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家》中女性悲剧形象及悲剧根源

【摘　要】巴金《家》中刻画了许多性格各异，命运不同的鲜活女性形象，愤怒的向封建礼教和封建制度发出了“控诉”。将封建制度吃人的本质裸地揭示出来，让我们清楚地看到封建专制、封建礼教不仅从身体上迫害人，还从思想上毒害人。使无数鲜活的生命无路可走，只能无奈接受荒唐可悲的命运。本文从鸣凤、梅、瑞珏几个典型人物形象入手，试分析《家》中几个女性形象及悲剧根源。本文对此进行论证、阐述，并得出笔者的观点。

【关键词】《家》；女性形象；悲剧命运

【Abstract】Ba　jin's　"home"　depicted　many　different　character，　fate　different　fresh　female　images，　anger　to　the　feudal　system　and　the　feudal　issued　the　"indictment".　Will　the　feudal　system　to　eat　human　essence　nakedly　revealed，　let　us　see　clearly　the　feudal　autocratic　feudalism，　not　only　from　a　physical　point　of　persecution，　but　also　from　the　thought　poison　people.　Make　numerous　fresh　life　no　way　out，　can　only　but　accept　absurd　a　sad　fate.　This　article　from　mingfeng，　plum，　red　Jue，　harp　and　so　on　several　typical　character　of　imag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home"　in　several　female　image　and　tragedy　root.　In　this　paper，　this　author，　expounded，　and　concluded　that　the　author's　point　of　view.

【Key　words】　"Home"；female　images；tragedy　images

巴金小说中，最著名的是取材于封建旧家庭的崩溃和青年一代的叛逆反抗的作品。《家》在这方面写得最成功，是巴金影响最大的代表作，从而奠定了巴金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1]P7《家》是以后数年间的四川成都为背景，通过一个四世同堂的封建官僚大家族高公馆没落、崩溃的过程，悲愤地控诉了封建家长制度和旧礼教吃人的罪恶，痛切地批判了“作揖主义”和“不抵抗主义”热情地赞颂了年轻一代的觉悟和反抗精神，形象地揭示了封建制度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2]P142

巴金以真挚的感情和娴熟的艺术手法，塑造出了众多个性鲜明、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青年女性形象。她们之中有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无奈痛苦活着的人；有在黑暗封建礼教的统治中失去年轻生命的人；有在受到新思想影响后，不断斗争奋斗，冲破封建牢笼，走向幸福的人。通过对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女青年命运的描述，更加暴露了封建制度、封建礼教吃人的罪恶。

一、鸣凤

（一）出身卑微，不敢追求爱情

鸣凤，年仅十六岁。是一位美丽、纯洁、温柔勤恳的女孩。在她九岁的时候便失去了母爱，被“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妇人从死了妻子的她父亲那里领走了她，送她到这个公馆来”。　[3]P21当她的同龄人还在享受父母疼爱的时候，还在无忧无虑享受童年乐趣时，她却承担着封建制度强加给她的重担。从此远离家人，孤苦伶仃，当牛做马，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艰辛的生活。“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变接连地来了。这一切成了她的生活里的重要事情”。[3]P21在高家七年，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在这“其间流了不少的眼泪，吃了不少的打骂，但那毕竟是很平常的。流眼泪和吃打骂已经成了她的平凡生活里的点缀”。[3]P20在夜深人静时，那些平常在耳边的责骂声与命令都消失了，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这只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她悄悄打开自己的内心，和自己心灵深处进行对话。她会想起以前的生活，展望自己的未来以及归宿。作为一个年轻的少女，她也有过自己的梦想，曾幻想过自己是小姐出身，有穿华丽的衣服，精美的玩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享受着父母给予的宠爱，少爷们的爱慕。然而现实是冷酷残忍的不曾给她带来一丝希望，这些梦在一刹那间就被粉碎了。她心甘情愿的忍受这一切，她相信世间的一切都是由神明安排好的，自己的命运早已被注定，成为现在这样是应该的。就连她萌生了对觉慧的纯真爱情时，她也不敢勇于追求，只希望一辈子服侍他，做他忠实的奴婢，然而最后她连这个愿望也没有被满足。

觉慧与鸣凤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当觉慧向鸣凤表达对她的爱意的时候，鸣凤知道自己的爱情已经来临，她的渴望与期盼也终于实现。在这个冰冷的高家，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带给她温暖，关心她，她内心无比激动，在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当她听到觉慧要告诉太太，要接她做三少奶奶时，她充满了胆怯、惊恐。“不，不，你快不要去说！太太一定不答应，这样一来，什么都完了。请你不要去说。……我没有那样的命”。[3]P73巴金当幸福降临在她身边时，鸣凤不敢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卑微的忍受现实。她不敢奢望从下人变成主人。她只希望做觉慧一辈子的丫头，服侍他，天天看见他，时刻在他身边。她很清楚自己和觉慧两人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不敢奢望爱情能有最终的归宿。鸣凤的“认命”是一种自我意识的丧失。当然，她的顾虑是有原因的，他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丫头，觉慧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们之间身份地位悬殊，在那种等级森严的封建大家族里必然得不到允许，而且充满荆棘。但是她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结果是必然的。如果她愿意去尝试去争取，或许会有一丝希望。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不是某个人可以操控的，当你向命运妥协的时候，命运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玩弄你，牵着你的鼻子走，让你无法看清前进的方向。

鸣凤的选择不是一个人的选择，而是那个底层卑微群体的意识反映。在那个守旧封建的大家族里面，没有人性只有门第。门第观念强调的是门当户对的爱情，鸣凤和觉民的爱情只要被公布就成为众矢之的，鸣凤的拒绝是一种胆怯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更是那个时代的悲哀。与其说是鸣凤的不敢，不如说是大家族的不许！那种不许是一种禁锢思想，牵制行动的桎梏。

（二）为逃离厄运，唯有以死相拼

如果说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是悲剧，那么将其送给冯老太爷“做小”就是惨无人道的现实。

当周氏告诉鸣凤，老爷要把她送给冯老太爷“做小”之后，她简直如遭五雷轰顶，如此突然的事件看似是偶然，实际上是必然，作为下人的鸣凤是没有权利是左右自己，从她进入高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备用的交易品。虽然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但是封建家族制度以及社会风气还没有开化。“人”的意识，不仅在高家没有体现，就连鸣凤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鸣凤哭着哀求太太不要把她送出去，她愿意做一辈子的丫头。她的哀求是愚蠢的，她把希望放在扼杀她灵魂自由的刽子手身上就等于说是与虎谋皮。在旧社会男权主义下，女人毫无人权、自由，高家的媳妇都是唯命是从，更何况处在男权主义与封建等级制度双重压迫下的奴婢。她只有顺从的义务，没有选择的权利。鸣凤也曾经幻想过觉慧可以去拯救她，帮助她逃离厄运，但是鸣凤看到觉慧还想孩子那样纯真的和她像往常那样嬉戏，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表达，更不想让觉慧去分担。她认为一个人的痛苦不能放大成另个人的痛苦。卑微的鸣凤在爱情里面也有强大的内心，而这样的强大是被现实所逼。鸣凤想来想去只能让她意识到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逃离厄运。实际上当她有那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她是多么的无助，长期处于这样的无助状态下，鸣凤走向极端是一种趋势。

鸣凤无法改变婚姻的安排，但是她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得到永生，鸣凤认为自己的死是一种保全自己的清白。而我认为那是最无力的反抗：纵身跳入湖中，殉葬于爱情和理想，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对吃人的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控诉。死，从消极的意义上是为了逃避嫁给冯乐山做小的命运，从积极的意义上说，则是激烈的反抗和控诉，也在不可能的现实面前赢得了永恒的自由，捍卫了人性的尊严，维护了爱与梦的圆满。[4]P128鸣凤身为高家底层一个普通的奴婢，连最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这种丧失人身自由，没有独立人格的社会地位，从根本上形成了她“自我”意识的丧失，也最终导致她的悲剧命运。鸣凤以死反抗不屈服于封建势力的摆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清楚地认识到自我价值。相反，她看到了这个社会存在的不平等却还是自认薄命。

在这里我不由得为这个美丽、善良、纯洁的姑娘惋惜，同时也为她感到可悲。她虽然作为高家底层婢女，但是却有着其他婢女没有的聪慧、善良、明理。就连觉民也觉得鸣凤不像是一个丫头，因为她不仅聪明漂亮还认识字。如果鸣凤出身好一点，是一个富家小姐，她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好一点，至少不会走上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或者鸣凤生活在另一个时代，没有封建礼教，没有封建等级制度，她也许会有一个美好的归宿……

二、梅

（一）受过教育，但不能自主婚姻

梅，是我觉新生母的同胞妹妹钱太太的女儿，和觉新是表兄妹的关系。她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工诗善文，是一个颇有诗人气质的千金小姐，她虽然与鸣凤身份迥异，但也难逃封建制度、封建礼教为她铺垫的绝路。她的悲惨命运从与觉新有情人难成眷属开始。梅与觉新青梅竹马，梅经常到高家来玩，而高家的所有人都喜欢她，按理说他们之间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在一起应该没有阻力了，可是命运却总是在认为理所应当的时候开玩笑，原以为是两人八字不和，不能匹配。其实不然，他们的婚姻实际上是断送在牌桌上。双方的母亲在牌桌上有了意见，于是就用拒婚来赌气，亲手将子女的幸福断送了。从此他们的婚姻和人生都走向了不归路。觉新听从父母的安排，用抓阄的办法选择了婚姻。梅知道觉新顺从父母的安排，娶了瑞珏之后，梅也就破罐破摔，听从家里的安排，背井离乡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赵家过了一年的极其痛苦的生活，过着有眼泪却不能哭的日子。更不幸的是，她过门没多久就守寡，由于婆家待她不好，最后只好回到了成都，在她的母亲身边，过着“尼姑庵”式的孤寂生活。梅的妥协，让她失去了真爱，当她再回故乡，时过境迁，觉新已经和温柔贤惠的瑞珏过着幸福的生活，觉新和瑞珏还养育着活泼可爱的儿子海臣。她嫁过人，这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梅和觉新在省城初次相遇的场景让人有太多的感伤。“我一眼就看见她，我几乎就要叫出声来。她抬头也看见了我。她似招呼非招呼地点了点头，又把脸向里头看，我跟着她的脸看去，才看见大姨妈在里头。我不敢走进她身边，我只好远远地站着看她。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把我看了好一会儿。我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在动，我想她也许要说什么话，谁知道她把头一掉，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进去了，也不再回头看我一眼”。　[3]P108一对曾经相爱的恋人，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事隔多年再次重逢，什么话都没有，只有一个眼神的相望。他们也许是因为钱太太的原因，或许他们之间已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来和这个吻合场合，他们有太多的无奈与心酸。觉新和梅的悲剧都是错过了真爱，而梅相比于觉新更加的悲剧，因为她哪怕是向社会、家庭的妥协也没有得到稳定的婚姻。在那个封建制度、礼教，如此森严的社会，梅只能恪守封建礼教专为妇女规定的三从四德，供奉丈夫的亡灵，过着没有尽头的寡居生活。

在这里，我要把她和《京华烟云》里的姚木兰相比。姚木兰也是由于很多的现实原因让她没能与心爱的人结合在一起。但是姚木兰在比较开明的家庭环境中，尽管没有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她有一席之地，有自己人格尊严的存在，终究得到了丈夫的疼惜，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或许是一种亲情而不是爱情，但是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如意，熊掌和鱼不能兼得。梅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她生存的环境是恶劣的，在一个门第观念的封建大家族里面，她的教育，她的生活都是依附在这个大家族的，而不是独立的属于自己。在大家族的下，她的知识是有的，思想却是被限制的。所以说不代表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一定有反抗精神。

（二）任由命运摆布，至死不反抗、不觉醒

无论是处于高家底层的鸣凤还是有过良好的教育的千金小姐梅，她们都甘于妥协命运的安排。如果说鸣凤是因为地位低下，没有接受过教育而无知，那么梅就是无能。不管是无知还是无能，都是她们在这个社会下没有觉醒的表现，不管她们的身世背景怎样，她们的悲剧命运都不会有多大差别。

梅对于母亲之命，虽不愿意，却不做一点抗争，她几乎听任自己的婚姻、青春掌握在别人身上。最可悲的是，她竟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自己是一个“薄命女儿”。她的一生自己没有做一点主，全由命运摆布。她从来没有想过凭借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当觉慧鼓励梅去尝试改变新环境，跟环境抗争，征服环境靠自己把幸福争取过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时。梅却觉得这一切都与她不相干，命运早已被注定。琴和觉慧劝她有空多看些新书时，她认为那些书没有用处，根本不能改变他已注定的命运。书中那个新的世界、新的环境是她怎样都触碰不到的。对于那个新的世界，她只有羡慕，却接触不到。那样只会加深心中的痛苦，更加的难受。她拒绝了别人的帮助，拒绝了反抗，她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用回忆来填补空虚寂寞的日子，了残余生。文中写到梅离开人世的状态，“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的闭着。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话，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断了气似的”。　[3]P299她想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需要说，她年轻的生命从此停止，过早离开人间的悲剧不是在说明一切吗？她接受命运的安排，向封建制度、大家长制度妥协，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年轻守寡，整日以泪洗面，依靠过去美丽的回忆来作为生活下去的勇气。她失去了太多，不仅是恋人、丈夫，就连她母亲也不能给她带来一点温暖，整天忙的不是打牌就是拜客。

梅尝尽了封建礼教给她带来的苦果，对于生活她看不到一点希望。哀莫大于心死，梅在经历了恋爱无果、婚姻失败之后，她的心已经死了，多活一天只是多受一天罪而已，死对于她是一种解脱。

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是一个典型的悲剧形象，祥林嫂的善良淳朴没能让她在吃人的封建社会中生存下来，同样的，梅的学识也没能让她摆脱封建思想的束缚，一次妥协，步步沦陷。精神的家园也被封建意识一层一层的吞噬。

她只能在经受长久的精神上的摧残与折磨之后，在忧郁痛苦中孤独地死去，成为封建礼教的殉葬品。[4]P134书中曾描写到钱太太为了答谢高府对梅小姐的招待亲自上门拜访周氏。这些有钱家的太太们本身是善忘的，更何况她们是远房亲戚。经过时间的推移，她们完全忘了几年前的不愉快，周氏热情地款待了钱太太，亲切的寒暄分别后发生的事情，一起坐下来打牌。她们的确和好了，忘记了之间的不愉快。可她们还记得因为她们之间的不愉快，一对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各自过着不为人知的艰辛生活？他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吗？可恨的封建制度！可恶的封建大家长制！在梅死后，钱太太有了一点醒悟，知道女儿的苦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拆散了女儿的好姻缘，断送了女儿的终身幸福。钱太太明白自己错了，她现在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说再多也毫无用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钱太太痛心疾首，“把脚拼命在地上顿，把头在棺材上撞，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3]P301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是对封建社会的大家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的嘲讽。

三、瑞珏

（一）符合良家妇女的一切标准，但任难逃悲剧命运

瑞珏，是觉新的妻子，她温柔体贴，贤淑善良。瑞珏生在官宦人家里，从小衣食无忧，能诗善画，心灵手巧。虽然她的婚姻是高家以拈阄的办法来决定的，成为觉新的妻子。但她遇上了一个好丈夫，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瑞珏体贴丈夫，爱护弟妹，宽待下人，尊敬长辈，家中的很多人都喜欢她。她为高家添了男丁，满足了高老太爷四世同堂的愿望。瑞珏是高公馆最温存、善良的一位女主人，封建家庭中贤妻良母的典范。觉新的父亲作为高家的长子，早年去世，把照顾一家人的重担交托给觉新与瑞珏。他们不仅要照顾好继母与兄弟姐妹，还要周旋在各位叔伯之间。觉新长房长孙的地位身份使高家几房的人妒忌有加，加上觉民、觉慧的不满反抗。长辈们便把这一切的怒气、不满迁怒到觉新与瑞珏身上。觉新只能用“作揖主义”和“不抵抗主义”来处理各房之间的关系，以缓和矛盾。觉新作为一个丈夫，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心爱的妻子，而瑞珏更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她在这个外表和睦、内在钩心斗角的家里，处处守礼仪，处处逆来顺受，与丈夫觉新一起维护封建礼教的权威。虽说处在这样的大家庭中，但她很满足，有温柔体贴的丈夫、活泼可爱的儿子。

瑞珏总是温和地笑着，宽容地对待一切。她知道自己丈夫喜欢梅花，常常早晨亲自到梅林去为丈夫折梅花，让丈夫高兴。自己也不由得跟着喜欢梅花，把房间里的花瓶都插上梅花。不仅如此，她还为丈夫聚精会神地画了一幅梅花帐檐。瑞珏一心为丈夫，把整个心思放在了家庭上。几经辗转，梅回到了省城。由于战争，瑞珏见到了觉新的初恋爱人梅。她感觉到丈夫与梅的爱情，她也明白丈夫心中一直有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牵引到觉新的心情。作为一个女人，怎能容忍别的女人占据自己丈夫的心。在她心里肯定是有些许不愿意的。瑞珏知道觉新承受的已经太多，他有难言的苦衷。当她了解到梅与觉新青梅竹马，只因为一些小事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时，不仅没有丝毫的嫉恨，反而更加理解梅与觉新的哀愁。瑞珏主动关心梅，真心实意待她好，把她当做亲姐姐看待。当梅无法排解烦恼时，瑞珏以妹妹的身份安慰她、帮助她。梅凄楚的声音中“荡漾着一个不幸的生存的悲哀，诉说着一般凄哀的故事，它们一字一字、沉重地压着瑞珏的温柔敏感的女性的心”。　[3]P199瑞珏的心十分酸痛，觉得是她造成了今天三个人的无奈，她对梅有一丝歉意。甚至会希望自己走开，让觉新与梅幸福地过日子。当梅病入膏肓时，就连她母亲钱太太都不大管她时，瑞珏却常常想着她，给她送药，送东西去。她们之间情同姐妹、惜惜相依。

（二）大度忍受，最终成为“陪葬品”

在我们看来，瑞珏相比鸣凤、梅，她也是幸福的。作为那个时代的人，她的身上凝结了封建社会、封建礼教对女人的全部要求。按理说，顺应社会的要求、服从“三从四德”就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就是这样一位符合封建社会礼教规范的弱女子，仍然逃不掉封建礼教向她伸出的黑暗之手，同样成为了封建礼教、封建迷信的牺牲品。

瑞珏的命运悲剧看似有点可笑，她不是因为反抗命运，不是因为违反封建社会礼教，而是因为“传宗接代”丢掉了年轻的生命。高老太爷死后不久，瑞珏快要生产时，陈姨太、四太太等一帮人就利用“血光之灾”的封建迷信要求瑞珏搬到城外去生产。觉新的不抵抗主义只能无奈接受，瑞珏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只能用哭声表达自己的抵抗，叹息着说是自己的命不好，谁也不怨。当觉慧劝说大哥起来反抗时，觉新心里也不愿妻子搬到城外，但最终他还是屈服。他以牺牲自己的利益来维护整个高家馆的“利益”。瑞珏生产之际，她连丈夫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两扇木板门本是那么脆弱的东西，但却隔绝了她与丈夫，隔绝了她对生命追求的勇气，隔绝了她与整个世界。

在这个黑暗的封建礼教森严的社会，连瑞珏这种符合封建礼教的弱女子也免不了罪恶的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的摧残、折磨。这种制度怎能不发人深思与愤怒！迎接新生命，本是一件令全家高兴的事，最后却成为断送生命的“刽子手”。封建迷信是维护封建礼教的有力武器，它使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陪葬。鲁迅先生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既然沉默都不使人们得以求全，那人们必将在沉默中爆发。

四、结束语

《家》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在黑暗的封建社会里塑造了鸣凤、梅、瑞珏一系列生动的女性形象，她们是两种受封建思想控制的缩影：封建奴制的牺牲品和封建伦理和迷信的牺牲品。表现出封建社会、封建礼教的黑暗、腐朽。“替那许许多多白白地牺牲了年轻可爱生命的年轻人叫出一声：‘冤枉’”！　[4]P125向封建社会及封建礼教发出强烈的控诉。即使在今天，男女也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女性要求的解放、地位平等不仅仅靠社会制度的改变，也需要所有女性同胞自我意识观念的转变，同时更加离不开全人类的共同努力进步。我相信，社会在进步着，女性同胞的自我意识也在慢慢提高，我们的明天会越来越好。正如巴金所说：“我会牢牢记住：青春是美丽的东西，让它作为我的鼓舞源泉”。[3]P98

【参考文献】

[1]李春雨.心灵的憩园―走进巴金的《家》[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2]巴金著，黎荔解读.解读《家》[M].京华出版社，2001.

[3]巴金.家[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4]刘复生.速读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与名家丛书？巴金卷[M].蓝天出版社，2004.

[5]巴金.巴金自述[M].大象出版社，2002.

[6]巴金.巴金论创作[M].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

[7]巴金.巴金选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