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恺之《论画》和《魏晋胜流画赞》题目的研究

摘 要：顾恺之的《论画》和《魏晋胜流画赞》两文的文体是否对应，关于这个问题，历来的学者争论不休，其中有“错置说”，还有学者提出“原置说”，以至于后来更多的学者提出了其它的观点，本文就是从这些方面入手，对于之前多年的争论做一个系统的研究。

关键词：《论画》；《魏晋胜流画赞》；错置说；原置说；其它说

中图分类号：K235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8-0167-01

顾恺之作为中国美术史上的重要人物,对于顾恺之的绘画理论著作，现在流传下来的可见于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中所收录的三篇,《历代名画记－顾恺之卷》时，不难发现有这样一句话。

“著《魏晋名臣画赞》，评量甚多，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

《论画》是对前人绘画作品的“评量甚多”，而《魏晋胜流画赞》则是“模写要法”。这让人们发现好像是文不对题，还有在张彦远所收录的顾恺之的三篇文章后面又有这样一句话。

“已上并长康所著，因载于篇，自古相传脱错，未得妙本勘校。”

当人们看到从张彦远自己口中所说出的这几句话时，可以看出张彦远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所收录的文章，所以就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人们的怀疑，这样就引起了关于这两篇文章倒置未倒置的种种说法。

一、错置说

错置说的说法像金原省吾、傅抱石和俞剑华等人都提出来过，这里产生影响最大的当属俞剑华先生的观点，俞先生认为“这三篇题目，有两篇张彦远自己就弄错了。他首先说‘著《魏晋名臣画赞》，评量甚多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等到记录文章的时候，把两篇的题目颠倒了。把《魏晋胜流画赞》定为《论画》，把模写要法的《论画》定为《魏晋名臣画赞》，并把名臣二字改成胜流，以致文不对题。现在我们依照他的内容和《历代名画记》的第一种说法给他更正过来。”其后，俞剑华先生就在其著作之中，就径直将这两篇画论的篇名改过来，在俞剑华之后又有许多学者都采纳了这种说法。

俞先生对于别人的异议反驳说道：“‘凡画，人最难’这一篇所品评的画家都是魏晋之际的大画家。确乎是‘评量甚多’。我们就认为系《魏晋胜流（名臣）画赞》了。并且张彦远既然在传中说明‘著有《魏晋名臣画赞》，评量甚多’，到后面忽有录了一篇为《魏晋胜流画赞》而实为与《魏晋胜流画赞》无关的模拓要法，就太不可解了……《历代名画记》明明又说；‘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卷五）《历代名画记》所录模写要法的一篇又定名为《魏晋胜流画赞》……无论如何是文不对题。”

那么，仅依靠这一句话就能让人信服吗？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两篇题目与文章的实质。先来看《论画》这篇文章开篇便说；‘凡画，人最难……’‘小烈女；面如恨，刻削为容仪，……’如果这样来看的话，这篇文章是地地道道的对于前人作品的评论，其中既有肯定也有否定，这样来看文与题没有什么对不上的。关键问题是《论画》这篇的题目，在这两篇文章之间看起来就是模糊的，放在前后都可以，既可以说是对前人绘画作品的论述，也可以是对于模写绘画方法的论述。那么对于这样一个题目，我们就很难给放置到一个固定的位置。所以说对于两篇题目错置不错置，就首先要撇开《论画》这个模糊的题目。我们应当，首先从《魏晋胜流画赞》这个题目来入手，；来证明这个题目更合适于哪篇文章。对于这样的证实下文将会出现在这就先不赘述了。

二、原置说

对于两篇文章陈传席持“原置说”,因为在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顾恺之卷》之中出现的《论画》这样的题目，还在其它地方引用《论画》来说明其它画家

“卷五，卫协条下，张彦远就说：‘顾恺之《论画》云；《七佛》与《大烈女》皆协之迹，伟而有情势。《毛诗北风图》亦协手，巧密于情思。’‘及览顾生集，有《论画》一篇，叹服卫画《北风》《烈女》图，自以为不及。”

从这两点上来看，确是可以在顾恺之的《论画》中找到印证，并且内容一致。

陈传席先生认为要想弄清楚就要从《魏晋胜流画赞》中入手，陈先生认为“赞”本是一种文体，以赞美为主，六朝时颇为盛行，“赞”是赞人，而未有赞文和赞画的。《文选》中有《赞》篇，其中的《东方朔画赞》是这样写的。

“矫矫先生，肥遁居贞。退不终否，进亦避荣。临世濯足，希古振缨。……天秩有礼，神监孔明。仿佛风尘，用垂颂声。

这完全是一篇“赞人”的文章，所以陈先生就得出了；“《魏晋胜流画赞》就是画魏晋胜流的像，再作“赞语”以赞这些胜流。和《东方朔画赞》的内容和形式相仿佛，皆非赞画”。

陈先生在这里有了一个“相仿佛”，那么到底是不是可以和《魏晋胜流画赞》仿佛呢？那么我们就要弄清楚“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文体。 “赞者，明也，助也……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次其体也。”

其特点是约举以尽情，通过简洁凝练的四字句来对人对事进行“奖叹”。“画赞”是“赞”这一文体中的一支，所以陈先生就说这篇文章就是《魏晋胜流画赞》了，原因是“模写之法虽不是‘画赞’但和摹写这些名臣的画像有关。”“‘顾恺之作《画赞》’，看来是不会假，《晋书》的作者还引用顾的《画赞》之文来赞晋之名臣，未尝把它作为赞画的优劣的文字。《晋书》是唐人所著，顾的《画赞》在唐代还是有流传，张彦远也是唐代人，他既说；‘顾著……画赞’,可想是看过的。”但是要是以《文心雕龙》的“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来看顾的两篇文章没有一篇符合这个要求，要是以《东方朔画赞》来做比较的话两个是有明显的差别的，《东方朔画赞》绝对是按照“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的观点来的，而顾的文章就没有这个特点了。

三、其它说

何楚熊在他的《中国画论研究》中指出：“……把《魏晋胜流画赞》之篇名与其文辑入，也说明是张彦远当年所见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既然言‘画赞’名下之文是涉及论画的内容，张只好照录。现在看来，这篇名与其文是不相符了。原因只能是从张在《顾恺之传》后的说明文字求得解释：‘已上并长康所著……自古相传脱错，未得妙本勘校’。《历代名画记》中说道的‘又有《论画》一篇，皆模写要法’之语便有了着落了；这又一篇《论画》，很可能就是原《魏晋胜流画赞》篇名之下的那篇文稿和篇名。这篇文稿也是论述顾恺之绘画模写之要法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给我们留下的顾恺之画论，就有两篇《论画》，一篇《画云台山记》了。”

对于这种说法其实是想将两篇文章合二为一的，对于这种观点其实谢巍在《中国画学著作考录》中的说法“《历代名画记》所存录之三篇，其中《论画》与《魏晋胜流画赞》当为一篇，而书贾牟利，则从中断开。”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前面说到的韦宾先生关于顾恺之这三篇文章都是伪作的观点。韦宾先生的第一个观点就是我们前面就说过的《魏晋胜流画赞》其实质是和“赞”的要求是不一致的。第二个观点就是与《世说新语》中刘孝标注等所引证据不合。第三个观点就是《魏晋胜流画赞》内容与文体不合。第四个观点就是《魏晋胜流画赞》与顾恺之的文风不合。这些观点都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启示。

参考文献：

[1]俞剑华.顾恺之研究资料[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62．

[2]陈传席.六朝画论研究[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

[3]张彦远.历代名画记[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

[4]张建军.中国画论史[M].山东；山东人民出版社，2008．

[5]刘勰.文心雕龙[M].北京；中华书局，1986.

[6]韦宾.汉魏六朝画论十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7]何楚熊.中国画论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

[8]谢巍.中国画学著作考录[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