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蒋雯丽:家是一曲田园牧歌

时间:2022-09-12 12:24:24

柔情蒋雯丽:家是一曲田园牧歌

蒋雯丽的美,并不惊艳,却很有情味,这情味像是墙缝里开出来的花,是稍不留意泄漏的风情。凭借电视剧《幸福来敲门》,蒋雯丽再次掀起关于婚姻的讨论热潮。戏里的她,妩媚多情;戏外的她,亲和温婉,随性坐在你面前,说起家长里短。

童年时代和姥爷相依为命

记者:我看过您导演的电影《我们天上见》,很感动。有报道说,这部影片相当于您的自传,片中讲述的祖孙情,就是您和姥爷之间的故事,是这样吗?

蒋:是这样。《我们天上见》是我的导演处女作。很早以前,我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和姥爷的故事讲给大家听,电影帮我实现了这个梦。

记者:想起童年,我们脑海里常常会有一些熟悉的画面,您脑海里关于童年的画面是什么?

蒋:能想起来的,都是和姥爷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我就像是姥爷的“小尾巴”,跟进跟出,不离姥爷左右。姥爷家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儿,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除了冬天,其他三个季节都有花开,好看极了。除了花,院子里还有两缸金鱼。看着大肚子的金鱼甩下一堆堆鱼子,鱼子变成一群群小鱼苗,再看着小鱼苗一天天长大,可高兴了。我还常常跟姥爷一起去河沟里捞鱼虫。

记者:我也是跟老人长大的孩子,最大的感受就是,你要懂事早,随时承担起大人的一些职责。比如当老人病了的时候,你就得顶上去照顾老人。

蒋:因为只有你和老人嘛,一旦老人病了或出了点儿意外,你就得立刻担负起大人的职责来。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姥爷得了丹毒,双腿突然疼得不能走路了,而且高烧不退,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可当时家里没别人,只有我,我那时才六七岁吧。

记者:有没有被吓到或者慌乱什么的?

蒋:没有。我记得自己很镇定,立刻就去最近的卫生所跟医生说:“我姥爷病了,你们去看一看他吧!”医生到家一看,说需要冰,好给姥爷降温。我就跑去冰棍厂找冰,人家居然把冰给了我。把冰拿回家,我又跑去我妈单位告诉她姥爷病了。后来家里人都表扬我,说你平常不声不响的,遇上事还挺能干的。为了奖励我,爸爸还带我去了一趟南京,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学生时代孤僻不合群

记者:在演艺界,每个人从艺的经历都不太一样,可能跟自己的前一种职业相差得非常遥远。有报道说您从前是自来水公司的一名职员。从自来水公司到影视舞台,这中间好像也很遥远。

蒋:是挺远的。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后来接到北影的入学通知书,我明白了:原来真的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你想去。

记者:有想法,也得有机会。您是通过什么样的机会,想到要去考北京电影学院的?

蒋:有一次,我代表自来水公司参加全国文艺会演,遇到一名舞台总监,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可以去试着考考电影学院。”那时候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所专门教人如何演戏的学校。

记者:就是说,这个舞台总监为您打开了一扇通向另一世界的窗户?

蒋:是的。虽然当时我还不清楚那个世界是不是一片乐土,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我起码可以离开我不喜欢的工作。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影视剧的?开始的时候顺利吗?

蒋:还算顺利吧!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后,就接演了我的处女作电视剧《悬崖百合》,挺幸运,我还凭借这部电视剧获得了当年飞天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后来又在电影《离离原上草》里演一个山区姑娘水秀。

记者:顺畅的开始,有没有让您觉得自信,觉得成功近在咫尺了?

蒋:不是,完全不是。你知道吗?我当时非常困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适合演戏这一行。我对自己充满了质疑,只好求助于各种哲学书。可是书看多了,反而越来越困惑。

记者:就是说孤僻、不合群、不参加集体活动,是吧?

蒋:是的。整天郁郁寡欢的,一个人读书、写日记,从来不参加学校的舞会、生日聚会等一切人群聚集的活动。

记者:但只有一次例外,是吗?您参加了顾长卫的生日聚会?

蒋:嗯,那次实在是个例外。那天,顾长卫的助手向我走过来,非常热情地邀请我说:“顾长卫过生日,有个聚会,你去吗?”

记者:那时您认得顾长卫吗?

蒋:认得呀。他那时因为拍摄《红高粱》,已经在影视界小有名气了,我当然认得他。

记者:所有的聚会都不参加,为什么独独参加这一个聚会?

蒋:平常想都不想,就会拒绝的。但这次鬼使神差,迟疑了一下,出人意料地答应下来了,后来连自己也很吃惊。

记者:第一次见到顾长卫,什么感觉?

蒋:第一眼看到他,觉得这个人很亲切,好像以前就认识似的。

记者:这也为你们在电影《霸王别姬》剧组里相逢、相处奠定了一个基础,是吧?

蒋:是这样吧。两人彼此都有好印象,相处起来就很自然,走到一起也就成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

情急之下嫁给顾长卫

记者:在影视圈里,您可能算是结婚比较早的吧?为什么那么早就把自己嫁了?

蒋:对啊,我算是早婚的。毕业以后,我在北京没地方住,又没钱租房子,于是借住在一个朋友家里。那时觉得自己特像浮萍,漂来漂去,没有目的地,没有港湾。做演员就像走江湖,今天串到这个码头,明天串到那个码头。我记得那时候刚拍完电影《杏花三月天》,从外景地山西回到北京时正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我提着个大包不知该往哪里去,耳边就回响起潘美辰的歌《我想有个家》,那时候真希望有个家呀!

记者:所以就把自己早早地嫁了?

蒋(笑):是的。你看啊,原来学校是你的归宿,你去拍戏,回来有宿舍有床;毕业后,宿舍没有了,去哪儿住呀?想要有个家,就得先把自己嫁掉,这是我早婚的原因。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但当时真是这么想的。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顾长卫?

蒋:当时就想,嫁给谁呢?我当然不会嫁给绣花枕头一样的毛头小伙子。我要嫁给自己崇拜的男人,他要像爱人、像兄长、像老师一样,让我仰视,让我敬重。当时在我周围,这样的人非顾长卫莫属,他聪明而不外露,踏实又认真,离我的要求最近。所以,后来就嫁给了顾长卫。

记者:人生很奇妙,一个看似荒谬的想法就可以改变一生。

蒋:是这样。其实,那时候已经很开放了,有的女孩子可能会找个有房的男朋友同居,但我如果那样,怎么跟妈妈交代?这对妈妈来说,实在是天大的事情。我是完全不能启齿的。我自己当然知道,结婚早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结婚,当然会有另外一种道路走,可是谁知道那“另外一种道路”会不会好走呢?

记者:《霸王别姬》之后,你和顾长卫有没有再合作过影视作品?

蒋:没有了。我自己导演处女作《我们天上见》的时候,就想请他做摄影师。但后来他说,如果请他摄影,他就一定会干涉很多,到时候人家就会说这是顾长卫的作品了,所以

后来想想还是没请他,只是让他推荐了一个摄影师。

记者:影视上虽然没有再合作,但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你们却开始了一场生活舞台上的合作。怎么样合作的,合作得好吗?

蒋:还算满意吧。婚姻就像人生一样,不可能没有遗憾。女人一般都比较浪漫,比较重视形式、重视细节,所以我永远愿意给对方制造惊喜。比如说我在外地拍戏,原本计划元月1号回京,机票都买了,却突然想提前一天回京。于是想尽各种办法,千辛万苦辗转着,从深圳坐了当晚的最后一班飞机回京。其实折腾半天,就是为了给顾长卫一个惊喜。还有一次,顾长卫过生日,我瞒着他,悄悄策划了一个生日聚会。到了那天,一切准备就绪,突然打出一束光,然后我就出现了,穿着晚礼服,拉着小提琴,好像从天而降的样子。

记者:效果怎么样呢?顾长卫看到您为他做的这些,有什么反应?

蒋:当然惊喜了!他张大嘴巴,非常惊奇,接着就是狂喜。我呢,又开心又得意,因为“计谋得逞”了。

记者:一般来说,女人这样对待丈夫,也希望丈夫这样对待自己,比如制造惊喜这样的事。您自己过生日时,也期待他给您带来同样的惊喜吗?

蒋:当然希望啦!可事实往往跟希望相反。顾长卫太忙了,虽然他很感动我给他制造的种种惊喜,也曾经发誓要努力记住我的生日,并且认真地把那个特别的日子输到手机里,但谁能保证手机不丢呢?

记者:真的丢了手机,然后就忘了您的生日?

蒋:有一年我过生日,在电话旁边傻等了一天,盼望顾长卫能打个电话来说一句“生日快乐”。终于来电话了,他却在那头云山雾罩地说了半天,完全与“主题”无关。无奈之下,我只好慢慢启发,可绕来绕去,他怎么都不能切入“正题”。

记者:换了谁都会气恼、伤心的。

蒋:是啊。那时候,我难过极了,放下电话,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拿起相机,拍了一张自己眼泪汪汪的数码照片发给他,告诉他照片上的日期就是我的生日。

记者:男人就是这样粗心,可能女人在乎的,恰恰是他们最容易忽视的。

蒋:可能是吧。婚姻中不可能完美,肯定会有很多遗憾,比如说我们至今没有拍过结婚照。我一直计划着去欧洲乡下的某个小教堂,穿上洁白的婚纱,拍一套浪漫又古典的结婚照,可这愿望至今也没实现。遇到朋友结婚,就会想起这事,然后旧事重提向他埋怨几句。可也就是唠叨唠叨,大部分时间还是知足的。

幸福家庭的美好蓝图

记者:很多演员之所以不愿意早结婚,是担心婚姻会对演艺事业有负面影响。您结婚以后,有没有影响到演艺事业的发展呢?

蒋:不知道是不是婚姻影响的,但事实是,自从1992年拍完电视剧《牵手》之后,到1999《牵手》播出,这中间长达六年多的时间里,我基本上无戏可拍。

记者:那时候想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蒋:想想自己也不比别人差呀,为什么总是没机会呢?记得有一次和同学聚会,我诉说这种苦闷,他们就反问我:“你对演戏还有幻想吗?”这一问,让我心里一惊:毕业后很多同学都心灰意冷改了行,只有我还在坚持着,等待着。

记者:当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苦苦地坚持?

蒋:喜欢电影啊,真的是喜欢。那时候觉得电影真像是一个梦啊!记得在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离离原上草》的时候,我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远远地看一群人忙碌,熙熙攘攘,走来走去,灯光亮着,非常非常亮,而周围却是漆黑一片。那时候,就觉得电影真是在造梦啊,一群人在做着同一个梦。

记者:但您后来还是出国了,演艺上中断了一段时间。是吧?

蒋:就觉得那梦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越来越缥缈了,所以就跟着顾长卫去了美国,待了差不多五年吧。那时候不知道前途会怎样,也知道突然离开对事业非常不利。但我觉得丈夫去哪儿,我就应该跟去哪儿。

记者:在美国的生活状态怎样?都做些什么?

蒋:每天就是学英语,做饭,收拾家,到处闲逛。没什么事做,日子过得很轻松,很自在。

记者:精神上呢?还在想演戏这个问题吗?

蒋:想。一直在“是否继续演戏”这个问题上游移、徘徊,左右摇摆。其实,人往往是这样,当你远离电影了,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拍电影。

记者:所以后来就回来了?

蒋:嗯。回来接拍的第一部电影是《木帮》。我记得很清楚,在外景地长白山我这样写道:“在我人生的诸多梦想中,演戏是最璀璨的一枝。”

记者:我记得您一开始在《霸王别姬》里就是演母亲,《牵手》里也是演母亲,现在也常常演母亲。大家发现,您演母亲越演越好。这跟您自己的生活经历有关系吗?

蒋:关系很大。因为我现在也是母亲了。以前没孩子,是按照想象去演母亲。现在做了妈妈,就理解了母亲的伟大和不易,知道怎么在细节上体现母爱了。

记者:很多女人都会对家庭有美好憧憬或理想状态这样一个设想。您有没有自己的家庭蓝图?

蒋:有。我经常想象这样一幅画面:孩子爸带着孩子骑马去了,我在家里为他们烙饼,腰像水桶一样粗。饼烙好以后,我大喊一声:吃饭了!他们骑着马就回来了……想到这些,我常常忍不住偷笑,仿佛看到了那个炊烟下的牧歌年代,觉得很温暖、很美好。

记者:现在觉得您是了不起的妈妈了。孩子像谁?像爸爸还是妈妈?

蒋:集中了我们俩的优点吧。脑门长得像妈妈,特大;没事总爱笑,像爸爸。

记者:每个女人当了母亲之后,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变化,您感觉到没有?

蒋:我有时候也在想,一个人生养小孩的经历,就像是受教育。儿子教会我很多东西,比方说撒娇。他一不满意就皱起小眉头,故作忧郁委屈状说:“我哭了,我伤心了。”我都不会这些。从前我受委屈难过时,都自己忍着,装坚强。可他不,“哇”地就哭了。这多好呀!活着就是这么件自然而放松的事情。

记者:有了孩子让人更乐观、更快乐。是吧?

蒋:是这样。有孩子的家才更像一个家。每次回家听到儿子的叫声,我心里美得就像开了花。他随便找个东西就当麦克风,站在沙发上,可着嗓子唱歌。这样多好,张扬且没有禁忌的个性。哪儿像我们小时候,许多禁忌,许多事情不被允许,长大的过程就是受束缚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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