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谷:拉美西斯二世的墓穴

时间:2022-09-20 02:48:03

那一天,我们的第一站是帝王谷。在胡夫那一代法老的时代过后,古埃及法老们不再兴师动众地为自己修建金字塔,一方面法老不再像神一样光辉,人们渐渐感知到,法老也会有生老病死,法老也会在外敌入侵时一败涂地,而金字塔象征的永生似乎有些过于太过炫耀。还会有数以万计的劳苦百姓为法老宁愿让巨石把脊背压断吗?连法老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疑虑。而另一方面,金字塔的炫目与招摇终究抵不过盗墓者的狡诈与残忍,法老向全世界宣布他就葬在这里等待天堂的永生之光,即便金字塔的机关再复杂周密,也终敌不过盗墓者掘地三尺的与无畏。所以,这一时代的法老选择了帝王谷这片像火焰山一样灼热、寸木不生,但却回荡着贵气与霸气的山谷做为他们通往天堂永生之路的最后一站。

隐蔽,是这里每一个法老墓穴的共同特点,他们幸运地被保存了三千年,虽然偶尔被盗墓者疑惑地探访过,但其洞穴的深入却成功地阻止住了一些没有坚定信念的人。直到19世纪英国人和法国人大批量地来到埃及寻宝,也曾被挖掘帝王谷的墓穴几乎被折磨得疯掉,坚守到最后一刻的英国人卡特孤苦伶仃地趴在这片山谷上挖掘,终于熬到了震惊世界的图坦卡蒙墓穴的显现。

我知道拉美西斯二世的墓穴就在帝王谷。

拉美西斯二世是公元1223年的法老王,他的梦想是成为史上最伟大的法老。他对庞大土木工程的热情使埃及各地都留下了他的痕迹:他在阿比多斯和拉美西姆新建许多庙宇;为卡纳克神庙和卢克索神庙增添新结构;兴建了以宏伟著称的阿布辛拜勒神庙。许多前代法老修建的建筑也被刻上了他的名字。

他不甘心只被铭记在石碑上,更要因为自己统治的庞大疆域而被历史铭记,而在他看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发动战争。于是他选择了当时埃及最惧怕的敌人,希泰人,另一个拥有深奥的专横跋扈的文明的民族,争夺重心就是叙利亚的卡叠什。他决定将自己的命运赌在诸多前辈都失败的史诗般的战争中。

然而,事实上,这却是一场笨拙的、混乱的、甚至是浪费的战争,两个当时最大民族之间的战争,在最后两位国王真正对峙的时刻,他们都不太确定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人想要冒着被灭绝的危险终极一战。所以,最后一刻,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这也是世界上第一份停战书。而此时,世界的另一端,正在上演着特洛伊之战。

空手而归的拉姆西斯二世回到埃及,将面临着非议、失望、甚至是背弃吧?没有!因为他选择了一种绝妙的方式来扭转时局,甚至是反败为胜――宣传。

他命人建造了一系列石碑来纪念卡叠什战役,在这些流传后世的雕刻中,卡叠什战役没有被描述成一场不确定的休战,而是一场明确无误的胜利,而他自己正是与敌人孤军奋战的大英雄,把敌人践踏在自己的战马和战车之下。所以,今天人们很容易在卢克索的各个神庙的壁画上看到这样的图案:一个人或是手持长矛,或是拉弓射箭,或是驾着战马奔驰,他就是拉姆西斯二世,他就这样改写了历史,并将自己的说辞永久地刻在了石头上。

这种掩盖事实的自我吹嘘本不应该被尊崇,更不值得我着了魔一般地去仰慕。但是,历史的伟人的魅力,有时往往不在于打了多少胜仗或是拯救了多少劳苦百姓,而在于他为自己留名的霸气和在历史长河中冲刷不尽的争议自身带来的诱惑。

拉美西斯二世在阿布辛贝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吹捧他自己为最伟大法老的神庙,在神庙幽深的通道内,拉姆西斯二世巨大的座像,做为神明和其他三位埃及女神放在一起,每年两次在日出十分,阳光就会穿过昏暗的大厅,穿越两百英尺的黑暗,照亮被神化了的拉姆西斯二世和众神们,而唯有在最侧的死神还是被遗留在黑暗中。这一精准的测算三千年来从未有误,这每年两次的照亮就像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图坦卡蒙的诅咒一般,不断神化着拉美西斯二世,让他的不完美的形象甚至超越了毫无瑕疵的神明。当人们触摸到石刻上的痕迹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是来自三千年前的真实,一个活到90岁,统治了埃及长达70多年的法老的杰作。

在帝王谷,人们簇拥着观赏的几个墓穴皆因其洞穴内保存着至今不褪色的古埃及象形文字,记录着法老时代对于生死天人的种种臆想。此前读过一些解密古埃及象形文字的书,18世纪时古文天才法国人商博良用至今还能在宗教仪式中看到的科普特古文对照着翻译出了犹如上帝的简笔画一般的古埃及象形文,参照着简易对照译文,我们也能对着壁画上的象形文字念出它的含义。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诗意般的咿呀学语:

“我焕发着对你的爱,保护着,我的手,你的肢体,用生命的保障,多么甜美。”

“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

我甚至在一处壁画中拼读出了拉美西斯,因为我清楚地记得,第一个字Ra是阿蒙神太阳神的意思,所以以R开头,隔过几个符号再后缀M,就读出了拉美西斯,只可惜这个名字不是拉美西斯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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