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901史前殿堂问世始末

时间:2022-08-30 06:36:55

早在1982年的发掘中,我们发现f901所处的断崖上断断续续地露出几十厘米厚、数十米长的红烧土层。联想到以前发掘的F405大型建筑附近就曾存在这种现象,依此类推,附近很可能有大型房址。于是,我们通知了这块土地承包人,正好他是当时的邵店大队长,思想工作一说就通,他放弃了种冬小麦的打算,这样我们顺利地在1982年预留了60×26平方米的发掘用地。

1983年6月初,我们一行五人抵达大地湾工地,6月9日正式开工。为了探明情况,先顺着崖边红烧土暴露的方向即南北向布了四个探方,主要由我、赵建龙、许永杰负责。发掘进度很快,第四天,许永杰负责的T901挖至1.7米处,普遍露出含有大块红烧土的文化堆积。6月20日,红烧土堆积下面开始暴露大型建筑的墙体和附壁柱。大家兴奋地聚在一起,简单协商后决定顺着墙体先试掘一小块,既探明居住面的情况,又可掌握墙体的保存高度。我们一齐动手,三把小铲同时工作,不一会便挖到室内与居住面的相接处。令我们惊叹不已的是,居住面异常平整,墙体竟然保存有0.8~1米高!既然是座建筑,我们当即按照考古规程为之编号,于是从这一天起,5000年前诞生的史前殿堂被冠以F901之名而四海传扬。

之后的两天里,我们相继清理出了F901的正门和东旁门,门宽1.1和1.2米,是一般房址门宽的2倍多,左右两侧均有直径达0.5米、残高近1米的大柱。

24~26日,我们相继在已掘范围的北部、西部又开了三个探方。这一段时间正是当地无云少雨的干旱季节,大家早出晚归,经10天努力,F901主体全面出露,其显示的恢弘气势已展现在人们面前。其主体呈梯形平面,前墙长16.7米、后墙长15.2米、宽8米,面积约130平方米。前后墙各设八个附壁柱,柱径达0.4~0.65米。与一般史前建筑不同的是,正面开设三个大小相近的门。其结构既承袭了远古民居土木结构的传统,又开创了后世宫殿建筑之先河。

7月7日,时任省文物工作队副队长的张学正与摄影师蔡义选同志来到工地。我们支起一个在农机站定做的铁架子,蔡登到顶端将F901整体出露情况用照相的形式永久保存下来。9日张队长主持召开全体人员参加的会议,大家认为F901暂不宜继续发掘,应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拟定保护方案。

两个月之后的9月10日,F901的发掘由我和赵建龙执铲再度开工。开工当日,即在中部发现圆形大灶台,直径2.6米,残高0.5米,灶台中部积存有厚达数十厘米的白色草木灰,客观存在与普通民宅的灶台绝然不同。之后又清出了室内顶梁大柱,外径0.9米,中心柱洞内径0.5米,即当时作为顶梁柱的圆木直径至少有0.5米。从屋顶塌落堆积分析,当时屋顶有密集的木条,间距3~5厘米。粗大的顶梁柱、大量的木椽不会来自外地,而应直接选自当地。由此推断当时的生态环境非常良好。

随着塌落堆积的清除,居住面在我们的小铲下逐渐显露于世。其外观酷似当今的水泥地坪,表面光洁平整,呈黑青色,做工考究,凡亲眼目睹者,无不为之惊叹叫绝。当使用发掘铲敲击时,铿锵作响,足见其坚硬程度。后来,经甘肃省建筑科学研究所用仪器检测,抗压强度相当于今日的100号水泥砂浆地面。历经5000年的岁月侵蚀,F901地面仍有如此的高强度,可谓建筑史的奇迹!

9月24日,张队长再次来到工地指导并执铲参加发掘,刚从北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戴春阳同志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这时发掘进度加快,我们必须抢在天气变冷之前基本结束工作。摄影师蔡义选留住工地,边发掘边拍摄。进入10月以后,开始在居住面上出土成组器物,有些陶器夹在大烧土块之间的空隙中得以完整保存;有的虽被塌落的屋顶砸破,却仍保持着原有的形状,而且无缺失。这是一组罕见的造型奇特的陶器,其中有造型凝重的四足鼎、一件完整的可作水平仪的条形盘,两件带有环形把手的类似今日撮粮食的撮箕,有四个镂孔的小平底釜及带器盖的大型陶罐。这组陶器造型别具一格,仅见于F901,在一般居址中从未发现,意味着它们有特殊的用途,表明这是一组部落共用的、极可能是大型礼仪活动才使用的器皿。

与此同时,发掘仍在紧张地有条不紊地进行。考古现象愈加复杂,F901的发掘进入最后的关键阶段。F901之前即南部,出现两排柱洞和一排柱硅石,其范围与F901相近;之后即北面仍有黄土硬面,并出土大型陶缸等储藏器;前墙分别向两翼延伸,西侧还出土成组器物和完整的颜料研磨盘。由此看来,F901原来是一复合式建筑,此前发现的是主室,其左右还有经侧门相通的侧室,前有16×8平方米的轩棚以及宽阔的广场,后有分室。整个布局主次分明、错落有致,形成一个功能不同、结构严谨的建筑群体。

F901充分显示了5000年前大地湾的繁荣和辉煌,我们有义不容辞的保护责任,一定要尽心尽力,将F901史前文明完好保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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