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的叙事时空研究

时间:2022-09-10 03:14:59

《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的叙事时空研究

[摘要]《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的叙事独特,其创新性的叙事时空尤为值得深入研究,对其叙事时空核心要素意象和蒙太奇手法的使用特点及作用的研究,有助于对诗歌内涵和叙事特点的理解。研究发现,各类意象的使用增加了叙事时空的多变性、多样性,并有助于展现人物性格特征;蒙太奇手法的运用颠覆了叙事在时空上的线性模式,从独到的角度呈现人物心理和诗歌内涵。

[关键词]《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叙事时空;意象;蒙太奇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6)03-0155-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6.03.071 [本刊网址]http:∥

《J.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下文中简称《普鲁弗洛克的情歌》)是诗歌现代主义运动领袖T.S.艾略特诗歌创作早期的成名之作。该诗不仅通过戏剧性独白的手法成功塑造了普鲁弗洛克这一怯懦、悲观、没有自信、优柔寡断的人物形象,展现了在没有秩序、没有意义、令人窒息的现代社会里人们的幻灭与挫败感,而且在创作形式上也有独到之处,尤其是其创新性的叙事时空。本文将对该诗叙事时空中核心要素的特点进行分析,并进一步阐释其作用。

一、叙事时空中的意象

诗歌在叙事上体现为“无数感情和不断进行着的事件的某些瞬间和场面”,作为这样的瞬间和场面载体的一系列意象有机地结合起来就构成了诗歌叙事的时空体。诗歌意境的营造不能脱离时间意象和空间意象,在诗歌叙事中,意象并不是随意堆砌在一起,而是以各种方式组合、并承载特殊意义。《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叙事中展现时空形式的意象主要有如下几种类型。

(一)交替式意象

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艾略特运用了多组交替式意象展现叙事中的时空。如:“总还有时间来转身走下楼梯,/把一块秃顶暴露给人去注意――/(她们会说:‘他的头发多稀啊!’)/我的晨礼服,我的硬领在腭下笔挺,/我的领带雅致,用一个简朴的别针固定――/(她们会说:‘可是他的胳膊腿多细啊!’”)。意象群“秃顶、礼服、领带、别针“和”女人们”分别出现于叙事者所存在的现在现实时空和未来想象时空,通过交替出现使叙事呈现为“现在现实――未来想象――现在现实――未来想象――”的样貌,这种意象交替出现的形式使叙事在普鲁弗洛克穿衣打扮与见到那些女子的情形之间发生跳跃。意象可以直接透视人的内心世界和情感价值,这种交替的叙事时空形式把普鲁弗洛克多虑、纠结的性格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并列式意象

多个意象在诗歌中并列出现,也是一种呈现时空的独特方式。如:“那么,归根到底,是不是值得,/是否值得在那许多次夕阳以后,/在庭院的散步和水淋过街道以后,/在读小说以后,在饮茶以后,在长裙拖过地板以后/说这些,和许多许多事情?”通过将意象“夕阳”、“庭院”、“街道”和“地板”并置,使叙事时空跳出普鲁弗洛克对未出镜的“听者”做出戏剧性独白的时空,诗歌叙事展现了普鲁弗洛克和心仪的女子在许多日子里,在不同的场景中交往的片段,由此时间的纵深和空间的延广凸显出来;同时,这种并列式意象的使用更加明确的表明普鲁弗洛克经过长时间的交往仍不敢表白,深入反映出普鲁弗洛克毫无自信、犹豫不决的特点。

(三)对比式意象

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里,对比式意象也在叙事中发挥重要作用。如:“……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也当不成;/我只是个侍从爵士……”里,意象“王子”与“侍从”形成鲜明对比,随后,艾略特对“侍从爵士”这一意象重施笔墨,提到他为王家出行铺排显赫的场面,为王子出主意,是顺手的工具,服服帖帖,细致周到,处处小心翼翼,满口高谈阔论,有时可笑,有时愚鲁。这一意象的塑造浓缩了较长时间的故事,也为读者提供了想象的空间。同时,通过两个有强烈对比效果的意象,把普鲁弗洛克虽然优柔寡断,但却有自知之明的特点呈现出来。

(四)层递式意象

层递式意象也在诗歌中起了推动叙事时空发展的作用。“是否我,在用过茶、糕点和冰食以后,/有魄力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然而,尽管我曾哭泣和斋戒,哭泣和祈祷,/尽管我看见我的头(有一点秃了)用盘子端了进来/我不是先知――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我曾看到我伟大的时刻闪烁,/我曾看到那永恒的侍者拿着我的外衣暗笑”。在此例中,意象“茶、糕点和冰食”与随后的用盘子端上来的“头”和象征死亡的“永恒的侍者”提示了叙事时空的层层推进,前者指示普鲁弗洛克与心仪女子的日常交往,后者指代在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犹豫、退缩中,光阴流逝直至其死亡。意象的并置,在展现主人公犹豫不前的特性的同时,使叙事时空拉伸,由“生”延展到“死”,从现在延展到未来。

二、叙事时空中的蒙太奇

蒙太奇原是电影术语,是将许多镜头按照一定的构思组接起来,以表达特殊的涵义、达到特定的艺术效果。蒙太奇手法也在文学作品中被使用,通过将意象、事件按照一定的构思和意图重新组接,这种创新的手法赋予了叙事巨大的自由度。影视的蒙太奇时空重组“对位”于文学艺术中就是诗歌意象包容连续、平行、重复、隐喻、心理等诸多形式的主观组接④,《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的叙事时空里主要运用了下述两种蒙太奇手法。

(一)心理蒙太奇

心理蒙太奇常用于表现人物的精神活动,如:思考、闪念、梦境等,其特点是片段性和跳跃性,体现在叙事时间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跳跃,叙事空间在现实和想象中摇摆。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这一手法也被运用在在叙事中。

整诗的叙事起始于普鲁弗洛克邀请不出镜的听者一起夜游,即叙事的起点――现在现实时空,叙事时空按如下顺序发展:普鲁弗洛克发出邀请的现在现实时空,客厅里女士们聊天的现在现实时空,所见黄色烟雾的现在现实时空,关于时间的思考的未来想象时空,客厅里女士们聊天的现在现实时空,关于时间的思考的未来想象时空,关于所熟悉的女士们的现在现实时空,关于对女士们提及孤独男子的未来想象时空,关于蟹螯的现在想象时空,关于见到用盘子端上来的头和永恒的侍者的未来想象时空,关于和女士约会、交流的未来想象时空,关于自身是侍从爵士的现在想象时空,关于变老后情形的未来想象时空,以及最后关于美人鱼的想象未来和想象过去交织的时空。

诗中除开篇关于普鲁弗洛克发出邀请、关于客厅里女士们以及街道上黄色烟雾的叙事外,在其他叙事部分中,心理蒙太奇手法占主导地位,用以展现普鲁弗洛克关于自身和与客厅里女士们相关日常片段的回忆与遐想,由此使叙事在现在想象时空与未来想象时空中穿梭,即充分展现出普鲁弗洛克的心理状态,又颠覆了简单的从过去到现在,进而到未来时空的传统叙事模式,呈现出独特的样貌。

(二)隐喻蒙太奇

隐喻蒙太奇将有内在联系的事件组合,含蓄地表达某种寓意。隐喻对文学语篇可以产生生动形象的文体效应,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这种手法的运用主要分为以下两种。

一种是产生并列涵义的隐喻蒙太奇。如:“是否我说,我在黄昏时走过窄小的街,/看到孤独的男子只穿着衬衫/倚在窗口,烟斗里冒着袅袅的烟?/我该是一对蟹螯/急急爬过沉默的海底。”其中孤独的男子倚在窗口抽着烟和一对蟹螯在海底爬行被组合在一起,两者都以孤零、不与其他同类交流的形象出现,两组不同的时空被蒙太奇手法结合,隐喻普鲁弗洛克正和他们一样――不去,或者说不敢去和那些女士们交流,因而产生了和文中所表达的内涵意义并列的隐喻效果。

另一种是产生对比涵义的隐喻蒙太奇。如:“是不是值得以一个微笑/把这件事情一口啃掉,/把整个宇宙压缩成一个球,/使它滚向某个重大的问题,/说道:‘我是拉撒路,从冥界/来报一个信,我要告诉你们一切。”’中,两种画面被并置在一起。“将一切缩成一个球”的典故来自于马维尔的《致羞怯的情人》,喻指勇敢地和心爱的人一起及时行乐,而《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普鲁弗洛克不敢去向心爱的女子表白。“拉撒路”的典故来源于《圣经》,拉撒路死后又复活重回人间;《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开篇《神曲》中的典故里,圭多不希望自己的话被世间的人所听到,认为但丁已死才告诉了他,喻指普鲁弗洛克内心如圭多一样不希望自己的话被世间的人所听到;而此处拉撒路则死而复活,隐喻可以将听到的一切告诉世人。“将一切缩成一个球”和“拉撒路”涉及的两组时空被蒙太奇手法组合在一起,其承载的隐喻意义和普鲁弗洛克犹豫、怯懦的情况截然相反,进而产生了对比的效果。

隐喻蒙太奇手法的使用将有关联事件连接起来,不止产生叙事时空多样性,还能使读者产生联想,进而领悟诗歌的深层内涵。

结论

意象和蒙太奇手法在《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被精妙地运用,交替式、并列式、对比式和层进式意象的使用增加了叙事时空的多变性、多样性,并有助于展现人物性格特征;心理蒙太奇和隐喻蒙太奇的运用使叙事在时空上打破从过去时空到现在时空并至未来时空的模式,并有助于对人物心理和诗歌内涵的理解和认识。巧妙地运用意象和蒙太奇手法使叙事时空呈现特殊的样貌、承载特殊的涵义,达到超凡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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