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个中国家庭的晚餐

时间:2022-09-12 11:15:10

5个中国家庭的晚餐

此刻的你是否正朝着家的方向,阔别一年的故乡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抵达,等到除夕的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张餐桌旁;又或者已经结束了短暂的假期,正在赶回工作、学习的地方,此时味蕾上的记忆应该依然清晰。

哪怕是在平日,忙碌了一天后,晚餐依然是一个家庭最有可能团聚的时光,他们在一起谈论工作、谈论孩子的学习、谈论家长里短,或者只剩下习惯,彼此一言不发。家庭的晚餐是一个极其私人化的地方,每一个新的家庭组成,彼此之间的打磨,同时也体现在餐桌的口味上,它是过去的某种继承和生长。《旅伴》在春节前走访了5个普通的中国家庭,他们的晚餐会吃什么,总是似曾相识,却又独一无二。

今晚下厨:张顺莲

今晚食客:张顺莲+丈夫、儿子、儿媳、孙子、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侄子

1月2日 北京·丰台区·马连道

张顺莲的厨房秘籍

来自四川的张顺莲一直保持着对各种调味料的偏好,哪怕给肉丝上浆时,也不仅仅是一般的淀粉和生抽,她还喜欢往里面加上一点五香粉、辣椒粉等。

这个星期张顺莲是夜班,她通常睡到下午三四点钟起床,准备全家人的晚饭,在七点半前赶到上班的地方,她在北京西站做保洁员。

这是一套十分拥挤的一居室,儿子、儿媳和小孙子住在里屋,张顺莲和丈夫在客厅搭了一张床,用一个布帘隔开,剩下的空间被一张圆桌挤占,女儿、女婿也常带着孩子回来吃饭。张顺莲和丈夫来北京已经11年了,她说,“儿子还没买自己的房子,我自己的钱虽然不能帮他买房,但是上点班,给他买点菜,添补一下,孩子的钱自己存着。”这套靠近京九铁路的一居室月租2300块钱,它正对的一片平房已经被拆迁,透过瓦砾堆,能看到三环路上延伸的路灯带。

张顺莲的家在四川巴中农村,一家四口有3亩地,种沙参、养猪,一年能有四五千块钱收入,后来丈夫身体出现问题,治好了病,也欠下了巨额债务,夫妇俩只能来北京打工,一对儿女留在老家。“我听人说闺女和儿子买一碗面条,大的喊小的吃,小的喊大的吃,老板看了都心痛啊,又给煮了一碗,没收钱,我听了心里如刀绞啊,真难受啊。”那是张顺莲认为最难熬的岁月,谈及时嗓门不自觉地提高,她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房间里都是蒸汽,锅里正煮着排骨。

张顺莲初到北京时一个月工资450元,丈夫在工地干活,吃住在工地,但工资要到年底才能结,这450元的收入里还得给刚考上师范的女儿凑出学费,还要还债,“那日子真是没办法活啊。”每天下班,张顺莲还要捡一口袋的废品,能换来两块或三块钱,然后回家,给自己煮一碗面条。

现在每个月能有两三千元的收入,谈不上满意,但张顺莲也能接受,在吃饭上更是不能亏了自己。她喜欢从菜市场买些从未尝试过的食材,尽管一直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张顺莲指着切好的茼蒿,“这在四川就是用来喂猪的。”有一次到超市,看到一只80块钱的猪蹄,张顺莲也没有犹豫,“管他的,买了尝尝,上班挣钱就是拿来吃吃喝喝。”哪怕就她一个人开伙,也是搞得有声有色,“我一个人也要吃得好啊,要能吃才能做啊。上班时时间紧张,可能就吃点方便面、玉米棒子,我在家就吃得好,一个人我也切点瘦肉,我喜欢吃猪肝,有时回来买一块钱的猪肝我能炒了吃两顿。我舍得吃,舍得喝,还爱喝一口酒。”

在老家的时候,张顺莲就一直在乡村流水席做帮手,现在依然能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回忆起宴席上的讲究,“那些大菜我都会做,只是在这里没有条件。”阳台上,张顺莲自己腌制有泡菜,也酿着醪糟,曲药是从四川带过来的。

但张顺莲从来没有在春节回去过,春节正是火车站最忙碌的时候,而保洁员是一份全年无休的工作,“现在不适应四川的东西了,四川的米、面都不好吃,我觉得四川没什么留恋的了。”

今晚下厨:孙晓荣

今晚食客:孙晓荣+丈夫、儿子

1月15日 北京·朝阳区·芍药居

孙晓荣的厨房秘籍

孙晓荣把健康看得更重要,家里做菜已经完全拒绝味精和鸡精,一年多了,她认为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味道。

孙晓荣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儿时最喜欢吃的就是炒扁豆和炒芹菜,因为只有炒这两个蔬菜时会搁一毛或者两毛钱的肉进去。对生活在城市的人而言,肉的供应是需要凭票购买的。事实上,不光是肉,几乎所有的主食、副食都需要凭票购买,从1955年到1993年,中国经历了将近40年粮食短缺的粮票时代。

1953年,中国农产品需求迅速增长而供给相对不足的情况加剧,农产品成为稀缺资源,甚至一度引发粮食危机。当时的政务院副总理陈云1953年10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谈到,目前全国粮食短缺情况非常严重。一些主要产粮区未能完成粮食收购任务,而粮食销售量却在不断上升,京、津两地的面粉已不够供应,到了必须实行配售的地步。陈云建议,关于粮食问题,中央应该采用农村征购、城市配给的做法,俗称“统购统销”。

1953年,中共中央和政务院分别公布了《关于粮食统购统销的决议》《关于实行粮食的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的命令》,1955年,国务院全体会议通过《市镇粮食定量供应凭证印制暂行办法》,粮食流通体制进入统购统销时期,粮票登上历史舞台。

孙晓荣说,自己从来没饿着过,但记得小学同学里真有不够吃的,“比如家里有五个孩子,四个是男孩,那就不够吃,小孩的粮是一样的,但男孩吃得多啊。”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得到的粮食定额才会跟着增长,到了成年,男人和女人才稍微有点差别。能在粮店或者副食店上班,在那个年代是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可以买点儿“票外”的东西。

“我最不爱吃的就是窝头。”那个时候,北京的家家户户都有三个粮袋,每个月的粮食定量,棒子面占一半,白面和米占一半。所以在孙晓荣和很多北京人的记忆里,对口感粗糙、棒子面做的窝头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米显得尤其精贵,“那会儿做饭都得想着,看眼米就这么点儿了,还是留着,蒸窝头吧。”

粮票对于当时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而言极其重要,居民迁徙必须考虑它,城镇居民迁徙户口时,有一个特殊的关系叫做“粮食关系”。对于拥有城镇户口的居民来说,“粮食关系”与城镇户口同等重要。倘若居民想到另外一个城市工作,除须办理户口转移手续外,还必须办理“粮食关系”的转移。没有粮食关系,等同于没法吃饭。同样,如果没有粮票,只有钱也等同于没有钱,因为没有粮票就买不到粮食。“他奶奶还为了半斤油票把户口迁走。”孙晓荣婆婆的户口原来跟他们在一起,四口人每个月有两斤油,每次买完油,得专门分出来给婆婆送去,难免有送得不及时的时候,所以婆婆决定把户口迁出来,这样自己就能去买那半斤油。

正是因为粮票的重要性,孙晓荣记忆里丢粮票的事情并不多,因为每个人都像攥着命根子一样小心看着,被俗称为“粮本”的粮食供应证,和户口、结婚证变得同等重要,往往被珍藏家中。

每月的固定某几天,粮店的上级单位就会把粮票发放到粮店内,粮店再发给居民,每逢周末或月底,粮店门前总要排起长长的队伍。居民买粮,首先要出示粮食供应证,工作人员会收回粮票,并刷上一种涂料,防止被人重复使用。在有些地区,运送粮票还会由武警押运,回收的粮票也会送往造纸厂销毁,几乎跟钞票一个待遇。不过由于稀缺,粮票有时还是被人们在黑市上买卖交易,这就是“投机倒把”。

按照当时的规定,北京的粮票只能在北京使用,如果出差到外地,就必须用到全国粮票。当时对通用粮票的审批极为严格,如果出差到外地,只能按出差天数发放相应的通用粮票,开具时还需要所在单位的出差证明。孙晓荣的丈夫经常出差,手里的全国粮票自然成为“硬通货”,“那时候有点全国粮票不得了,比如你去辽宁,去买饭,餐厅收到五斤全国粮票,卖饭的师傅可能马上拿自己的五斤辽宁粮票补上,把全国粮票收走。”

在上世纪80年代的北京,一斤全国通用粮票大概价值0.2元,几十斤全国通用粮票能从走街串巷的南方小贩手里换来一个铝盆。

1983年,在依赖外来人口和人才的深圳特区,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开始松动。10年后,国务院《关于加快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通知》,粮票消失,全国粮油商品敞开供应。38年来,中国所发行各类粮票共约5000多种,上万个版本。

和粮食不同,在孙晓荣的记忆里,对北京人过冬至关重要的大白菜一直是敞开供应的。这个三口之家过去每年冬天要储200多斤大白菜,“那时候住平房,早上看天好就得赶紧把白菜晾上,要不然受热了脱帮子,谁先晾谁占着地,家家都得晾,让里头进进风,晚上再垛上草帘子盖着。”白菜脱帮子了也不可能扔,“洗洗包包子,里面的包饺子,芯用来炒着吃。”醋熘白菜、炒白菜丝、熬白菜,是北京人冬天的当家菜。

孙晓荣记得自己是上了班以后才下过馆子,之前从来都在家里吃,哪怕工作了,也很少吃食堂,“每个单位都有大蒸箱,就是为了职工带饭的。我们一个车间有一二百人,中午拿饭都往蒸箱跑,都是大铝饭盒,用胶布写着自己名字或者系不一样颜色的绳,但几乎天天都有拿错饭盒的。大蒸箱一蒸就是40分钟,有时候菜都泥了,没法吃。”

孙晓荣现在最常做的依然是扁豆和芹菜,只是里面的肉比过去多了,“我还爱包饺子,包饺子是最省事的,菜跟饭都有了,而且我愿意自己和面,我们三口人50个饺子就够了,一个多小时,跟吃米饭差不多。”

今晚下厨:饿发

今晚食客:饿发(左)+赵志明(右)+朋友们

1月6日 北京·朝阳区·三间房

饿发的厨房秘籍

饿发的厨房里一直备着自己熬制的猪油,能为很多菜带去特殊的香味。饿发在熬制猪油时喜欢加一点水,这样凝固后的猪油是纯净的白色。

在诗人饿发和赵志明租住的大房子里,今天的晚饭依然热闹。带转盘的大圆桌围满朋友,但今天并不算是正式的“饭局”,饿发也只是随意做做,用他的话说,今天在座的都是“包月客户”,出点食材费,随时来吃,有可能品尝到饿发的创新菜,当然也包括创新失败的菜。饿发的“小饭局”私房菜已经开设了4个多月时间,每个星期大概有三到四局,在爱好文学的圈子里小有名气。“我们没刻意赚钱,就算赚钱也赚不了多少钱,都是朋友过来,如果他给点钱,我们肯定会让他吃得很满意,多一点少一点没有关系。”

饿发北漂6年,现在自由撰稿,后来因为租的房子里有厨房,于是自己开始下厨房,做了三年饭。同住的室友赵志明也是会做饭的,不过因为饿发的存在,这部分能力似乎已经退化。不过饿发的名字真跟做饭没有关系,“其实是上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去网吧,不会申请QQ,然后网吧老板帮我申请了一个,随便打了一个E、一个F,就饿发,然后懒得改了,人家都觉得挺奇怪的,一看就记住了,连老师都喊我饿发,就一直沿用下来。”

饿发说,进厨房就像写诗一样,“口味越来越好,有一种无形的动力在推着你,然后慢慢就喜欢它了。”他在自己博客上晒自己做的菜,结果招来一帮食客,赵志明说,“一开始说过来吃就好了,不就添双筷子吗?后来不对,口口相传,一来就来十几个,没办法,只能买个圆桌。”后来在朋友怂恿下,“小饭局”私房菜开张。

那张带转盘的圆桌占去客厅一半的面积,剩余的部分酒架和书柜犄角而立,盘中诗是“小饭局”的开胃菜,找到喜欢的诗,食客自己朗读助兴。但任何局一定是无酒不欢的。“好多朋友喜欢吃饭喝酒,我这儿都备好了,而且不关门,放开喝,一直喝到早上地铁开始。”赵志明说有一次足足备了三顿菜,200瓶啤酒,随吃随做。

“有饭局的时候,饿发买菜、做菜真的需要一天时间,我们不是饭店,就这一个厨房,要在半小时把一桌菜上齐真的很考验人。”饿发做饭的时候,赵志明就负责跟人聊天,“他嫌我不麻利,厨师一般都是比较挑剔的,所以我就不参与了。”

饿发来自安徽马鞍山当涂县的农村,“小时候只有一个字,就是穷。所有的东西我觉得都是穷人来研发的,肉是吃不到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宰两只老鹅,会用辣椒片腌,能吃半年。每次搞点鹅,上锅一蒸,倒点咸汤,然后拌一下饭,就这样吃了,那个鹅肉是不吃的,可以蒸一个星期,要一直吃它。家禽的油又多,汤又咸,拌饭确实很好吃。”

“好像是蚕豆,就在路两边,上学的时候,就把书包里的书扔掉,偷蚕豆,一边上学一边偷,晚上一锅煮。小孩子们还喜欢用针线把它们串在一起,吊在脖子上吃。”饿发至今都喜欢吃蚕豆,“我很喜欢吃豆花汤,豆是蚕豆,花就是鸡蛋的意思,就是蚕豆和鸡蛋搅在一起,然后用水一煮,加点葱花和猪油就会很好吃。”

“我们那里的菜,你看同样的白菜,在我们那里到冬天的时候会很甜,但是到北方就不行了,它会长得很高大,不是水果的感觉;我们那里的藕也可以当水果吃,甜丝丝的,又嫩,但是北京的就很面。”

出生在田野边,饿发记住的是伸手一摘,就能放到嘴里,这是城市无法给予的,甚至也成了这个时代无法给予的。“我们家是养鱼的,我从小到大就吃鱼,清蒸鱼,本身的味道就很好吃,但我爸说现在的鱼塘已经被工厂污染了,鱼肉明显不好吃,他准备要去更偏僻的地方养。我们那里的鱼不像北京,我们现在买的鱼都有土腥味。”

饿发和赵志明朋友众多,他们的厨房里也就堆满了各地朋友送来的山货,湘西的冬笋、江苏的风鹅、贵州的火腿……当然还有饿发很看重的、从安徽家乡带来的老汤,“我们那里有好多人是靠它吃饭的,吃了几十年了。我那个老汤需要有20多种调料在里面,一开始牛大骨熬6个小时,然后用20多种材料,再熬6个小时,一共得十几个小时才能把它熬成功。”

“安徽的菜一般酱油比较多,偏咸,但是马鞍山还是偏杭州和上海那边,有点甜,加糖比较多,很多人不喜欢味精,有时候用糖来代替味精,糖也是提味的,还能中和味道,如果什么菜味道比较冲的话,加点糖就把它中和了。”

他还提到安徽人特别中意的猪油,自己也在厨房里熬了一锅,“安徽人猪油下得很重的,炒菜都用猪油,炒出来很鲜很嫩。因为它的沸点低,就像橄榄油一样,适合烤个三味鸡或者海鱼,炒蔬菜也能保留蔬菜本身的味道。我们的蔬菜汤都也要加点猪油,然后放点葱花,漂一层猪油会很香。”

当然,饿发不会做这样的安徽菜,大油大腻是女孩子们无法接受的。他做的是创新菜,“如果好的、坏的菜都拉出菜单来,那会很长,七八十道菜都有,但是真正满意的大概就十来道。”

在赵志明看来,饿发对食客也是“挑剔”的,“如果是饿发的女朋友来,他一定会非常甜蜜地问,你要吃甜的还是辣的?如果是朋友来了,他也会问想吃什么?如果是我要吃,那就自己下面条了。”

饿发说:“就像写东西一样,写东西的时候,你想着你的读者,我做菜的时候,就想着我的食客。食客吃的时候,会讨论,这个菜我怎么没吃过?它为什么会这么好吃?你到底怎么做的?他们这样问的时候,我就会很开心。”饿发说自己能做的,就是保证每一个饭局上,至少有一道让食客问出这些问题的菜。

今晚下厨:陈丽蓉

今晚食客:陈丽蓉

1月8日 北京·昌平区·天通苑

陈丽蓉的厨房秘籍

厨房和健身房是陈丽蓉认为最重要的地方,她十分在意吃得健康,晚餐时依然习惯按照老家福建的习惯,喝点清淡的粥,但也不拒绝天南海北的各地美食,反正都能在健身房消耗掉。

陈丽蓉家的茶几和柜子上摆满了水果和零食,下午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喝着家乡武夷山的茶,吃着东西。“我是美食家,随便到哪里吃饭,只要看中了,回家我能做出八成。”曾经有六个人一口气吃掉她做的17斤排骨。“我是没打算回南方,要不然一定买块地,装个大厨房。”陈丽蓉觉得做饭是一种天赋,“小时候就是一锅米饭一个菜,饭都吃不饱,拿什么来学,跟现在完全两码事。可是结婚后我发现自己天生就会做饭。”

“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吃不饱,生出来特别小,哭起来像猫,所以就叫我猫。”1962年出生的陈丽蓉仍然记得饿的感觉,“就是前几年也别跟我提红薯,我们叫地瓜,那时候红薯就是主食,一个人就18斤米,没有油水,所以吃东西特别多,我十几岁的时候一天就要吃1斤多米。家里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爷爷奶奶,母亲没有工作,只有父亲有工作,有时候不够吃,还要拿米去跟人换红薯,1斤米能换7斤红薯。”

那时候陈丽蓉的父亲喜欢打猎,带着柴狗,或者不能叫喜欢,只是用打猎改善一下生活。陈丽蓉记得自己吃过各种各样的猎物,鹿、麂、野猫、野兔,甚至金钱豹、华南虎,“华南虎抬进城的时候头用红布包着,因为虎死了眼睛睁着,不能让它看到这个城市,否则会回来报复。我属虎的,不能看,父亲就把我挡在身后。”

但陈丽蓉记得最清楚的是野鸽子肉,也是父亲用猎枪打下来的,“用盐腌制一下,然后晾在烟囱上熏,剁成小小的,炒成糖醋的,那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陈丽蓉甚至循着记忆自己也在厨房尝试过,但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那是真饿着了。”饿到甚至因为喝肉汤发高烧,因为油水太多。

陈丽蓉来北京已经22年,但自己做饭依然是家乡的口味,每年还会从家乡带来各种食材,比如福建的咸鱼、武夷山的红菇,她也会年年做香肠和腊肉,自己的落地窗外总是一番丰收的景象。“现在我不做都不行”,因为每年都有人照例找她要。

厨房的冰箱里随时都是切割或浸泡好的食材,陈丽蓉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条,在吃的问题上绝不马虎,甚至从橱柜里取出各式各样的锅具,一一介绍其功能。

1998年,陈丽蓉开始进健身房,但也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不拒绝油腻,也爱甜食,她认为这些都是可以在健身房消耗掉的。儿子结婚搬出住,还时常回来,很多时候是拉着一大帮朋友回来,“比如冬天了想吃西红柿牛肉,那就这样,然后一锅米饭。”她对儿子的唯一要求是,“腰围超过二尺四别回来见我。”

当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陈丽蓉的晚餐常常就是自己煮点粥,就点咸菜和咸鱼,那也是福建最典型的晚餐,唯一的区别是,传统的地瓜粥在她这里有了新内容,“我到北方,他们都说烤红薯有多香多香,我闻到红薯胃都酸了。”

今晚下厨:肖岚

今晚食客:肖岚

1月3日 北京·朝阳区·新源里

肖岚的厨房秘籍

现在一个人已经很懒得下厨房,偶尔做做饭也是直接用合租室友的调料,不过有一样是保留的,做菜时稍微加上一点儿豆瓣,就能品尝到家乡重庆的味道。

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肖岚对做饭还很有新鲜感,“几乎天天下厨房,虽然动作很慢,吃顿饭可能要做2个小时。”但是一年后就失去了兴趣,做一个人的饭实在太麻烦,现在厨房里的器具和调料基本都是合租室友的,肖岚的一日三餐现在基本选择跟同事或者朋友聚餐。

在北京工作,肖岚也只是每年春节才能回去一次,每到传统节日,她都会想起属于那些节日才有的吃食,尽管小时候从来不觉得它们美味过,“端午的时候每家都会做杂菜饭,还会做粽子。”在肖岚的家乡重庆,杂菜饭是一种用米面、酸杂肉、红薯、豆芽、软荞等食材发酵后蒸制的主食,当地的粽子也没有任何馅料,只能蘸白糖吃。不在对的时间和地点,永远无法吃到这些。

但是每一年,她都会从家里往北京带香肠,那是她的妈妈熏的香肠,不是通常用柏树枝熏的,而是用橘子皮、木屑等材料,每一年,都会有同事或朋友找她预定几节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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