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态与心态

三月，节日刚过，春暖花开。大家又带着各种新愿景、小期待上路了：有人渴望获得新爱，有人期待长得更帅，我们盼望杂志好卖；豪迈一点的，则憧憬在新政的推动下，伟大祖国三阳开泰。然而，在宏大的格局、时新的光景下，还是有一些熟悉的喧嚣，或让人愤懑抓狂，或让人感慨忧伤。二月下旬，“李天一涉嫌”事件成了2013年全国两会前民间热议的焦点事件之一。好爹的能量是否还是那么大？这起事件或最终成为断头悬案，或者剧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者涉事者被绳之以法？这些都成了民众观察新政成色的社会问题支点。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挞伐李天一，看似手脚并用、情绪多过理智，实际上却是对无边权力的本能对抗和对公平、公正、透明近乎声嘶力竭的渴望。去年三月，一位名叫“走饭”的南京90后大学生因抑郁症自杀，临走前，她用微博时光机定时发微博称，“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什么重要的……”“走饭”的离开至少在网络上、在年轻人中引起了不小震惊，甚至有人表示欣赏“走饭”的勇气，既然对这个世界已经心灰意懒，赖着活意义何在，即便活到地老天荒又如何？“走饭”离开一周年将至的2013年2月16日，名为“sienna赛娜”的姑娘，在新浪微博上留下遗言后纵身从高楼跳下，年轻的生命香消玉殒。当然，连死者本人都认为，抑郁症是逼迫她们走投无路的凶手。即便在最新的医学科学领域，抑郁症的真正致病因素都复杂难辨，但至少不能排除社会诱因。抑郁症或许并不是元凶，正如罹患癌症的癌症村村民，癌症只是看得见、明晃晃的凶器而已。

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时代抽象的远好过具体的、宏观的远好过个体的：作为经济体，这个国家越来越强大，但并没有给大多数年轻人带来更多的机会，与以往相比，阶层上升通道似乎更加狭窄。对这个从识字读书时就开始尽情赞美的国家和社会，他们走出校门后却越来越有陌生感：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都市里，他们难以找到自己的位置；在逼仄的现实面前，他们甚至逐渐放弃了梦想，犹如生活在荒僻的孤岛上。

当然，承认问题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可以将所有问题一股脑地丢给社会，并不意味着什么事都怨体制，无厘头得犹如那个面对镜头的上海小学生。前几天，上海市质监局对学生服质量抽查时发现，在22批次产品中有6批次不合格，其中上海欧霞时装公司生产的一款冬季校服更是含有致癌物质，“毒校服”事件引起各方关注。上海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在某小学门口采访学生对毒校服事件的看法，一个戴眼镜的胖男同学这样回答：“作为祖国的花朵，我认为，我学习一直上不去，就是因为这个校服的问题！”但果真如此么，我们心里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