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捷 我想和电视谈谈

时间:2022-09-06 08:17:39

胡亚捷 我想和电视谈谈

他,每天早上7点起床,雷打不动。

他,坚持锻炼,适度饮食,不骄不躁。

他曾经少年成名,年少轻狂。他,也曾历经人生的低谷,看尽人间百态,尝尽酸甜苦辣。如今,他最大愿望就是饰演好当下的角色。其实,这个愿望打三十年前他踏进演艺圈那天起,就不曾变更。

他是谁?他是胡亚捷。

“不疯魔,不成活”

胡亚捷的故事是从东北一个叫齐齐哈尔的小城市开始的。这个字还没识全就开始看电影,在光影的世界里流连忘返的孩子,打小就立志要当演员。程蝶衣在《霸王别姬》里嫣然一笑说:“不疯魔,不成活”,俨然一个现实生活中的胡亚捷。为了吊嗓子,胡亚捷曾对着水缸怒吼;他也曾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拿了檀香,晃来晃去,练眼神儿。他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却总是事与愿违,周遭的人只是把他当异类。

那些人生的低谷,如今只能在泛黄的追忆中细数。曾经下过田地,清过淤泥和垃圾,也曾干过分米分菜,跟演戏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工作。如果不是1984年,他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如果不是大三那年,他成功出演了《便衣警察》男一号,胡亚捷的人生应该是另一番模样。

1987年,《便衣警察》在电视上播出,“周志明”一夜走红,当然,随之而红的还有胡亚捷――周志明的扮演者。那一年胡亚捷还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那时候的胡亚捷还没来得及尝试过“配角”、“跑龙套”的滋味……命运仿佛一个巨大的齿轮,把他推到了舞台的前方,他就这样坐在男一号的位置上,一坐就是15年。人不轻狂枉少年,“男二号压根儿不演”――15年前的胡亚捷如是说。

幸运,狂妄,这是当年旁人对胡亚捷的印象。其实不然。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在胡亚捷自己看来:“那时候演戏拼的是命;现在演戏拼的是劲儿。”当年,他为了拍好《便衣警察》,刨地搬砖上房揭瓦,都是赤胳膊赤腿真干的。为了演一场地震后刨土的戏,硬是刨到双手出血。一场人追车的戏份,能有多快跑多快,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大马路上,动弹不得。“那时候使的都是蛮劲儿,那时候的人干这行是真得吃苦才行。”

说实在的,干演员不用下狠心,不用吃大苦――这是胡亚捷想都不敢想的。就在胡亚捷还埋头苦干的时候,演艺界正在悄然地发生着一场翻天覆地的改变。突然,没有了男一号的戏份,别人拿着剧本问“男二号,你演么?”胡亚捷咬紧牙根,一拍大腿:“演,怎么不演。”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环球生活》:是什么让你在演艺生涯的低谷期坚持了下去?

胡亚捷:追求。演戏,当演员,有些人是为了名,有些人是为了利,而我是为了爱,我是真心的热爱演员这个行当,我愿意穷尽我的一生去摸索,去探寻,我是把演戏当成事业来对待的,所以我不会轻言放弃。其实,人生是很公平的,当年我的少年成名,就好似从地面一跃到了屋顶,我低头望下去,楼下是空的。所以,命运这个齿轮把我送回到地面,让我整装再出发。

《环球生活》:人往高处走,容易。往低处走,难。

胡亚捷:没错,是这个理儿。所以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环球生活》:经历过这些,心态上的改变?

胡亚捷:时间在流逝,岁数在增加,艺术在变化,阅历在丰富――我的心态自然会随之发生改变。但庆幸我对艺术的执着和追求没有变。

姗姗来迟的“钱学森”

置身演艺圈,谁不想出人头地,《金枝欲孽》的故事每天都在这个圈子里上演。胡亚捷却偏偏是个异类,埋头苦练,钻研艺术,纵然是成名了,他却不会抓住过去死不放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演好当下的角色。”所以,当《国家命运》这个剧本到他手中时,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他很兴奋,如果说当年的周志明算是他的本色出演,拿捏起来更为容易的话,那么,钱学森才算得上他人生中真正的塑造人。“演一个军人、一个医生、一个知识分子,那都是在演员自身的形象基础上去塑造人物,演员去找一个他自己觉得合适的感觉。而钱学森不一样,他是一个中国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人,是一个从某种角度上改变了中国历史进程的人,他的形象就摆在那里,你得去钻研,走进他的世界,将他再现在观众面前。这种塑造,跟本色出演相比,绝对更难。”对胡亚捷而言,这几乎是他过去三十多年演艺生涯中最突出的一次塑造人物了。

为了演好钱学森这个角色,他放弃了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健身锻炼,因为钱学森忙于科学研究,没时间锻炼身体;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不惜剃发,因为钱老年轻时便“贵人不顶重发”。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将钱学森的纪录片翻来覆去地看了数十遍,并将钱老的照片贴满了家中的各个角落,让自己真正地走进了一个科学家的世界。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过了一个酷夏里的寒冬。今年,夏,在新疆和甘肃,白天里地表温度高达50多度,一帮人马在那里拍《国家命运》的戏,胡亚捷身着棉衣棉裤,酷暑难耐,还必须缩脖叉腰,装出一副寒冬腊月的模样,其实,棉袄里的衬衣早已湿透。

既然这么累,有没有想过转行。“转行?不演戏?我从来没有想过。嗯,从来没有。”

《环球生活》:钱学森算你演艺生涯上的一次突破么?

胡亚捷:算。我都成特型演员了,还不算嘛?

《环球生活》:听说拍《国家命运》的环境特别艰苦?

胡亚捷:我们过了一个酷夏里的寒冬。因为它都是冬天里的戏。尤其在新疆和甘肃,白天地表温度在50度以上,我们这帮演员还得把棉衣捂上,那都是沙漠,很强的日晒,周遭连棵树都没有。我们穿上棉衣棉裤,最关键的是还得做出寒冷的感觉。我是缩脖又叉腰的,就差没有“哈气”了。我把耳朵藏在帽子里,把领子竖起来。其实,棉袄里早已湿透。

《环球生活》:除了曾红极一时的周志明和现在的钱学森,还有哪个角色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胡亚捷:《守望我们的幸福》。我在里面演了一个军队医院里的外科主任――刘红战。这个人物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刘红战是一个观念老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奉公守法的人。但他骨子里很多东西是现实生活中的我所瞧不起,不屑一顾的,所以,在塑造这个人物形象的时候,我必须把真实的自己全部藏起来,捂得严严实实的,把不喜欢的东西捡起来,堆在自己身上,演一个跟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说实话,难度系数不亚于钱学森。

《环球生活》:最满意的角色呢?

胡亚捷:不同时期自己对自己所饰演的角色的感悟是不同的。因为随着人的成长,艺术的改变,生活阅历的丰富,人内在的东西是越来越厚实,对角色的领悟是完全不同的。我初出道的时候,演《便衣警察》,那就是那时候的本我,你要想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就看《便衣警察》。那时候我对周志明这个角色是非常满意的。后来演《道北人》、《老娘土》,我也非常得心应手。再后来,我大学毕业,开始演一些军旅题材的戏,总是充当敢拼、敢打的角色,跟我血气方刚的年纪亦十分吻合。40岁以后,我扮演的角色也随之转型,《垂直打击》里的教导员,《鹰隼大队》里的政委,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40岁的我演这样的角色易如反掌。

《环球生活》:你塑造的似乎都是一些正面形象,反面人物的戏你会接吗?

胡亚捷:我会接,但不大容易,我是说这样的机会。因为人挂相,很坏的人,我演不了。不是我不演,是我演坏人,别人不信啊。但是我可以演一个“高级骗子”。以前说这个人很自私,这就是个坏人。以前的“坏”和现在“坏”,定义不同了。我能豁出去,只要观众能接受。

演戏之外的另一种幸福

如果要在演艺圈的一众男艺人里挑个好男人,胡亚捷肯定能排在前十。

不烟,不酒,不爱玩,待人坦诚为人亲切。还早早的把自己圈进了婚姻的围城。在胡亚捷看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是除却“演戏”之外的人生的另一种幸福,不可或缺。对待妻子,他严格要求。对待朋友,他坦诚相待。“我说对妻子严格要求,其实不过是要求她如我一样,善待长辈,坦诚待人。”对待儿子,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希望他做一个正直、坚强的男子汉,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在胡亚捷的做人原则中,一旦发现朋友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他绝对好言相劝。“如果我看到了,我一定要告诉他,不是说不怕得罪他,而是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有时候也失去了,就是听不了好人相劝。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最终他会知道我是为他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写到这里,突然就想起了胡亚捷不久前在微博上讲的一句话:“现在,在影视圈,全凭着那些有良知、有本事的少数专业、敬业的演员和主创在支撑着这个产业啦。遇上有良知、有本事的专业、敬业的演员和主创,真是一种幸福啊!”而胡亚捷的幸福就在路上,在他一步一步踩出来的脚印里。

那些人生的低谷,如今只能在泛黄的追忆中细数。曾经下过田地,清过淤泥和垃圾,也曾干过分米分菜,跟演戏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工作。如果不是1984年,他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如果不是大三那年,他成功出演了《便衣警察》男一号,胡亚捷的人生应该是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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