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上海

六月的上海，夏天已至，酷暑未到。虽时而稍微有些闷热，但蒙蒙细雨常常会不期而至从天飘落，使城市笼罩在似雾似水的湿润和凉爽中。就在这样一个季节，2001年的6月14日～15日，“上海五国”即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以及乌兹别克斯坦六国国家元首会聚到上海。

这是“上海五国”贵宾第二次光临上海。1996年4月25日～26日，“上海五国”元首在上海举行了第一次会晤。虽然时间只相隔5年，城市还是这座城市，但两次会晤进行的过程却有许多不同。

五年前的上海，举办高规格大型外交活动的条件远不如现在。当时，为了找一处足够宽敞气派、各方面条件都适合举行隆重的签字仪式的大厅还颇费了一些功夫，因为可供选择的地方并不多。最后，选中了上海工业展览中心。这是一处规模恢弘的苏式建筑群，它的中央大厅气势宏大，庄重典雅。大厅的一头是巍峨的大门，另一头两侧有呈弧型的台阶缓缓而上，通向其他较小的厅。当五国国家元首沿着这个铺上了红地毯的台阶缓步走下，来到签字桌前时，那气氛庄严而又凝重，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历史感。笔者当时有幸作为工作人员也在现场，这一幕历史性的画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上海五国”首脑会晤取得了巨大成功并引起热烈反响，但当时人们对“上海五国”还知之不多，对中亚各国了解就更少。事实上，当时连“上海五国”这个称呼也还没有，国内媒体只是依据事实把它称为中俄哈吉塔五国首脑会晤。虽然当时人们对“上海五国”的意义并没有低估，不过，那时还仅限于重视它在解决边界问题上的作用和意义，还没有人预见到它会变为一个地区合作组织。毕竟，相互之间的了解才刚刚开始不久。

五年之后，当“上海五国”元首会晤再次轮到上海时，各方面情况都发生了许多变化。现在，经过五年的建设，上海有了较多可供举办大型国际活动的场所。这次，选择了香格里拉大酒店来举行签字仪式。香格里拉大酒店位于浦东新区。浦东这些年异军突起，成了上海快速发展的象征和上海对外展示自己新形象的窗口，主人把这次活动安排在浦东，自然也有这种用意。

香格里拉大酒店面对黄浦江，窗下是花团锦簇的滨江大道，右面是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金茂大厦，江对面则是著名的外滩和留着岁月斑斑痕迹的欧式建筑群。从香格里拉向外眺望，不仅景色绚烂多姿，而且新与旧相辉映，历史与现代相交融，使人目不暇接，思绪万千。为了这次签字仪式，香格里拉大酒店做了精心准备，并特地将洛阳厅和开封厅合二为一，以能容纳众多的宾客。同第一次“上海五国”首脑会晤时的上海工业展览中心大厅相比，香格里拉的签字大厅少了些古色古香，多了些现代气息。这一次，笔者又有幸同非常出色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朋友们合作，应邀担任现场直播嘉宾，有机会感受了现场气氛和目睹了签字过程。

五年之后的“上海五国”也同1996年时大为不同。经过五年的共同努力，“上海五国”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它最初的设计和预想，它的合作在广度和深度方面都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它们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信任都大大增加，“上海五国”本身也从一个单纯解决边界问题的对话机制成长为一个被寄予很大希望的地区合作组织。这期间也有一些变化，比如，参加第一次“上海五国”元首会晤的俄罗斯总统是叶利钦，这一次是普京。第一次“上海五国”会晤时有五位国家元首参加，这一次成为六位，增加了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卡里莫夫。不过，有一点始终未变，那就是“上海五国”会晤时的友好感情和融洽气氛。

记得第一次“上海五国”首脑会晤时，签字结束后主席举行盛大宴会招待各国元首和代表团主要成员。主桌是一张大圆桌，和四国总统等在主桌就坐。歌声、笑声不断从主桌传出，五国国家元首互相祝辞干杯，气氛十分和谐。性情开朗的叶利钦总统特别活跃，他一高兴，可能喝得多了点，晚上游览外滩的活动也耽误了参加。

在这一次举行的宴会上，主桌变成了长桌，各国总统在长桌后一字排开就坐，面对着整个大厅。宴会期间，在乐队的伴奏下，六位国家元首一起合唱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赢得了满场喝彩。普京总统的年轻翻译演唱了一首岳飞的《满江红》，不仅吐字准确清楚，而且声音浑厚高亢，颇有些专业水准。看到这情景，来自吉尔吉斯斯坦的一位东干族官员也不甘落后，自告奋勇地要上台演唱。东干人是上个世纪从中国陕西和甘肃一带移民到中亚的穆斯林，至今还说中国西北地区的方言。他唱的《敖包相会》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也有韵有味。宴会厅里轻松和愉快的气氛，反映了各国之间已经像好朋友一样。

“上海五国”首脑在上海的两次会晤，使上海同“上海五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五国首脑在上海的第一次会晤产生了“上海五国”，在上海的第二次会晤又形成了“上海合作组织”。可以说，上海在“上海五国”和“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它有幸成为“上海五国”和“上海合作组织”的诞生之地。对上海来讲，“上海五国”和上海合作组织也为上海这个城市增辉添彩。上海正在向着国际大都市的目标发展，它张开双臂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欢迎国际组织和机构在上海安家落户。以上海命名我们这个地区合作组织使上海感到高兴和自豪。同时，上海虽然地处东海之滨，但它与俄罗斯和中亚国家的经贸合作很有潜力，这是一块尚未开发的处女地。这一次六国国家元首率团来到上海，虽然其中许多人五年前曾经到过这里，但都对上海发展的规模和气势感到惊讶和赞叹。他们纷纷表示要与上海加强经济合作，这也正是上海的愿望。由于上海与“上海五国”和“上海合作组织”的特殊缘份，上海将来一定还会为“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发挥它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