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伸展是音乐教我的叙述等

时间:2022-09-15 10:56:23

在空中伸展是音乐教我的叙述等

在空中伸展是音乐教我的叙述

余华(作家):音乐开始影响我的写作,确切的说法是我注意到了音乐的叙述。我第一次听到的《马太受难曲》,是加德纳的诠释,加德纳与蒙特威尔第合唱团演绎的巴赫足以将我震撼。我明白了叙述的丰富在走向极致以后其实无比单纯。此后不久,我又在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第一章里听到了叙述中“轻”的力量,音乐在恐怖和反抗,绝望和战争,压抑和释放中越来越深重,也越来越巨大和摄人感官。

后来,我注意到在柴科夫斯基、在布鲁纳、在勃拉姆斯的交响乐中,也在其他更多的交响乐中“轻”的力量,也就是小段的抒情有能力覆盖任何巨大的旋律和激昂的节奏。其实文学的叙述同样如此,在跌宕恢宏的篇章后面,短暂和安详的叙述将会出现更加有力的震撼。

一句话,音乐的叙述和文学的叙述之所以合理的存在,是因为它们在流动,就像道路的存在是为了行走。不同的是,文学的道路仿佛是在地上延续,而音乐的道路更像是在空中伸展。

在蓝调中

找到奔跑的感觉

刘索拉(作曲家、作家):我是一个在心底里非常悲哀的人,生活对我来说处处都是黑色幽默和悲哀。80年代末期,在中国最“红”的时候,我听到了世界上最悲哀的音乐――蓝调,认定那才是我最要听的声音。在大家都开始用已经建立的功名去打天下的时候,我去跟着这绝望的声音走了很久,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声音有一种命运的魔法。这魔法领着我走进了世界各种声音的角落,它使我认识了各种声音的意义,现在我走出了最阴暗的时期,还是要感谢这个声音给我的考验。

蓝调太有魅力了,没有任何一个音乐会让我感觉像它那样。在这之前我总感觉有一种东西我做不到,我觉得我自己的破音乐根本不能听,我心里有那股劲,但是我做不到,没有方向,直到遇见它。蓝调和爵士乐的根源就是黑人哭泣的灵魂,是对自由的一种呐喊。直到我到纽约跟爵士乐家在一起,我才感觉到我所有做出来的东西都让我有一种在自由奔跑的感觉。

用音乐中的热情

成就钢琴神话

李云迪:(青年钢琴家)李云迪是MADE IN CHINA的一个钢琴神话。小泽征尔说“他是一位音乐诗人,而他的指尖充满才华,通常这两件事很难联系在一起,但在他身上却完美结合了”;曾经的琴童、如今的“天王”周杰伦说“肖邦如果听到李云迪的演奏,应该也会醒过来吧”!

大多数琴童并非自觉自愿地练琴。李云迪小时候却是每天练完妈妈规定的时间还总不下琴。“如果哪天我不许他弹琴,那他一定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妈妈张小鲁说。“她很严格。儿子练琴她就坐在旁边,一边织毛衣一边听。只要听出一个错音,毛线针啪就往手指上招呼过去。”爸爸李川说。如此“封闭式”学琴,李云迪并未变得孤僻。他天真活泼开朗热情,喜欢和人打交道。但,9岁的小孩子就自己“决定”将来要当钢琴大师。

李云迪17岁在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上获得第2名,评委感慨地表示:“中国经历了很多苦难,影响了文化艺术的发展,音乐教育仍有这么高的水平,很了不起!”翌年,他拿到肖邦国际钢琴比赛金牌。

有音乐的时候

我就真的安静了

陈丹青(画家):五六十年代,中央电台和上海广播电台,有固定的古典音乐节目,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天天都会有,我们在差不多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在电台里听过,很明亮,很简单。小孩子很快就会跟着背诵了。

我记得我当时十四五岁,翻来复去听,特别喜欢《第23号钢琴协奏曲》慢板那一段。没想到又过了好多年,1980年,我在做毕业创作到一个地区去体验生活,然后回拉萨,就叫了一辆车,要开十几个钟头,一直开到深夜,在浓黑当中,在荒原上开,开始下雪,车灯照亮前头的雪,因为是长途汽车,那会儿车里不可能有音响,因为我长期有个习惯,在没有音乐,没有收音机的情况下,就自己默诵音乐,我一边看着所有的雪,扇形状向车窗这扑过来,同时居然就一直在默诵第23号协奏曲的慢板。

他们问我为什么要画画的时候听音乐,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想出一个理由,就是有音乐的时候就真的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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