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 1期

时间:2022-09-11 12:26:33

“疼”,严冬中的重病?“疼”,重病里的严冬?

我不知道我们的祖先当初是怎样创造出这个字的,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疼”是一种切肤甚至入骨的难受,是一种望之即心生恐惧的感觉。

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疼”是一种武器、一种依赖。轻微擦伤、不慎跌倒,以及遭遇其他一些小的磕磕碰碰,我们都会看似很委屈地喊一句:“妈妈,我疼。”有时还会附带一些修饰性的眼泪。也总要等妈妈来哄我们时,我们才会在妈妈的怀里撒个娇后才不会喊“疼”了。

一个人幼年时期对“疼”的理解就是这样的,稍微的皮肉之苦我们就称之为“疼”。这“疼”是有些肤浅,但也疼得纯真。

慢慢地,我们长大了,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一次次的欲言又止,让我们逐渐远离了“疼”这个字。不知是字形造得不好,还是字音不好,我们的自尊心告诉我们不能再说“疼”了,而开始习惯性地说“痛”了。于是“疼”就被“痛”取代了。

在潜意识里,青年时代的情感时尚是“痛”而非“疼”,尽管我们其实并没有多少来自内心深处的“痛”所包含的悲伤和痛恨。从粱静茹的《会呼吸的痛》到欢子的《心痛2009》,我们再也听不到“疼”。偶尔在路上听到小孩对妈妈说“疼”,我们也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时代的情感潮流将我们推上了无病的道路。随意看几篇空间里的文字,眼里满是心“痛”来心“痛”去的文字。这“痛”的泡沫常常让人感觉内心写满苍白。

青年时代的我们,被“痛”的时尚潮流裹挟着,羞于表达真正的“疼”了。

再后来,步入中年,岁月的洗礼早已将那时尚的青年之“痛”冲刷干净。但此时,我们却有了人生真正的“痛”,真正的悲伤和痛恨了!只是,中年的尊严使我们连心“痛”都不能轻易表达,更不要说“疼”得呼喊了。看看那些即使疼得虚汗直冒也不喊“疼”的中年人。你会觉得中年是一个真正让人心疼的年龄。

年幼时随意的一句“妈妈,我疼”,青年时随意的一句“我真的好痛”,中年人已说不出口。岁月将我们从索取者变成了承担者,终于轮到我们来疼了啊。子女的任何一点轻微的疼痛,在中年人这里总是加倍的。

这叫做心疼,心疼的中年人不会将对子女的疼放在嘴边,他默默关爱;心疼的中年人更不会将自己的痛放在嘴边,他默默承受。

老年时,人们总是说“夕阳无限好”,似乎已经活够本了,早已无惧“只是近黄昏”了。可就是这“无限好”的人生尾期,仍旧离不开“疼”。这“疼”有身体上的疾病缠绕,“气息奄奄”“朝不虑夕”;这“疼”有心理上的难受,最多的却是对子孙念念不忘的爱。

蓦然间,想起了我的祖母。去世前的几天里,她已疼得只有靠打吗啡来维持最后的时光了,还不忘井井有条地安排自己的后事,她是心疼子孙,怕他们操劳呀!

此时,“疼”是严冬里的暖阳,是重病中的爱怜!

“疼”着开始,“疼”着结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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