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大道:谈平民意识形态构建

摘要:2004年10月9日,一档以“百姓舞台”为节目宗旨的真人秀节目在央视三套正式开播。该节目名为《星光大道》,为百姓展现自我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平台,亦是帮助百姓圆其明星梦的舞台。节目播出后获得了群众广泛的参与和好评。在此之前,中央二套的真人秀节目《非常6+1》也同属此类草根舞台的成功范本。笔者认为这类节目在深层暗含对平民意识形态的构建,下文笔者将以《星光大道》节目为文本进行深入分析此意识形态根源是如何构建的。

关键词:星光大道;真人秀;平民意识

中图分类号:J90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8-0110-02

一、相关性-习俗之快乐

相关性是大众文化的核心。它使得日常生活和审美的距离降至最低。与百姓日常生活相关的文本不仅具有永久的旨趣,并且能使得文本的意义真正被老百姓消费。

(一)表演形式狂欢化

《星光大道》的表演方式繁多,包含歌舞曲艺等多种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这与春晚历来表现的艺术形式颇为相像。春晚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已随岁月的流逝成为一种仪式化的存在样态,春晚在每年的大年夜播出是一种习俗,是中国人民庆祝盛大传统节日的狂欢之举,而歌舞曲艺等艺术形式就不折不扣的变成狂欢的表达方式。巴赫金著名的“狂欢化”理论中,强调狂欢是一种对日常生活规则的打破与颠覆,群众不仅仅是观看者而是积极的参与到狂欢之中。在《星光大道》节目中,群众及其亲友团组成了狂欢的群众基础。群众以明星身份进行表演以及舞台的烘托渲染,在非节日的时刻构建出节日般的狂欢效果。

(二)符合百姓审美习俗

一个时代的艺术思想与艺术形式只有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最为了解,这就是所谓的“感觉结构”。生活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们具有不同的“感觉结构。”因此,各地有各自喜好的习俗,却往往难以令外人了解或认同。歌舞曲艺可谓是中国最早亦最广泛的民间艺术形式。老百姓只需利用常识即可评判其优劣,无需习得艺术专业知识。根据布尔迪厄所言:“通俗审美深深地植根于常识,普通百姓借此接近日常生活中的文化形式。”

《星光大道》节目帮助爱好艺术的百姓实现其明星梦的初衷、选手努力表现才艺的激情,都是与百姓的审美情趣相契合的。人们所青睐的正是丰富而真实的旨趣,以及忠实坚持人生重大理想的性格。

二、授权的

支配阶层对从属阶层的控制早已摆脱明显的强制性手段,而是转变成更深层、隐蔽的意识形态灌输。意识形态惯常所用的策略即是使得从属阶层误以为自己是成功反抗的主体,是利益所得最大化者,而成就从属阶层这种愚昧思想的最直接有效地方法就是对其授权。快乐与权力是紧密相连的,从属阶层的快乐就来自于授权。

百姓被授权在《星光大道》舞台上尽情地展现自我富于魅力的一面、与主持人互相调侃和嬉笑、与评委进行直接交流与沟通等等,这些表征都使得百姓相信自己是舞台的主人、节目的焦点,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构建平民意识形态中的推手。

三、差异性-阶级构建之迷思

差异性为后现代社会所强调,为亚文化圈所追求。差异性构建个人与群体亦构建新的以多元化、异质化、语境化为特征的政治与文化环境。

(一)星、民之差异构建

“星光大道”四个字本身就含有浓厚的意识形态味道。为何是“星”光大道而不是“民”光大道。暗示了星优于民,人们欲望成“星”,隐藏着对差异阶层观的构建。在当代,明星是消费社会中耀眼的商品,针对明星进行的种种文化意义建构将其推举成众人羡慕的对象,更有甚者对其顶礼膜拜,这也是商品拜物教的表征之一。明星象征着财富、美貌、地位。成为明星变成跻身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妄想成为明星已成为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极端表现方式。

《星光大道》一定程度上巩固了平民意识形态,使得从属阶级自觉地认同自己亚文化群体的地位,并通过提供其展示的舞台消解其反抗意识。

(二)霸权规避与抵制

笔者认为,在《星光大道》中,百姓对霸权的规避与抵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个性差异、自我展示。由于大众文化的标准化生产及后现代思潮的影响,人们渴望个性的回归,欲求差异的显现。个性差异随着阶级结构的上升而越发显著。就好比上流商店的物品是极具排他性的。从属阶层在舞台上极力的个性张扬和差异实则是对霸权体系的一种抵制。

而对于那些被否定了的社会权力,自我展示似乎是他们做出不同姿态的能力。通过展现才艺和充满个性的拼贴文化形式,人们在自豪于自身所处的亚文化并向霸权发起挑战。人们试图用言语和行动来证明他们并不是毫无思想任人摆布的玩偶,而是清晰地意识到霸权的存在并与之对抗着。

四、生产性-梦之解析

生产性看似简单明了一词,实则不然。自由的本质在于自己能够决定自己是什么。但很遗憾,处于越来越异化的世界中,我们周遭的一切甚至于我们自身都是生产与建构的成果。

再现功能是文化权力功能中的一部分,有能力的人再现自己和他人,没有能力的人只能被他人再现。从属阶层的努力就是希望能够改变过去关于自身的被歪曲的再现。但当从属阶层制定这项计划的时候,支配阶层又改变了策略。像殖民主义者一样,支配阶层意识到与其帮其重新再现历史中的身份,到不如为其生产新的身份,建构新的文化社会环境。身份从来就不是完全透明、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地被生产建构出新的意义。

五、日神文化的体现

古希腊艺术崇尚日神文化和酒神文化的完美结合。日神文化化身为“梦”,酒神文化凝结为“醉”。佛洛依德曾言:“梦是一种特殊的心理特征,梦最大的作用即是愿望的满足及幻觉的体验。”

《星光大道》将日神文化体现得淋淋尽致。首先,百姓参加该节目最大目的是满足自己的艺术愿望:有些是为了通过星光舞台成就自己的明星梦想,而有些是为了圆自己登上舞台表演的一次梦。无论是属于哪种目的,《星光大道》都有帮助百姓实现愿望的魔法。相信很多参加者身着华美衣衫,站在聚光灯下表演时,都有一种做梦的幻觉体验,日神文化在此显现,可能已辨不清是梦是醒了。

六、主体的无限性

黑格尔认为,能使主体达到无限性的只有三样东西:荣誉、爱情、忠贞。笔者认为,在《星光大道》这个百姓舞台上,荣誉成为伸展主体无限性的手段。人的一生都在为了被别人“承认”而奋斗着。荣誉是另个人被感承认的最佳方式和最高形式。当人获得荣誉的时候,也是主体只被自我充满的时刻,这时主体的无限性才被激活。当参加的选手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华过五关斩六将之后,获得周冠军、月冠军、年冠军,强烈的荣誉感使得脑海中除了自己别无他物,更不用说作为从属阶层的抵制和反抗了。这也是一场媒体构建出的意识形态圈套,是一种变相的控制和授权。

七、真人秀节目之共性

笔者认为,任何一档真人秀节目都离不开与日常生活的相关性、阶级建构的迷思性以及梦幻体验。只要是真人秀节目,无论是生活类还是生存类真人秀,都要针对该地域的日常习惯、风俗等设置内容与形式。阶级建构及梦幻体验更是真人秀节目(由其是国外真人秀节目)无法掩盖的支配阶层的控制手段。

八、结语

任何文本都只有与社会和文化产生关系才能存活。无论《星光大道》含有多大程度的支配性阶层意识,但不可否认它的到来给广大群众(由其是爱好文艺,有一技之长的)带来的快乐与机会。就目前而言,笔者认为该节目在节目样式方面还较为单调,长此以往难免观众会审美疲倦;在人性的发掘上还有很大欠缺(当然这也与传统的价值观有关);在形成产业链方面也很不成熟。不过笔者相信,大众文化的相关性会依据人们日常生活的改变不断变换形式,中国的真人秀节目终究也会构建出一套有中国特色的产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