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的河.如水的诗

时间:2022-09-13 04:24:01

3月22日 晴

于诗歌的意境中,于悠扬的旋律中,于流淌的河流中,我的身体离开了如诗的文字,可我的心魄却依然在清流的怀抱中停驻,久久地,久久地……

――题记

总是这样,我蜗居的城市的夜空是如此寂静,当缕缕月光幻化为条条江河,透过玻璃窗棂,在我凌乱的书案上的诗卷间缓缓流淌,我不由得沉醉于其间。

眺望远处,是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的隐约屋顶和朦胧树林,像排山倒海般的浪潮扑面而来。

此刻,我想起异国他乡的马丁・海德格尔。

马丁・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哲学的发展,自古希腊以后,实际上就是一部遗忘存在的历史。语言和存在最原始的关系被遮蔽了,这是海德格尔后期持久地思考着的一个问题。但,我们如何才能进入海德格尔语言的“江河”呢?

马丁・海德格尔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在语言与存在之本质的关系中,来沉思语言,寻找到“语言是存在的家”和“人诗意地栖居”。他还说,唯有一种存在者,总是不断在追问中引人注目。

此时,马丁・海德格尔沿着那条洒满月光的林中小路,听着小河在身边轻歌曼舞,独自慢慢回到他的孤独小屋,他究竟想了些什么?他是否也曾在月光下的水流声中翻阅过那些过往不朽的灵魂,并从中得到另外的某种启示和安慰?

万籁俱寂,思绪纷飞,我无法停止自己对于诗歌迷恋,一次又一次地用心海去触摸、翻动与思索。

在那些思绪涌动的漫漫长夜里,唯有窗外的那片薄薄的如水月光,伴随我不断地在诗歌的河流中徜徉。

我想,那些浸泡着融融月色的诗歌,渐渐被人遗忘和丢弃,然而却在我脑海之中嬗变为一条清亮见底的小河,或许已经深深地涌入我的灵魂深处。

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一段难以抹去的记忆,那是我在昏暗的少儿书店里,沉迷于寻找诗人与拜读诗歌的时光。

月光黯淡,凉风习习,一场不约而至的骤雨正从远方匆匆莅临。

空气中,散漫着一股海棠花的清香,在芜杂的人影里,我在焦急地搜寻海子、顾城、舒婷、北岛等人的诗集,相信它们似乎可以让自己免于时光寂寞的一阵阵紧锣密鼓般的扣问与敲打。

后来,轻飘飘的月光消失了,心河断流变得很干涸,我仿佛忘却了我自己的存在,疏雨滴梧桐的声响,都作为一本本诗集里某个场景的背景音乐,而时光之河流逝得那样缓慢无力甚至苍白迷离,在那些让人心灵感到温暖的诗集面前,时间同样可以被压缩打包,并最终被永远地植入我的记忆。

笔耕多年,纵横文海,我一直清楚地记得,在那些忙于应付中考的日子里,那种父母睡熟之后急切地打开唐诗宋词和蔡义江的《红楼梦诗词歌赋集注》、聂鲁达《诗歌总集》、余光中诗集时的跃动与激越的心情。

暖暖的感动纷至沓来,河水一般拍打我的心岸,可我不得不借助于窗外的月光匆匆地读上几行,当我读到宝岛诗人余光中的诗句:“回去的路上魂魄在游行/水,在桥下流着/泪,在桥上流”时,我的整个身心不禁为之剧烈震颤,我相信窗外洁白的月光也在颤抖,那条溪流也在闪动,我感到了诗歌背后那种不谋而合充满着默契的眼神,它来自于一个远在海峡对岸的诗人迷离的眼睛,在一种接近于纯洁的月色之下,那种独特的气息温馨而火热,就像旷野里的木槿花一般孤独地傲慢地绽放。

我感到这一生或许都将沉迷于这种诗歌所编织的或清新或迷茫的梦境,那是怎样无以言传的幸福还是不幸,在那以后无数个沉默或是烦躁的夜晚,那缕月光,那条溪水,将伴随着我无尽的幻想和现实的创作,永恒地萦绕在我的梦境里。

我想,我从未远离清新月光和那条清溪,就像从未远离诗歌远离诗人一样。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已习惯于在皎洁月光下长久停留,聆听河流的淙淙歌舞,习惯于一种生活的姿势和写作的动作,低头阅读、指尖灵动、轻嗅与抚摸,各种妙曼的声音与悠扬的气味在我的指间流动,那些或是粗糙或是光滑的诗卷纸页,全如同家乡半边山脚下幽静的水磨河,成为这喧闹的人世间灵魂唯一的安放之所。

从此,我不再为岁月的流逝而感到惋惜,久久地安静与思索,竟使我对于窗外紊乱的世界多了一份豁达心情。

当街边的路灯渐次明灭的时候,那条盈满诗句的小溪依然抚慰着我的内心世界,涓涓清流正静静地环抱着我孤寂的心。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诗人,他定格在汨罗江小舟上的恒古背影,在月光底下,在江水上,在那些泛黄的诗句中间,温暖的气息依然那样坚毅而执着。

有人说,中国的诗歌总是与孤独并存的,更是与忘却并存的,我记住了马丁・海德格尔的忠告和诗人屈原的悲情,似乎唯有月光下的诗歌演化的河水,永远维系着我向那缪斯之神靠拢的信念。

四川省绵阳市南山中学明轩文学社

指导教师:吴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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