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经济转型要有法制环境

丁力：1957 年4 月生于浙江杭州，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研究员、区域与产业经济硕士生导师，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广东区域与企业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曾经任浙江大学旅游学院副院长，教授。

这些年来，他承担了国家与省部级纵向课题主要有《广东省地区（国际）竞争力评估与分析报告》、《我国旅游市场竞争规制研究》、《服务市场营销研究》等；出版各类著作共计150万字左右，分别在《财贸经济》、《浙江大学学报》、《旅游学刊》等全国各类刊物上几十篇。

《执行官》：你认为，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经济受影响如何？现在恢复得

怎样？

丁力：现在是寒冬期，还没到达严冬，如果到了严冬阶段，很有可能是各大国发生利益的直接冲突。初冬、寒冬、严冬，这三个阶段的判断，我是很早前提出来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广东必须进行调整了，但当时广东政府不认同，提出“危机危机，既是危又是机”，号召大家抢占先机，把危变成机。我不认同，我觉得现在要做好过严冬的准备。

《执行官》：你如何比较长三角和珠三角的发展模式？

丁力：广东经济粗放程度比长三角要高，但政府主导力量比他们小。两个地区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如何拐弯。拐弯无非是解决经济如何持续发展的问题，如何从粗放体变成要靠内生发展，如何靠创新驱动发展。但是我们经济的背后是政府主导，而目前让政府退出经

济主导的争议比较大，因此这个问题比较难解决。

《执行官》：政府主导和经济持续之间存在着怎样的逻辑关系？

丁力：这个逻辑关系很简单：政府背后是权力主导，权力主导的后果是低效率。有的人认为，政府主导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但办大事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决策正确，我们很多决策是偏的，甚至是错的，我们取得今天的成就的背后肯能牺牲了几代人的利益。

政府主导能不能实现经济发展拐弯呢？全世界没有成功的案例。为什么？政府主导说到底就是权力说了算，这个权力不可能关在笼子里。更重要的是，由于政府主导就是政府官员当家作主，任期有限，他们不会去考虑长远利益最大化，只会考虑短期利益。没有长远眼光，是无法实现经济拐弯的。

《执行官》：你如何看待广东政府提出的转型升级？

丁力：病已经看出来了，但药方开错了。我的感觉是，有点重形式，不太重内容。我们耳熟能详的“腾笼换鸟”，转型升级，自主创新，这些口号是对的，但效果有限。比如，“腾笼换鸟”政策，完全是政府背后推动，它违背市场规律。珠三角的企业为什么不到周边地区去？不是他们没想过，而是去了以后物流成本增加，产业不配套，还有其他很多因素。

“腾笼换鸟”应该是企业的自主行为，市场行为，结果演变成政府干涉行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企业听了政府的话过去后，如果没有利益可图，就会偷工减料，将污染带过去。关于产业结构调整，搞先进制造和高新技术产业，这个话没错，问题是先进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怎么形成的呢？许多地方搞LED 招商引资，结果发现技术含量还不如传统产业。

《执行官》：开出的药方是什么呢？

丁力：经济发展方式粗放的背后是生产方式的落后。讲究效率的唯一的道路是进行公平的市场竞争。所以政府最应该做的，第一要有法制环境，第二要有长远利益考虑。

不仅仅是转变政府职能，而是要进行体制改革。体制改革一直是非常难动的地方。其实广东的价值就在这上面，要充当改革的先锋。我写了一本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3.0》，副标题：广东转型升级道路探索，里面提到了一些具体的方式方法。作为一个学者，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希望政府决策者能认真读读，听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