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根现实土壤的吟唱

时间:2022-08-27 09:17:30

植根现实土壤的吟唱

张振民的诗集《我的黑夜比你长》,我认真地读了两遍。其中有些诗篇吸引我反复阅读。总的印象是,他的诗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激情澎湃,想象丰富,充满豪气,魅力独具。首先打动我的是,他以赤子情怀写出的那些关注社会、关注民生、关注现实的诗篇。

先看诗集开篇的第一首诗《植物园》:“遍地杂草/竹子与树,丁香花的夜语/池塘的露宿,千万双眼睛居然扑捉不到/一缕来自民间的风俗”,“园内有建筑/草木苍生,落地为户/拍一拍胸膛,敢问八面来风/这众多生长的楼舍/算不算植物/又有几块闲田被美丽罩住”。字字句句凝结着诗人对生态环境遭受破坏的担忧。面对公共灾难,诗人以强烈的责任心和义务感去主动担当,用诗歌去呐喊去动员去警示,这在当今这个诗人越来越关注内心关注自我的时代,在当今诗歌界形式主义盛行的氛围中,十分难能可贵。诗集中像这样的诗篇还有《怀念,麻雀》、《急》、《枯泉》、《沙尘暴来了》、《失事》等。《怀念麻雀》,写“麻雀没有了”对“风和日丽走远了”的遗憾,《急》,写天旱无雨对雨的期盼,《枯泉》,写泉千无水对水的眷恋;《沙尘暴来了》。写风暴肆虐对小草的挂牵。《失事》写飞行灾难对生命脆弱的慨叹……令人震撼最大的,是那篇名为《生长》的诗,“所有的风不一定都能指示方向/每一阵雨不一定都能共享/望远镜看到的并非全是风光/被枪口瞄准的不一定都是死亡/有一个地方/爱情正在生长”。“还有一个地方/爱情不可以生长/贫穷和饥饿,恐惧与惊慌/而且,我的黑夜比你长”。诗人采用了对比的手法,写入与人的悬殊,写在贫穷和饥饿的土壤上,爱情不可以生长。这与电影《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所传递的主题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社会建设有了飞跃的发展,然而,诗人用心关注着现实,关注着发展中的不协调,关注着和谐社会建设中的矛盾和问题,他把眼光聚焦于弱势群体,以对社会性苦难的终极追问和人道关怀,用诗的形式记述自己对社会问题的观察与思索,倾诉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生存焦虑与公共关切,使人从中感受到诗人的心灵和着时代脉搏的律动,诗也由此获得了厚重的时代感和历史感。

新鲜的感觉和联想,是张振民诗集留给我的第二个突出印象。诗中有很多新鲜的诗句;“把山挪挪/把水挪挪/在枯萎的草地上踱一踱”(《民间烟火》)。“一阵风来/我的脸和水一起耸动”(《一滴水掉进水桶》)。“风把诗歌吹进黄河/诗歌/一碗水半碗泥地流着”(《风吹诗歌》)。“那是很大的一片/来自春天的森林,青山、草原/她凹凸的缎面像皱褶的毛毯/阳光下,一挂就是一天”(《绿野》)。“黎明后/太阳提着遗物/像一艘驶入生活的航母/带着风和日丽行走”(《经典》)。这些取象新颖,构思奇特,意趣盎然的诗句,个性独具,意味悠远,其实,诗人与诗人作品之间的差别首先在于对事物的注意和捕捉的不同,也许这个诗人所注意的正是那个诗人所忽略的。再是产生的联想不同,第三是表达方式的不同。因此种种,便有了不同的个性与特色,张振民诗中那些新鲜的感觉和联想,多是和大自然的山、水、树相关联。诗人习惯于渗入社会现实的内容,突出山、水、树的崇高感、神圣感,正像诗集中那首《植树》诗中说的那样:“我的心全靠满天的绿阴支撑/就像我的生命全靠青山和水支撑”。诗人的诗也同样是靠山、水、树等形象支撑。诗人把山、水、树写得有血有肉,把自己和它们融为一体。作为写实的诗,能写出如此境界,真是不可多得。

诗风豪迈大气,是张振民诗集留给我的第三个突出印象。“雷说/再唱一段/把天空唱响些/把小路唱弯”,速首《雷说》钢气硬朗。“收割机闪进麦地/头发说短就断了”,这首《刈麦》诙谐风趣。十年结一颗酸果/十年结一颗涩果/十年的苦果,十年/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就像钢轨展开的两条长长的胳膊’。这首(《辛店十年》)激情奔放。节奏铿锵,……,骨力的豪健不仅来自于语言的豪放,更来自于诗思的开阔和境界的邃远,人们常说“文如其人”,张振民的诗正如谢明洲先生所评论的:“着实深印了他生命的影子”。

著名学者唐先生曾说:“一个文学家可以不写小说,不写剧本,甚至也可以不大懂得理论,却不应该不懂诗。”“诗是艺术的同义语,它是文学中的文学”。我对此也抱有同样的见解。因此,对于诗人我是由衷地敬重的,特别是在无论从外国还是中国的角度看,人类的诗的时代,诗作为文学主要体裁的时代,都已经过去了的现实条件下,张振民却依然在执着地追寻和坚守着这片精神家园,特别是他依然以一种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在商品经济大潮的一片喧嚣中,沉下心来,把眼光聚焦于最普通、最弱势的人群,将诗植根现实的土壤,认真写出心灵深处的东西,真是难能可贵了。《我的黑夜比你长》已是他的第七本诗集,他正值盛年,未来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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