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金铜佛像 海内外收藏新热点

藏传金铜佛像已成为海内外艺术品收藏的新热点，市场行情不断攀升。就此，我们专程走访了天津市文物公司的赵强副研究员，请他谈谈藏传金铜佛像的有关知识以及当前的市场状况。赵强先生是国内知名的金铜佛鉴定专家，主编了多部历代金铜造像的图集，不仅在大专院校、文博单位授课，而且应台湾中华文物学会之邀，在台北举办古代金铜佛像鉴定的讲座。2000年以来，他在全国率先推出金铜佛像的拍卖专场，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使金铜佛像由艺术品市场的冷门变为热点，在海内外同业中享有声誉。

1.

地接中亚和印巴次大陆，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佛教艺术深受外来文化的影响。虽然吐蕃时期的法王重视以本土审美标准塑造佛像，但从七、八世纪至十二三世纪，的金铜佛像主要受到了斯瓦特、克什米尔、东北印度和尼泊尔造像艺术的影响，其中以模仿克什米尔和尼泊尔风格的造像居多。赵强认为，大致在十三世纪左右，地区才逐渐形成了本土的艺术风格。匠师们严格依造像量度制作，形成了佛教造像的特定模式和审美标准。具体来说，主要表现为发髻高耸，颧骨高突，腭部微尖，宽胸高乳，细腰大臀等体貌特征，而对于忿怒形像的神祗则突出其凶忿的形貌和律动感。此外，造像衣冠形式，莲座背光式样也趋于统一，只是工艺仍相对粗略，表层的光洁度不够，喜嵌松石、青金石和珊瑚，多面部泥金，并涌现出来乌群巴、白玛卡巴等杰出艺术家。赵强特别指出，十三至十五世纪造像较前期有了较大发展。指的是西部的阿里等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等诸多因素的关系，造像深受克什米尔和东印度造像的影响，多采用黄铜制作。面颊略瘦，额部较宽，五官深刻，细眉突起，眉弓处加刻阴线。发髻高耸，宝缯卷曲外扬，与身后飘逸的帛带纠结而成镂空的背光状，有的还辅以梁架起到加固作用。还有的造像，喜在眼白、眉毛和白毫以及璎珞钏镯、衣缘、台座覆布等处嵌红铜、白银、松石等，一般多不鎏金。随着古格王朝的灭亡，造像日趋衰危。赵先生在谈到藏中地区造像特征时说，以拉萨为中心的藏中地区主要汲取、尼泊尔、克什米尔以及印度的工艺技巧，又融入了汉地造像的艺术风格，可谓中外艺术合流，摹古与写实并举。从传世作品分析，明代的藏传金铜佛像多产于藏中地区。这一时期的造像普遍比例协调，五官端正优美，细部刻画生动，有的像身开设槽眼，镶嵌松石、珊瑚等，又喜在裙上饰以凸起的双线，如绳链般缠绕于腿部，膝间露出的裙角宛若倒置的折扇，给人以突出的印象。更有些作品追摹明宫廷造像，拉萨多觉边肯、扎十伦布寺以及康区德格等地的金铜佛像都与永乐青铜塑像和东印度塑像风格相近。

2.

清代的金铜佛像在北方仍以梵式系统造像为主流，除外，四川、甘肃、青海、北京、承德以及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的藏传佛像制作也颇为兴盛。以昌都为中心的川、青、甘等地制作的佛像，造型质朴，在技法上颇受蒙古和内地造像的影响，学术上将其统称为“藏东佛像”。漠南蒙古指的是内蒙古，该系统造像的产地包括呼和浩特、多伦内尔、乌兰巴托，以及承德、北京等地，国外学者又称其为内蒙古察哈尔式，即流布于呼和浩特、包头、集宁、张家口以及乌兰巴托等地的造像样式。从造像特征上来看，内蒙古造像的面庞宽阔，双目平直，鼻若悬锤，表情憨厚。冠饰及肩花大而繁复，又喜嵌松石、玛瑙和青金石。菩萨造像多戴五佛冠，梳葫芦形发髻，项挂长珠链多从两乳外侧绕过，缯带和帔帛呈祥云状，飘垂于体侧。工艺特征上，有些造像采用铜皮锤制，分段结合而成，质地轻盈，惟表层鎏金略感稀薄。因此，铜锤揲像（俗称“皮壳”）的市场价格远不及相同材质的铸造佛像。漠北蒙古又称为外蒙古，是指清代漠北蒙古喀尔喀各部所在地区，其造像风格始创于第一世哲布尊丹巴洛桑丹贝坚赞。特征是面容瑞丽，上躯挺直，肩胸宽阔，腰部收敛，花饰精巧。佛像多穿袒右肩大衣，菩萨下身着裙，仍是不注重刻画衣褶而使肢体突出的印度萨尔那特样式。菩萨像的装饰繁缛精美，胸前的长链也多从两乳外侧环绕。整体来说漠北蒙古地区的造像融入了东印度帕拉和尼泊尔造像的某些因素，端正中不失纤巧与柔软感。台坐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束腰不深的高台座，仰覆莲瓣交互排列，紧贴座壁，底边呈圆隆的卷唇状。另一种是“鼓形莲座”，上敞下敛，莲瓣层层包裹，但多扁薄。近几年来，漠北蒙古金铜佛像的市场价格也一直处于上升的态势。

3.

赵强先生还着重谈到了明清时期的宫廷造像。他说，明代宫廷造像主要指永乐、宣德时期的宫廷造像，明显受到汉传佛像的影响，以作品为模范，多用红铜以施蜡法浇注而成，风格传承脉络清晰，同时又融汇了汉地的审美观念和传统表现手法，工艺奢华，浮雕珠宝密实镶边，原来在所特别强调的凶忿形像，在内地已经淡化了。在造型方面，注重神情刻画，面部男方女圆，略带汉族人物造型特征。菩萨佛母像多呈三折枝态，服装身具雕琢精美巧妙。莲座通常是坐落于三级四方的圆形或方形两种造型，仰覆莲瓣上短下长，束腰内收呈锐角状，主瓣间露出底层莲瓣一角，微微上翘。莲座上下层各镶一圈精致的连珠，富丽堂皇。这些造像多为中央政府赐赠藏传佛教各派高僧的礼品，一般都镌刻“大明永乐年施”、“大明宣德年施”楷书阴识,业内称之为“永宣青铜塑像”，目前拍卖市场上的单尊成交价格已超过人民币200万元。清代宫廷造像体现了当时内地造像的最高水平。根据实物及史料考证，清代宫廷造像始于康熙时期，至乾隆朝达到了高峰，不仅摹造克什米尔、东印度帕拉以及尼泊尔等多种风格的造像，还铸造了大量由宫廷匠师自行设计的作品。这些宫廷造像多是在乾隆皇帝、章嘉呼图克图和土观呼图克图的直接参与下完成，台坐上通常有“大清乾隆庚寅年敬造”刻款、“大清乾隆年敬造”铸款以及佛名、部属等楷书阴识。造型端庄，面相宽平，铜质精练，衣褶线条如行云流水，富于汉族审美品位，但已趋于程式化。据清宫档案记载，有的佛像并非宫廷造办处所造，只是将进贡的佛像重新修整或刮去款识重新镌刻官款。近年来，清代宫廷造像的价格也出现攀升的趋势，尤其是“六品佛楼”散佚的佛像更是收藏家购藏的重点，市场价位动辄十几万元，超过20cm者高达几十万元。

4.

在藏传佛教金铜造像中，以释迦牟尼佛像的传世数量最多，是佛教艺术中最基本、最重要的题材。因此其上拍和成交的数量也最多。释迦牟尼佛形像一般多为庄严妙好的比丘形，头饰螺发肉髻，宝珠顶严，身着通肩或袒右肩式袈裟，在塑造上有着严格的“相好”要求和量度规定。就其造型而言，以诞生、成道、说法和涅四相较为常见。早期的释迦立像还有一种手牵袈裟的造型即授记印释迦，藏传佛教的释迦多以此为模本。除释迦牟尼外的诸佛，主要按般若部和秘密部排列，前者有出自般若部经典的三世佛、三十五佛和药师佛等，后者包括出于瑜伽怛特罗及无上瑜伽怛特罗诸经典的五方佛、无量寿佛等，其相容都是以释迦牟尼佛的形像为基础，除了手印、执物、姿势、台坐略有差别外，体貌特征大同小异。藏传佛像除比丘形像外，还有菩萨装佛像。本尊题材的造像多作为修法观想对象，故大多制作严谨而精细，以大威德金刚、密集金刚、胜乐金刚等最为常见，因此市场价格也相对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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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像多是依据高僧生前的相貌、习俗和功德进行塑造，因此各具形像特征和标识。特别是14-16世纪，随着制造工艺的提高，涌现出一批具有高度写实性的祖师像，这些祖师像造型准确，刻画生动，艺术价值较高。祖师像主要分为般若部、秘密部、菩提道三部分。般若部主要是二圣六庄严等印度佛教祖师及佛弟子。一般呈比丘相，多为坐姿，上躯袒露，外着通肩或袒右肩僧衣，手印多为辩经说法印、与愿印或禅定印。秘密部是通过苦行修炼而获得神通的大成就者，如米拉日巴、费卢波等。既有裸身者，亦有身着僧衣者，大多坐于兽皮之上，或乘骑猛兽，立像又分为展立或舞立姿，手执器杖标识，姿态多样。菩提道以藏传佛教祖师系统为主，各派祖师均穿戴具有本派标志的衣冠服饰，如宁玛派戴红色莲花帽，噶玛巴戴金缘黑帽，萨迦巴戴俄尔帽或圆顶有耳的风帽，清中晚期还流行将帽带在冠顶前束结的式样，而格鲁派上师则戴黄色通人冠。出家身份的祖师像大都内着坎肩、僧裙和袒右式袈裟、外披僧氅，跏趺端坐。传世的祖师像中以莲花生和宗喀巴造像居多。一些祖师像的台坐上还镌刻像主法名、造像功德主姓名或吉祥颂语等，为祖师像的定名、断代提供了考证依据，其成交价格也往往高高于没有铭文的同类造像。罗汉的形象均为出家比丘像，是各类造像中最为朴实无华的艺术形象，也是佛教艺术中最具艺术个性的造型门类，几乎每位罗汉都具有独特的形象标识和详尽的履历。但由于罗汉通常不能单独供奉，故其市场价格也受到一定影响，这是收藏者购藏时应考虑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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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认为，藏传佛教造像中最具特色、艺术性最高的当属佛母、度母等各类女性神祗。佛母指出自五行真性的五部之佛母，喻指佛、菩萨的智慧。其形象都是女性，多为寂静形善相，但也有少数呈忿怒明妃相。度母也属于佛母部分，多以化身显现，一般分为二十一相，其中以绿度母和白度母较为常见。度母的相容与身容与佛母并无显著区别，即头微侧倚，发作半攒。溜肩细腰，高乳丰臀，天衣绸裙，佩饰璎珞钏环，趺坐于莲台上，堪称藏传佛教造像中最动人的艺术形象，颇受海内外收藏家的青睐。菩萨一般归入般若部，主要包括了弥勒、文殊、观音、金刚手等菩萨，而菩萨的化现的世间法王往往归属于秘密部，如三大法王和香巴拉法王等。护法神是各类护持佛法神祗的总称，有怒相、静相和静怒两者兼具的相形。形态上看，有单体、双身、多手、多足、异类身等不同形体，又有坐、立、飞、舞等诸多姿态，此外还有坐骑、印契、持物、衣冠和配饰等复杂变化。按其功能一般分为大黑天护法、财宝护法、天部护法和金刚护法四大类；按其尊格、功德又分为出世间护法神与世间护法神两大类。前者是具有超凡神通的高级神灵，如大黑天、吉祥天母、多闻天王等，后者是仍与众生有情居住在今世间的神灵，如白哈尔、善金刚等等。勇士空行也是密教的护法，以狮面、熊面、虎面造作居多。五姓财神中的黄财神以及财宝天王等财神，具有护持众生财富、施与财帛的神格，最受收藏家青睐和信众的尊崇，市场价格往往高于其他类护法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