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伴酒香 瓷杯映醴浓

时间:2022-09-13 03:46:24

青花伴酒香 瓷杯映醴浓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在美酒飘香的中华大地,早期的饮酒者主要为王公贵族和士大夫们。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上饮酒已蔚然成风,早先作为士大夫们特权的饮酒,已渗透到了民间的每一角落。不仅国家庆典、祭祖敬神、征战祝捷,而且民间红白喜事、寿辰庆贺、生儿育女、礼尚往来等,都离不开酒,都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随着饮酒派生的酒文化也日益发达。诗人墨客三两相聚,吟诗唱酬,对酒当歌,煮酒赋诗,高谈阔论,行令联句,曲水流觞,都少不了以酒为伴,以酒助兴。

无论是豪饮还是小酌,都离不开酒器,因此,酒器便成为酒文化的重要载体。美酒配上美器,别有一番盎然的酒意,不仅能够衬托出好酒醇厚的质地,而且能够引发食欲、增添酒兴。因此,酒器一出现,人们就十分注意酒器的造型与装饰。瓷酒器在酒文化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尤其是青花瓷酒器,更加显示出酒文化的雅和纯。

青花瓷浓艳的釉下蓝色与洁白的瓷胎形成强烈的对比,具有幽静典雅、朴素大方的艺术效果和光洁耐磨、不易腐蚀、历久犹新的质地美,所以,它一出现就深受人们喜爱而迅速发展,风靡于世。明代景德镇所烧的青花瓷器成为瓷器生产的主流,各式青花酒杯更是引人注目,尤其是民窑青花瓷所绘的图案与中国古代绘画艺术融为一体,率意、潇洒的真趣充满了整个瓷杯,再现了明代匠师们极高的艺术境界。从瓷酒杯上,反映了当时酒文化的艺术档次在不断提高,同时,从装饰艺术的角度上,折射出明代的酒文化是十分雅致和含蓄的。各朝青花瓷风格不同,各有千秋,瓷杯虽小,但其时代特征明显。

首先,宏博的题材和多样的纹样构成琳琅满目的装饰图案,图案纹饰突破了历来规范化的束缚,出现了大量的写意花鸟、人物、山水以及各种动物题材的画面,构图奇巧,画法随意,线条洒脱,时而逸笔草草,自然逼真;时而率意勾勒,形神皆备。特别是嘉靖以来,无论是花卉禽鸟、昆虫鱼藻,还是人物山水、龙凤瑞兽,无所不备。那种气韵生动、富有田园诗意的中国画形式的构图也异军突起,生机勃勃的花鸟、悠然自得的游鱼……无不以优美的姿态跃然瓷上。万历时花鸟纹盛行,鸟的动势夸张,矫健敏捷,有的栖息于花果枝头,有的飞翔在翠竹、林荫之间,有的停立或跳跃在山石、香草之中,各有其态,各尽其趣。天启时,往往将各种动植物组合成有一定寓意的画面,如柳浪闻莺(图1),对称的双枝柳树,分桠呈八字形,右面一枝画一黄莺。喜鹊登梅(图2),喜鹊栖于梅树上,布局均衡,有较强的装饰性,并包含着对太平与美满生活的向往和祈求。崇祯时的飞凤图,构图饱满,飞翔的凤凰夸张变形,羽毛飘逸潇洒,形逸而神留。

其次,高度概括、大胆夸张的纹样形象,是民间青花的另一特色。如“婴戏图”(图3)所展示的艺术形象决不是自然生活的摹写,而是跳出自然的真实局限,抓住小孩头大、好动等基本特征,把起步、举腿、扬臂等动势加以夸张,就使得这些连五官都没画、仅仅几笔而成的孩童天真活泼的形象跃然而出,使人有“儿时复届、憧憬胸怀”的遐想,这充分表现了民间艺人敢于取舍,善于传神。又如“魁星点斗”描绘了天官魁星手持朱笔,于天庭的云雾中正准备点斗。魁星面目狰狞,右足立于鳌头之上,左脚向后翘起踢星斗,右手握笔,左手执墨。图案不注重刻画人物的外貌与细节,唯取神态,纵笔挥洒,通过疏简凝练的笔法,生动地描绘出魁星这一人物形象,极富个性。崇祯时,明王朝政权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常见一老者独立江边的图案(图4),给人不知归处的苍凉感。人物画法很简略,仅几笔勾勒而成,甚至不见眼鼻,衣纹与身躯用大片的墨色,构图干脆利爽,老叟的形象富有神韵。画面用小桥、草庐、村道点缀,实在是一幅水墨小品。

第三,瓷绘图样经画师提炼、演绎之后,均达到极简约而近乎“抽象”的境地。民窑工匠的作品在自由自在的状态之下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他们不拘泥于形式规范和法度,而是遵循自我的方式和态度,大刀阔斧,恣意纵横,酣畅淋漓。成化时的“蝴蝶”(图5)、弘治时的“乳虎”、正德时的“海水奔马”(图6)、嘉靖时的“鱼藻”(图7)、万历时的“站鹿”(图8),都采用写意形式进行装饰。除了用线条外,还利用钴料晕散的多变层次,取得水墨画一样的美感。隆庆时的“蟠螭”(图9),早期画得较细致,须发清晰可见,越到晚期越草率。明末,仅绘一轮廓,画意更潇洒,画笔更简练。若不熟悉,则难以辨认。民窑工匠力求在动物的神态上用心,具有粗犷豪放的民间情趣,充分表现了民间青花艺人挥洒自如的精神。

第四,艺术源于生活,民窑工匠懂得“写生之妙”,注重对生活的观察,并表现于瓷绘艺术中,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乡土风味。正是有了扎实的生活根底,所以,图案看似随意勾勒,信手渲染,画法草率,但布局胸有成竹,涂抹随心所欲,技艺十分娴熟。不论是明初“一笔勾画”成纹的青花,还是成化以来“勾线分水”的画法,构成的点、线、面无不自由奔放、狂逸不羁,与大胆夸张、高度概括的形象浑然一体。如洪武时的“缠枝莲”(图10),描涂流畅,一气呵成;弘治时的“莲池”,简约恣意,痛快豪爽;万历时的“梅花”(图11),点和线的结合,简洁而又明快,单纯而又概括,图案介于似与不似之间,如此纯熟的技巧和笔墨“风度”,在官窑瓷器中是难以见到的。

(责编:雨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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