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9-04 06:50:16
1957年星期五。在新泽西州莫里斯顿圣比得医院。安德鲁・乔丹医生平静地对一位年轻人说：“约翰，你的妻子快不行了。她顶多还能活几个小时。”
看到眼前这位瘦小的、身着工厂制服的年轻人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时，他又补充道：“我希望我能告诉你点别的什么。不过，我想你还是知道实情的好。”
透过房内朦胧的光线，安德鲁注意到约翰的喉结抽搐了两下，然后开口说：“简直无法让人相信，我们的生活刚刚开始。你看，我们还有个小孩。”
“我知道。”
“这太……”
“不公平，对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难道没有别的什么药?某种特效药……?”
安德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告诉这位年轻人：没有。到目前为止，没有特效药用于治疗传染性肝炎引起的急性昏迷。告诉他这个情况也无济于事。今天早些时候，他请教了诺亚・汤恩斯德――医院内科主任。一小时前，汤恩斯德告诉安德鲁：“你已经尽全力了。换了我，也只能如此。”因此，安德鲁才决定下病危通知。
上周一，玛丽・罗来到安德鲁的办公室。一看就知道她生病了，可她仍然娇小玲珑，楚楚动人。她感觉不舒服，身体虚弱，吃不下东西，体温高达105°F。
安德鲁看了看她的眼球，略呈黄色。一些皮肤出现了黄疸病的症状。他又摸了摸她的肝脏，已经虚肿。玛丽・罗和她丈夫去墨西哥休了个假，住在一家便宜的小旅店。
“得马上住院，”安德鲁说，“你患了传染性肝炎，不过还得验血确诊。不用担心，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都能痊愈。”
玛丽淡然一笑：“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呢?”
安德鲁道：“别管它!你不可能属于这部分。”
见鬼!玛丽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日趋恶化。星期三的化验表明，她血液中的氨达到了警戒线，她的肝脏再也无法处理肠道中的氧了。昨天。她又神志不清，恍恍惚惚。安德鲁对她的病无能为力，心急如焚，精神颓丧。谁知下午又来了位女药品推销员，戴副眼镜，挺年轻。活该她倒霉，他大发了一通脾气，借此宣泄一番。安德鲁告诉她，有一位病人氨中毒，她们公司为什么不去研制这类新药?那位女推销员听完，收拾好资料，起身离去。
昨天的情况就这样，安德鲁对玛丽・罗的病情一筹莫展。
今天也快过去了，看来玛丽・罗只有等死神降临。安德鲁对病情还是无能为力，便起身去休息室，替自己倒了杯热咖啡，随后拿起一份报纸。
“对不起，医生!”
一位女士的声音。安德鲁抬起头。
见鬼!又是昨天的那位女推销员。她穿着雨衣，湿透了。她那棕色的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眼镜也沾满了水。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闯到这儿来!
“我从未见过推销员……”
她打断他道：“来医院。对的，我知道。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她放下公文包，摘掉眼镜擦干，顺手把雨衣扔到椅子上，然后继续说道：“氨，医生。昨天，你告诉我有位肝炎病人因氨中毒正奄奄一息……”
“我是说过。”
女推销员用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审视他。安德鲁发现她很有个性。他想，她不到24岁，脸蛋迷人，颊骨略显突出，称不上漂亮。不过，等头发干了，梳理之后，她也可能会很有魅力。果然，脱去雨衣后，她身材也蛮好看的。
“昨天，我不能也无法告诉你，”她说，“4年来，我们公司――菲尔丁・罗斯公司，一直在研制一种药，通过肠道细菌减少氡的存积，一种能在像你的病人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发挥作用的药。我只是听说过这种药，但不清楚我们的研究人员进展如何。”
“我很高兴有人在努力，但还是不明白……”
女推销员拢了拢几缕垂在脸上的湿发。“他们研制的药――洛特米森，已经成功地在动物身上进行了试验，正准备在人身上做试验。我设法搞到了一些洛特米森。并且带来了。”
安德鲁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