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潘玉良相伯仲的唐蕴玉

时间:2022-09-09 06:09:57

2006年12月,上海嘉泰拍卖公司在油画拍卖专场设置了“流金岁月――早期油画先驱篇”专题,其中就有湮没已久的女画家唐蕴玉的38幅作品。这38幅作品中有29幅被拍走,获得了成交率76%的好成绩,也唤起了人们对早期优秀画家唐蕴玉的记忆。上海大学研究中国早期油画的李超老师表示,发现唐蕴玉的旧作对学术界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发掘唐蕴玉就是发掘一个时代,这是唐蕴玉的魅力所在。

唐蕴玉(1906~1992年),江苏吴江人。她早年毕业于上海神州女学美术科,1927年应王济远之邀赴日深造,随同乡柳亚子夫妇前往日本攻读油画专业,师从石井柏亭学西洋画,1930年又入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学习正统油画。后又游历欧洲诸国,其作品多次入选巴黎法国国家春季沙龙、秋季沙龙和杜而利沙龙参展。约1937年回国,之后在上海新华艺专、上海美专等校任教。并与张晨伯、朱屺瞻、潘玉良等人在上海共同发起成立美术团体“艺苑”。在“艺苑”这个艺术精英团体中,唐蕴玉进一步吸取了“艺苑”所特有的印象主义和表现主义风格。唐蕴玉毕生致力于油画创作,作品苍劲有力,色彩鲜明纯朴。《上海市大观》(1948年出版)记载:特设二楼一隅为书画部,自1936年至40年代末,大新公司画廊展事活动频繁,其中就有唐蕴玉的油画展(1947年5月)。1992年,由南加州华人美术学会、美国加州中华艺术研究会、洛杉矶华人艺术家、美国中国书画学会主办的唐蕴玉遗作展在美国展出。唐蕴玉晚年旅居美国,虽年逾八旬,仍坚持作画。

唐蕴玉以善绘肖像及风景而著称。1947年《美术年鉴》载,唐蕴玉“女士作品构图极新颖,色彩淡泊而宁静,尤以善绘肖像与风景名于时”。相比潘玉良的洒脱豪放,唐蕴玉深厚的传统功底下多了一分秀丽沉静的气息。细品唐蕴玉的作品,我们可以发现她偏爱蓝绿色调,这一点,几乎从她的每一张作品中都能看到。她把画面色调控制得恰到好处,气氛浓郁而深沉,情感真挚淳朴。《时代漫画》杂志也登载有唐蕴玉作画的照片,介绍说:“唐女士天资高超,好学不倦,在沪上研究画事七年,尚不自满。于民十六东渡,更事研究,艺益精进。最近开个人展览会于宁波同乡会,大受各界之钦赏。”

在2006年12月的嘉泰专场拍卖会上,亚洲基金会抢拍了一些唐蕴玉重要遗作,如1951年参加华东美展的作品《搬石工》,展览时的标纸还完好无损地贴在画布背面。此幅《搬石工》拍得8.25万元。《学习小组》是嘉泰拍卖图录的招贴图,尺幅较大,拍到了10.1万元。该基金会拍得的还有《教堂》《公园》《插着红旗的龙华寺前院》等,都是名作。他们认为,发现唐蕴玉,其意义何止“捡漏”那么简单。同场拍卖的唐蕴玉作品还有1950年所作《农闲》,拍得18.2万元高价,此画出自画家家属收藏。这张作品尺幅较大,题材贴近生活,乃是解放后不久画家作品中较为重要的一幅,曾参加过画展并有所著录。

唐蕴玉早期的作品带有浓郁的异国情调,装饰意味浓烈。解放后,她绘画了一系列表现劳动人民学习场景的作品,如上面提到的《学习小组》《农闲》《搬运石头》。这些作品尺幅相对前期的较大,题材也与前期的静物、花卉、肖像题材不同,着重反映社会现实。这一时期的作品既继承前期的笔调,又加入了现实内容,技法和表现手法因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而更显成熟,因此这些作品与前期相比价格略高。

从唐蕴玉目前上拍作品价格上看整体还是严重偏低,最低的价格只有几千元,最高的也不过18万元。唐蕴玉是中国近现代早期女性艺术家重要代表之一,她与潘玉良、关紫兰、丘堤这些女画家一样都是中国早期女性油画的启蒙者。但是潘玉良的作品最高拍得上千万元,与此同时期的关紫兰也能拍得上百万元的价格。因此,唐蕴玉的艺术潜在市场价值还有待进一步地发掘。唐蕴玉艺术市场的潜力因素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作品既有质也有量的保证。虽然唐蕴玉在民国画坛做出了很多贡献,但是关于她的记载却很少,特别是她晚年旅居美国后深居简出,也使她在国内并不为人所熟知。唐蕴玉之名与潘玉良、关紫兰等女画家相比,显然被世人遗漏了,这也影响了唐蕴玉作品的价格。不过李超老师强调,学术研究与市场运作既有相通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艺术家作品存世量的多少对于学术研究没有影响,但对市场运作而言却是一个重要因素。以李叔同的油画作品为例,因其非常稀有,虽然不影响学术研究,但不可能有市场运作空间。这次所发现的唐蕴玉旧作有一定的量,也是个很好的市场机会。有量的保证还需要质为前提,唐蕴玉的这批作品基本上都是来自于家属提供。唐蕴玉赴美前在上海居住,她的故居一直有亲戚代为照管,前些年,这位亲戚装修房屋,唐蕴玉的作品才面向世人,从此我们也就发现了一个时代。近年来老油画虽然慢慢火起来,但是一些老油画赝品的存在也使藏家望而却步。唐蕴玉真品的出现使得收藏家们吃了个定心丸。

其次,老油画市场的推动。上溯20世纪20~30年代,大批在欧洲和日本留学的中国艺术家回国,逐渐构成了绘画界的主力军,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可谓当时的三位大师。从艺术史的发展规律来梳理,老油画的艺术价值受到肯定,必将引起一大批藏家的关注。从近几年的艺术市场看,老油画的收藏价值是无法估量的。2006年朵云轩秋季拍卖会中设置了“传统经典”专场,着重推出美术史有定位的前辈大师颜文梁、陈抱一、倪贻德等人的作品,此后各个拍卖公司不断推出的老油画也受到藏家的青睐。2007年4月,徐悲鸿的《放下你的鞭子》在香港拍出7200万港元,刷新了中国油画的全球最高成交价纪录。由于唐蕴玉在艺术史上的地位不容忽视,加之建立在老油画主题收藏基础上的良机日益突显,所以她作品的艺术市场前景不容忽视。

最后,我们还是要肯定唐蕴玉的内在艺术潜质不可低估。20世纪二三十年代,方君璧、潘玉良、蔡威廉、关紫兰、丘堤、唐蕴玉等几位杰出的女性为中国近现代美术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些女性艺术家留学海外归来后积极投入到美术的创作和教育中,举办展览、组织社团,表现了女性艺术家的聪明才智,激发了女性思想的解放,培养出了一批批的艺术人才,在当时的中国画坛展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唐蕴玉曾旅日、旅法游学,长于静物风景的描绘,在肖像绘画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1929年,《妇女》杂志的教育部全国美术展览会特辑号评价其“与潘玉良女士相伯仲”。在潘玉良、关紫兰等一些早期女画家的作品日益成为拍场亮点时,一些专业人士认为,集中发掘展示早期女画家的艺术作品,也会进一步推动早期女画家作品行情的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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