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难饮放心水

时间:2022-09-18 02:34:10

我们普遍关心的水质,都是特指水的好坏。其实,在人类生存的早期,水质主要取决于容器。

在没有玻璃杯、瓷杯、青铜杯、陶罐之前的石器时代,即使人们身处毫无污染的天然泉水旁边,如果想喝一口热水,也不见得比现在营养卫生。那时候没得选择,只有纯天然的盛水工具,比如葫芦之类的植物容器或者蛋壳类的动物容器,但这些根本耐不住高温,不可能放在火上面烧。先民们渴急了想出办法,把小石子烧得滚烫放入水中,终于喝到热水。

好不容易熬到人类的智慧和能力足以把容器搞得十足多样化,又轮到水不安全。

白居易在长安做官的时候,早先住在常乐坊,几经周折,将近20年后搬到新昌坊。诗人姚合在《新昌里》中云:“旧客常乐坊,井泉浊而咸。新屋新昌里,井泉清而甘。”老白为什么搬家呢?显然是追求居住品质,饮水质量是重要指标。可以看出,20年的奋斗,让白居易从咸水坑里跳出来,喝到了甘洌的清泉。

如果住在大杂院,共饮一井水,水质一般不敢保证。还是姚合,在《街西居三首》中感叹:“浅浅一井泉,数家共汲之。独我恶水浊,凿井庭之陲。自凿还自饮,亦为众所非。”即使对共用的井水质量不满意,自己出钱凿井,也会引来邻居的非议。

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舒服,能享用免费特供水的皇室成员就潇洒得多,不用看他人脸色。《太平广记》记载,开元年间,长安宫廷用几十头骆驼来运输善和坊旧御井水入宫,供皇家饮用。

古时没有化验的能力,饮水行家们全凭口鼻鉴定。宋代《杨公笔录》对水进行了分类,称酿酒的极品水是黄河水,黄河水中的顶级水是河源水,一般人肉眼凡胎,辨识不出来。有个人叫魏贾将,家中有个老仆人善于鉴别水质,只需驾小船一条出没风波里,便能从黄河中“抓接河源水”。但是河源水稀罕得很,冒死穿梭黄河,苦干一整天也只能取水七八升。这么金贵的水,当然舍不得饮用做饭,而是用于酿造天价酒――昆仑觞。

大诗人苏轼喜欢喝雨水,认为有益身体。他说,“时雨降,多置器广庭中,所得甘滑不可名,以泼茶煮药,皆美而有益”,如果坚持不懈地喝下去“可以长生”。

苏先生敢这么做,说明那时的雨水还算干净,至少比地表水靠谱。南宋的时候,就有太监借着西湖水洗马挣钱,根本不顾湖水污染。日后更是日甚一日,清代乾隆年间,苏州染坊污水向河里直排,搞得河水“青红黑紫”,百姓大受其害,很多茶馆破产倒闭。道光年间的杭州,河水里“尸浮支港虫”,百姓不敢饮用,仰仗从远处挑水来喝,以至于价格高涨,“担水直百钱”。还有南京的百姓为了避开日渐污染的河水,纷纷在城内凿井,把希望寄托在深藏地下的水。

这个时候,想在河边湖畔捡颗石子,烧一壶让人敞开心扉放胆下咽的水,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摘自“孙雅彬新浪博客” 图/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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