一次，别记了。”“算了算了，就放你一马。”

一天就这样过去，化学老师真的没有来找自己，看来课代表确实没跟老师说。心情有点愉快，但一想到昨天还帮老师的忙今天就骗老师，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负罪感。“明天把作业补上，再好好向老师道个歉。”这样想着，阿单又加快了脚步。

红绿灯前，阿单碰见了那个化学课代表，他正和班上另一群人站在路口嘻嘻哈哈一起等绿灯。阿单跑了几步准备上前给他说作业明天就补上的事，名字还没叫出口，就愣住了。他听见那个课代表说：“嘿，今天咱班上好学生阿单没交化学作业啊。”“哼，好学生啊真是。你告诉老师了吗？”另一个男生接茬道。“你说呢？我身为课代表，职责就是向老师汇报班上的有关化学课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这个。”最后一句他特地换了一个调，阴阳怪气地说出来。“哈哈！被老师批了吧？”“没，老师竟然没叫他，就只是让我问问怎么回事。你说凭什么啊！他就这么特殊啊。还让我问呢，他写不写作业管我鸟事，他成绩掉下去我还高兴呢！”“他家好像挺有钱的，我记得他家一只猫好像跟他同名也叫‘阿单’，动物和人叫一个名儿。”“明天我们家楼下那群野猫可能也得叫‘阿单’，对面邻居家那只鸟也叫‘阿单’，‘阿单’开始贱卖啦！”“哈哈哈哈……”

多希望自己没听见，人们的善变……

周末，阿单住的小区新搬来了一户。当时是中午，他正在阳台看他的猫晒太阳，听见响动闻声望去，他看见一辆黑色宝马，从宝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孩，披肩中长的头发，入流的打扮。在上面他看不见女孩的脸，也许是正午的阳光太刺眼，女孩不久就又钻到了车里。

阿单没有在意，和猫一起走出了阳台。

如果生命有交集，那也一定是短暂的。两条线相交，不过就是一个点。

偶然的机会，阿单认识了那个女孩。

那天晚上，阿单把猫抱到楼下花园，小区的人不多，晚上会出来的更没有几个。这是他第一次将猫带下楼，猫也显得十分兴奋。他刚把猫放到水池旁边的草地上，一个声音就在身后响起：“男生也会养猫吗？”阿单转过身一看，却是上次见到的新搬来的女孩。这次她把头发扎了起来，弯弯的刘海下有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明亮的像黑暗里的灯光，穿着松松的背带短裤，看来她也只是下来散步。阿单顺势坐在水池的大理石围栏上，仰起头对她说：“会啊。”“你叫什么名字？”“阿单。”“猫呢？”“阿单。”“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阿单带着歉意，说：“嗯……那么，你叫什么名字？”“阿单。”他听了之后猛地抬起头，发现女孩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单你好。”他跳下围栏走过去，严肃地说。“哈哈，骗你的啦，我叫赫连世一。”“赫连。”他在心中默念一遍，这就是赫连集团的大小姐吧，那个在全国有一百多家分店的赫连集团。“我刚搬过来，对这里都还不熟悉。”“我知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的车就停在我家楼下，那里――”阿单伸手一指。女孩走到猫的身边，抚摸着猫柔软光滑的毛。

“走了。”许久之后，女孩打破了寂静，然后拍了拍猫，可能下手有点重，惹得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没等回答，就转身留下了一个背影。

“阿单，我们也回去吧。”

也许命运的出其不意就在这里。

“阿单，刚才有个叫世一的女孩找你。”阿单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母亲就对他说。“知道了。”阿单高兴地回答。他高兴的不是世一来找他，而是今天是他的生日，爸妈特别抽空回到家来。“第一次有朋友来找你啊阿单。”爸爸从书房走出来说，“是得好好交朋友，我们又不能常常在家，你也要个人陪的。”“我一个人也挺好的。”“那个叫世一的女孩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哦，就有一天我带猫去楼下散步，然后就认识了。”“世一？这个名字真怪。”“她全名是赫连世一啦。”很明显，这个名字让面前的爸妈都微微一愣。“赫连？赫连集团的？”“我想是吧。”

……

“阿单，有空就把世一叫到家里来玩吧。”

“嗯，可以的。”

当天晚上，阿单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书房，他听见父母在轻声地交谈。“阿单认识赫连世一，而且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挺好。”“这对我们下一个项目有帮助，早听说他们赫连集团的千金搬离了父母，没想到会搬到这里，还与阿单认识。”“总之，这是在原基础上对我们有利的一个条件……”

阿单的眼神暗淡下去，没有人发现他这细微的变化。回到房间，猫“喵喵”地走了过来，眯着眼舒服地蹭着阿单的小腿。

“阿单，你每天在想什么呢？”

“喵――”它舔了舔阿单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他决定，要让世一远离这一切。

“世一，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该太近。”当世一再次见到阿单的时候，听到他这样说。“嗨，犯什么傻呢！你也太封建了吧。”“我说真的。我们只当普通朋友就好。”“普通到什么程度？”“普通到男女之间那种友善就行。”“你怎么了？”世一往前一步想伸手抓住阿单，但他躲开了。“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差距！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以前那个你哪去了？告诉我一个理由。”“理由只是一句话，算不了什么。”“那你也要告诉我，如果是因为我们家庭的缘故，你完全……”“不是的！”阿单急忙打断她的话，“不是这样的。”他抿起了嘴，但马上又说：“我有喜欢的人，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关系太好，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不好。而且我毕业后也不知道会去哪里，我们的联系一定会减少，所以，你明白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越来越生气的脸，越来越不可思议的眼神，心里阵阵发痛。

第二天，世一就从这里搬走了。她居住的时间，刚好一个月。

“阿单，世一最近怎么不来找你了？”“哦，她啊，好像搬走了吧。真是的，走也不和我说一声。”“搬走了啊，你们以后还联系吗？”“可能不会怎么联系了吧。妈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怎么会，哦对了，今天晚上我和你爸晚点回去，你自己先睡啊。”“好。”

扣上电话，阿单趴在床上小声地哭了起来。他的猫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一分钟后它拽拽阿单的裤腿。

“阿单，你在想什么呢？”

“阿单，我想变成你。”

一片夜色，空荡荡的天空看不见月亮，深蓝色的阴影里，只剩下一颗心、一双眼眸和一个孤单的名字。

关于沟通的对话

临 杰 左 雯

临杰：一个叫阿单的男孩，和一只叫阿单的猫，两个阿单。这篇文章的标题是《阿单恋猫》，比较简洁；我觉得也可以叫《阿单和阿单》，这样就可以有更多“孤单”的感觉了。你觉得呢？

左雯：我觉得这两个标题都挺不错的，我倒是更想说说我读这篇文章的感觉。这篇文章比较长，但是写得很细腻，读到最后，有点悲凉的滋味。

临杰：是啊，虽然说这篇文章并不是尽善尽美，但读起来真的是很容易陷进作者所设定的情绪里。阿单和阿单，两个阿单在一起，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孤单。

左雯：是的，这篇文章其实就是在讲“沟通”的问题。不是人与猫之间的沟通，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沟通。

临杰：文中阿单的爸爸妈妈为工作所忙也为工作所累，却很显然地忽视了跟孩子之间的沟通，甚至阿单爸爸妈妈之间的沟通也经常出问题。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阿单即使不叫“阿单”，天长日久，也会变得很“阿单”的。

左雯：啊，你在玩绕口令吗？话说回来，阿单的家庭条件并不差，但是阿单所体会到的幸福感却少得可怜，看来，幸福并不一定跟金钱有关系啊！

临杰：是啊，在爸爸妈妈面前得不到温暖，只好把这些温暖从一只猫身上索取。不过我觉得沟通问题还是观念和意识的问题，跟工作忙碌与否，家庭富有与否不存在什么必要的联系。有的家长工作很忙，但依旧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周到，依旧会跟孩子很充分地沟通。

左雯：家长也是需要学习的，孩子成长，家长也在随孩子一同成长，只是有些家长学得慢些，是“差生”罢了。

临杰：嗯，对，你这个比喻很形象。只是希望这些“差生”都能很快进步，跟上自己儿女的步伐，不然一旦缺乏沟通，儿女很容易受到伤害的。

左雯：倪亚宇同学正是写了这么一个很现实的沟通问题，写得真挚、诚恳，所以才能够使读者有所感慨，而这也正是我们《新作文》的态度，作文贵真。

临杰：再回到这篇作文上来，希望阿单不会这么一直孤单下去，找到跟爸爸妈妈沟通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