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观照”

[摘要]从班主任专业化的视野来看，“终身观照”是新时期班主任必备的专业意识和专业能力，它表现为班主任应在不断提升自身观照意识和观照能力的基础上，以终身发展的眼光去研究和看顾学生，并助推学生的科学发展。为此，班主任必须从人文关怀精神的觉醒、信息素养的更新、实践反思能力的提升、德育科研的深化着手，不断凝练“终生观照”的意识，提高“终生观照”的能力，以促进自身的专业发展和引领学生的终身发展。

[关键词]终身观照；班主任；专业发展

从目前有关班主任专业化问题的研究现状来看，学者们对班主任专业化的含义、内容、途径和意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笔者作为一名长期从事班主任和班主任管理工作的一线教师和教育管理者，从自身的工作实际出发，认为“终生观照”既是促进学生终身发展的需要，也是彰显班主任工作专业特性、增强班主任专业意识和能力、拓展班主任专业工作场域的需要，更是班主任专业发展的应有之意。

一、何谓“终生观照”――从班主任专业化的视野

何谓观照?观照词，本系佛教用语，指“静观世界以智慧而照见事理”，即主体以智慧直观事物，而直接洞明事物的本质。在现代语境中，“观”相对于“望”，指近距离仔细的审视所观之物；“照”原指光线射在物体上，从人学角度看，则具“看顾”之意。由此，观照一词应可理解为：观照主体以智慧仔细审视观照客体，并将观照客体置于看顾之中。

何谓“终生观照”?从词组结构形式看，“终生观照”是一个偏正结构词组，即在观照之前加一个时司副词――终生。此处终身既是指观照主体应穷究生，去不断提升自身的观照意识和观照能力，更是指观照主体应以终身发展的眼光，去研究、看顾观照客体，助推观照客体的终生发展。

从班主任专业化的视野来看，“终生观照”首先是一种专业意识。他表现为班主任必须树立为学生终生发展服务的意识，并要求班主任通过自身持续的学习提高和工作磨砺，不断地感悟和深化这种意识，乃至于升华成一种坚定的独特的专业信念。而且，这种专业信念应该成为积淀于班主任个人心智中的价值观念和文化品质，并作为一种无意识的经验假设支配着班主任的行为，使班主任工作始终围绕着学生终身发展这一中心展开，并对班主任自身的专业成长起导向、驱动和激励作用。其次，“终生观照”也是种专业能力。单纯的意识并不能对客观物体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终生观照”要想真正起到促进学生终身发展的作用，还必须转化成班主任的专业能力和实践行动。它表现为班主任在以生为本思想的指导下，以学生作为自己工作的中心，既要了解学生发展的“昨日”之基，又要把握学生发展的“今日”之实，更要洞察学生发展的“明天”之趋，并以对学生终身发展负责的态度、以自身丰富的文化知识和教育经验为依托，科学察知学生的“最近发展区”，在学生成长过程中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搭建一条科学合理的指向学生整个生命历程的生成之路。

二、何以要“终生观照”――从师生发展的角度

“终生观照”的提出，既是对目前实际班主任工作中时空褊狭弊端的矫正，以满足学生终身发展对班主任工作的诉求，也是彰显班主任工作专业特性、增强班主任专业意识和能力、拓展班主任专业工作场域的需要，更是班主任专业发展的应有之意。

1.“终生观照”是学生终身发展的基石

学校教育是教育者根据一定社会(或阶级)的要求，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对受教育者的身心施加影响，把他们培养成为一定社会(或阶级)所需要的人的活动。要使学校教育在培养人的工作上取得实效，作为学校教育主体的教师就必须恪尽“传道、授业、解惑”之责，运用高超的人生智慧，去观察、研究受教育者的现有状态，洞察受教育者的发展潜能，并采取科学有效的措施去导引受教育者向理想状态的“人”渐趋，实现受教育者发展潜能激发的最大化。而班主任作为教师殊的教育群体，“是中小学日常思想道德教育和学生管理工作的主要实施者，是中小学生健康成长的引领者，班主任要努力成为中小学生的人生导师”。班主任不仅要和一般科任教师一样去完成其所担任的学科教学任务，履行“授业解惑”的“经师”之责，更要担负“传道”的“人师”之义，成为学生健康成长的“引领者”和“人生导师”，为学生终身发展保驾护航。班主任工作这一特殊性质，决定了班主任工作的时空范围绝不能局限在学生在校学习期间这一有限的时空，而应尽可能地将自己对学生的影响延展至学生成长的广阔时空。特别是在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学生方面拥有更多的选择和机遇，另一方面又面临着更多的诱惑与彷徨。在相对于学生父母具有明显的专业知识和对学生未来发展感知敏锐性的优势面前，班主任理应时不我待地承担起学生潜能的开发、健康个性的发展、为适应未来社会发展变化所必需的自我教育、终身学习的愿望和能力的初步形成等方面的责任，致力于教会学生学会做人、学会做事、学会学习、学会生活，为学生终身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奠定学生持续发展的基础。而要能达成以上目标，就要求班主任必须在不断提高自身的关照意识和提升自身的观照能力的基础上，以终身发展的眼光，去全面观察学生的表现、深入研究学生的变化，达到去伪存真、去粗存精的目的，在学生兴趣的发现与培养、发展趋向的选择与坚持、对诱惑的透视与抵制、对迷惘的产生与消解等事关学生发展的关键环节上，给予学生切实有效的指引，推动学生的终身发展。

2.“终生观照”是班主任专业发展的应有之意

从目前中小学班主任工作实际来看，“人人可为”而又“人人难为”的困境具有普遍性。在没有接触班主任工作之前，每个教师都认为自己有能力担任班主任，但在担任班主任工作之后，很多教师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履行班主任所担职责，最后要么沦为累死累活却没有明确目标的“保姆”而招学生烦，要么成为一手遮天独断专横的“警察局长”而招学生恨，又或退化为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维持会长”而招学生嫌。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尴尬局面，主要原因就在于班主任专业信念和能力的缺乏，而终生观照意识和能力的欠缺属首当其冲。信念是指个人对一种思想、理论或事业的确定看法和坚定追求，是认识、情感和意志的有机统一体，是种综合、稳定而持久的心理品质，它常常成为人们一生中执著追求的既定目标和一种巨大持久的精神激励力量。终生关照意识作为“以生为本”理念的具体表现，无疑应该融入班主任理应具备的信念系统中，成为统摄班主任日常工作和促进班主任专业发展的精神指引。唯有如此，班主任才能在入职前，通过深入系统的观察、学习、比较、借鉴等自我提高活动，充分认识到班主任工作的复杂性、繁重性、长期性、艰巨性，形成自己的班主任工作蓝图，做好职前准备工

作。也唯有如此，班主任才能在入职后，不断地对自己工作进行检视、反思、纠错和提升，使自己的工作不断地精细化、深刻化、科学化、人文化，实现入职后的提高和发展。更为重要的是，班主任只有树立了“终生观照”的专业理念，才能从对学生终身发展负责的高度，使自己的专业发展意识始终处在“清醒”状态，才能在体味班主任工作酸甜苦辣的同时，做到认识深刻而全面、情感热烈而奔放、意志坚强而勇敢、行为自觉而积极，并在情感的快乐和欣慰中、精神的享受和满足中，逐步摆脱班主任工作中功利的诱惑、琐碎的困惑和漂浮无根的茫然，实现自身的专业发展。

三、何以能“终生观照”――从班主任专业发展的多维视角

班主任工作要想突破固有的局限，真正成为学生终身发展的助推器，这就要求班主任能够在繁杂的畜人活动中，从人文关怀精神的觉醒、信息素养的更新、实践反思能力的提升、德育科研的深化等方面着手，不断凝练“终生观照”的意识，提高“终生观照”的能力。

1.人文关怀精神的觉醒

如果追问我们现在教育最缺乏的东西是什么?学生的回答一定是“理解”。这切实反映了目前我国教育实践层面存在的重教育“工具性价值”、轻教育“本体性价值”的现状。教育本应直面人的生命、通过人的生命、为了人的生命质量的提高而努力，本应洋溢在浓浓的人文关怀之中，但现实中的教育却呈现出一副冷冰冰的无情模样。尤其是在高考指挥棒挥舞范围内的中小学教育，更是如此。在这样的困境中，班主任作为学校教育中育人工作的主要承担者，必须勇于冲破目前教育中人文关怀缺失的坚冰，敢于在工作中擎起“终生观照”的人文大旗，在重视学生认知领域、动作技能领域目标达成的基础上，更要给予学生情感领域目标达成和生命精神成长以足够的关注。班主任应该从“播种行为收获习惯、播种习惯收获性格、播种性格收获命运”的人文育人路线着手，用自己的知识来启迪学生的智慧、用自己的情感来引发学生的共鸣、用自己的生命来唤醒学生的灵魂，让每一个学生都能绽放其独特的光彩。人文关怀精神的觉醒和普照，可以使班主任成为学生眼中“自己人”，使学生在快乐时与其分享、在苦闷时向其倾诉、在彷徨时向其告解、在受挫时向其求助：可以使班主任放低对分数和名次的生硬视角，消解对优等生放纵、对中等生漠然和对后进生偏求的心理失衡，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观照各具特色的学生；可以使班主任在与学生互动的感悟中觉醒其专业自主意识、凝聚其专业成长动力、拓展其专业成长基面、提高其专业成长速度，甩掉“保姆”、“警察局长”、“维持会长”的帽子。可以说，班主任人文关怀精神的觉醒既是学生终生发展的基石，也是班主任从“狱吏”向“守护者”专业角色转化的需要。

2.信息素养的更新

信息时代的到来，既给班主任工作带来了便利，如各种即时通讯工具和互联网的流行，使得班主任可以实现与学生随时随地地交流，超越了学生在校学习期间这一班主任工作的传统时空有限，为“终生观照”的开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但同时，信息时代的到来也给班主任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它使学生处在各种信息流的缠绕包围之中，增加了学生处理各种信息的速度和难度，进而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班主任工作的效果。因此，在信息社会中，班主任必须不断更新自己的信息素养，学会扬长避短，通过充分利用各种现代信息载体和开发海量信息所蕴含的教育养分，来优化自己的工作，加强对学生的指导。首先，班主任必须跟进潮流，成为互联时代学生信息系统的知晓者。互联网既是人类知识经验大聚合的信息系统，又是人们相互交流、沟通、参与的互动平台，每个相关者既是其参与者，又是其丰富者，且在其逐步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不断细化出新的亚信息系统。学生作为互联网一个特殊的参与群体，既在其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譬如网聊、网游、网络文学等)，又围绕这些内容不断地构建出独具特色的信息系统。班主任如果不能深入了解学生信息系统，并对学生信息系统抱有客观公正的态度，就会失去了解学生的机会，更会被学生置于“系统外人”的位置，从而影响班主任工作的效果。因此，班主任必须不断加强自己对学生信息系统的了解，并根据实际工作的需要，具备对其信息的占有、分析、挑选和使用的能力，增强班主任工作的时代性和针对性。其次，班主任必须学会利用新型信息载体，加强与学生的沟通与交流。班主任与学生的交流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传统常用的面对面式的直接沟通，一种是新型的利用信息载体(如E.MAIL、QQ、MsN、UC、博客、微博等)式的间接沟通。相比前者而言，后者具有即时性、便利性和隐匿性，它可以有效地减弱沟通双方负面情绪的影响，通过合理的距离拉开给沟通双方提供思考的时空，以避免师生j中突的出现，有利于问题的分析和解决。再次，班主任要敢于在新兴信息载体上敞开心迹，实现从师生关系到朋友关系的超越。很多班主任都有这样的经历，苦口婆心的循循善诱未必能够取得好的教育效果，但班主任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如生病等)往往会成为激发学生转变的契机，因此，班主任应该在新兴信息载体(如QQ空间、个人主页、个人博客、班级群等)上记载自己工作生活的感悟，诉说自己的喜怒哀愁，在虚拟空间里还原真实的自我，因为脱下了工作模式下的僵硬外壳，学生才会在班主任的感悟中、喜怒哀乐中体味班主任的真实意图，才会拉近自己与班主任的距离，从而“亲其师，信其道”。

3.实践反思能力的提升

班主任的专业精神、专业理论和专业技能等都不仅仅以一种“原理性知识”呈现出来，它们常常以一种“意会性知识”、“心灵性知识”的形态潜藏在教育实践中，需要班主任通过反思性实践来体悟。“终生观照”作为班主任理应具备的种专业精神和专业能力，其萌发、生长与壮大绝对不是单纯地靠外在学习或推动来实现，它必须经由班主任在教育中亲身实践，在挫折与喜悦中总结淬炼，并将所得的经验在实践中反复试验和修正，方可真正成为统摄班主任工作的精神引领和推动班主任工作的实践能力。

班主任实践反思能力的提升，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是对以往学生教育结果的追问。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以往学生教育结果的反思，可以帮助班主任摆脱在场者的视阈局限，并以学生的实际发展结果作为评判自己工作的标杆，无论是“锦上添花”抑或“画蛇添足”、无论是“推波助澜”抑或“拔苗助长”、无论是“雪中送炭”抑或“雪上加霜”，成与败、得与失之间尽显班主任工作的效果，对成功经验的总结，对失败教训的反思，都能成为把班主任工作做的更好的养分。二是对眼前学生教育过程的反思。如果说对以往学生教育结果的追问是为了总结经验

教训的话，那么对眼前学生教育过程的反思则是趋利避害、扭转乾坤的需要。教育不是万能的，但教育的确具有万能的潜质，班主任在开展教育工作的时候，必须心存敬畏，步步为营，谋定而后动，因为我们手中掌握的是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未来走向，班主任如果不能对教育学生的过程进行严密的追踪并及时调整教育策略，留下的恐怕不仅仅是自己事业的遗憾，更有对学生的愧疚。三是对自己成长历程的追忆。此处追忆可分两条线路，一要追忆自己在学生年龄段所思所想，这是班主任与学生产生共情的基础。如果班主任始终按照成人世界的规则和模式去要求学生，漠视学生的所欲所求，必然会遭到学生对班主任工作的不理解，甚至是误解与反抗。二要追忆自己学生生涯中的“班主任之亲”与“班主任之恨，这是“他山之石”效果发挥的需要。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的老师，但真正能够将自己形象烙在学生心灵深处的无外乎两种，一是实现“亲其师”故而“信其道”者，二是招致“十艮其师”故而“背其道”者，班主任必须以自己所亲之班主任为工作的基础印象，并紧密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对其进行加工和改进，从而实现对成功经验的继承与超越，进而提升自身班主任工作的实效性。

4.德育科研的深化

以教育科研促发展，已经成为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途径并被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从教育科研的侧重点来看，普通教师更多进行的是教学科研，关注点是教师如何教和学生如何学的问题，其目的是以最小的教育教学投入来换取最大的学业成绩，在很大程度上，教学科研就是在寻找学生思维训练的最佳途径，让学生学会学习。而班主任由于其身份(育人者)和工作重心(德育)的特殊性，其更多进行的是德育科研，其关注点是教师如何化育和学生如何浸润的问题，其目的是在最入微的氛围中，以最合情的内容，通过最合适的途径和最合理的方法来实现学生生命的成长和丰盈，在很大程度上，德育科研就是在发掘学生思想升华的生成点，让学生学会做人、学会生活。“终生观照”就是要对学生的终生发展负责，它不仅关注学生现时学业成绩的改善，更关注学生未来生命内涵的充实，因此，“终身观照”理念与德育科研的目的是趋同的。德育科研的深化可以有效地帮助班主任凝练“终身观照”的意识、提高“终身观照”能力。

由于德育活动自身的复杂性、过程的反复性、效果的内隐性、效应的长期性等特点的存在，使得班主任在开展德育科研时会面临很多的困难甚至是困境，为此，班主任应从以下几个方面来不断深化德育科研。一要增强自己的问题意识。德育无小事，事事皆学问，班主任必须以对学生终身负责的态度，慎重的审视自己与学生交往过程中的细节，特别是对学生发展具有生成意义的关键性事件。普通班主任和优秀班主任之间一个明显得差异就在于优秀班主任能够对自己的工作始终保持着清醒状态，及时发现学生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只有善于发现问题，才能通过对问题的考量，了解学生的所思所想和所困，进而积极主动的介入到学生问题解决的过程中，通过提供外部支撑和引导学生内部调适，来解决学生发展面临的困境。二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理论素养。班主任固然更多的是靠实践性知识和缄默性知识的积累来实现工作的优化，但这并不妨碍、更不应该排斥理论性知识对班主任工作的指导作用。相对而言，实践性知识和缄默性知识更多的具有模糊性、分散性和潜在性，他通过对班主任经验结构的调整，潜移默化的提升着班主任工作的专业意识和专业能力，但这只是成为一个合格班主任的必备条件。班主任要想在合格之后实现向优秀和卓越的嬗变，从而使自己的工作能够对学生产生长远的影响和促进，必须借助于教育理论，通过对相关教育理论的学习和应用，实现对自己班主任工作中所思所悟所得的整合、明晰和系统化，形成独具个人特性的班主任工作理念和模式，以班主任工作文化创造者的形象，将自己深深镌刻在学生的生命中。三是要敢于形成文字成果。从目前班主任德育科研现状来看，绝大多数班主任都还停留在脑子里过过、口头上说说的阶段，太多的工作感悟和思想火花在欲说却休中黯淡下去，最后陷入了科研无力感的窠臼，白白丧失了突破和超越的契机。因此，班主任必须敢于在德育科研中形成文字成果，尽管文字成果的形成过程充满了困顿、纠结和不自信带来的煎熬，可一旦实现了对困顿的化解、对纠结的消融和对不自信的克服，从德育科研中获得的畅快、欣喜和成就感，必然会成为班主任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从而推动着班主任专业发展向着纵深迈进。(作者：陈明龙，安徽省皖西中学副校长；傅敏，皖西学院副教授，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