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字联拾趣

对联是一种特殊的文学载体,缺字联又是对联殊的表现形式。顾名思义,缺字联就是联中缺少字。所缺的字,有的形缺而实不缺,有的形不缺而实缺,有的可补,有的不可补,变化多端,妙趣横生。下面举几例与读者共品。

黄泽不竭,老子其犹。

游览杭州西湖黄龙洞时,你就会发现此联。上联和下联都是四个字,表面看起来不缺字,其实下联缺个字。联语引用的典故是:孔子于洛阳见老子后,回到鲁国说了一句话,“老聃其犹龙乎。”联语中上联之首嵌“黄”字,下联之末却未嵌“龙”字,但仍为嵌字联。如果在下联“犹”字后补上“龙”字,正好是“魁斗格”方式,下联未嵌“龙”。这样一来,下联就多了一个字,上下联也对不上了,故不能补。此联妙就妙在“形不缺而实缺”的创意上。品读此联,又知道所引用的典故,“龙”字就自然补上了,补在品联人的心上,妙不可言。

童子六七人,独汝狡;员外二千石,唯公。

相传此联为明代文学家李东阳儿时所作。李东阳(公元1447―1516),字宾之,号西涯,湖南茶陵人,十八岁进士及第,官至宰相,茶陵诗派首领。李东阳儿时和小伙伴们放风筝玩,风筝断线后落入一员外家,别的小孩都不敢去讨,只有李东阳大胆敲门,被拒后,攀树越墙入内,向员外讨要风筝。员外出此上联要李对,对得上就还,对不上走人。李稍加思索,开口对下联,却在“公”字后面停下,说:“若还我风筝便是‘廉’字,不还嘛那个字便是‘贪’。”员外二话没说,赶快了风筝。此联所缺的字,看情况而定,而且逼得员外只能还风筝取一“廉”字,实在是妙,古今相传。

未必逢凶化,何曾起死回。

此联是古时候用来嘲讽那些庸医的,所缺的字显而易见,上联为“吉”,下联为“生”,用的是“欲盖弥彰”手法,效果颇佳。“未必”“何曾”相对,成语“逢凶化吉”与成语“起死回生”相对。所缺的字合起来是“吉生”,虚拟出一个庸医的名字,作为对联所嘲弄的对象。此联形缺而实不缺,硬要补上也可以;一旦补上“吉”、“生”,韵味便失去了。这就是此联妙趣之所在。如果把所缺的字补上,无疑等于添上蛇足,毫无妙趣可言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此联是明代人所撰,于夜深人静之时张挂在某一官员家的朱门上,骂他为官不正、闺门不端。据清代文学家蒲松龄说,此联又在某一夜挂在洪承畴家的大厅上。洪某是明末清初降臣,人多恨之,以此联骂之。联中所缺的字,形缺实亦缺,只可意会,妙趣横生。先说说下联,“礼义廉耻”,旧时谓之四维,为一个整体,在“廉”字后少了一个“耻”,即为“”。由此推及上联,七后缺“八”,也就是忘了“八”,“忘”读“王”音,即为“王八”。上下联的缺字,可意会为“王八”,骂得痛快,世人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