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文学浅印象

时间:2022-08-23 10:10:53

新世纪文学浅印象

摘 要:承接90年代文学的多元、个性、自由、解放的特点,新世纪文学的故事越来越离奇,讲故事的方法却越来越通俗,文学在当下热闹的表象下,挣扎和突围的意味似乎更浓烈,本文就作者个体浅显的阅读,印象式表达作者对当下文学立场、价值观的疑惑和文学道义弃守的不满。

关键词:新世纪 ;文学立场 ;日常叙事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9-0000-01

于文学而言,新世纪似乎更像一曲挽歌,有追忆,有挣扎,有难堪,有窘迫,更多的则是全民娱乐式、不经意的、不在乎的舍弃,文学成了一个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滑稽的称谓。2003年美国批评家希利斯・米勒再次来访北京,在其新作《论文学》中,如此表述文学在当代的命运:“文学的终结就在眼前,文学的时代几近尾声。该是时候了...文学尽管在趋近它的终点,但它绵延不绝且无处不在。它将于历史和技术的巨变中幸存下来……米勒有些武断的结论充满了矛盾的意味:因为科技、历史的发展变化,文学终将告别繁华,走向沉寂,然而作为人文的重要积淀,现实的人生体验,她又永远不会死亡,注定会幸存下来。在这个喧哗热闹的世界中执守涓涓细流却永远滋润人心于无声处。

相较于八.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喧嚣,当下这种归于寂寞却又永不哑言的结局似乎格外令人唏嘘、难以接受。文学”诗言志”的传统,“庙党” “精英” “雅颂”式的高蹈开篇因其承载了过高的“家园”、 “道义” 使我们的文学出身即高贵、纯粹。知识分子传教式的普及渠道再次强化了文学的主流、精英立场。自五四以来的白话文虽然看上去使用了下里巴人所谓的白话语言,但其核心的灵魂却依然是一代代知识分子、社会精英对强大家国梦想的阐释,对宏大历史深刻精神的孜孜建构,以及由上而下拯救式、启蒙式的教化。所以至90年代中后期为止,我们的文学不管以怎样的曲调言说怎样的人生,其背后都可疑地站了一个忧国忧民、深沉思索的夫子形象。文学的言说总是具有一种宏大的信念、品格、力量。八十年代的文学伤痕、反思、寻根、先锋的人文精神探索无疑加深了文学的精英烙印。文学有高度、有思想,关乎灵魂,所以文学注定应该追求的是伟大、经典,而非个人的私己的品性,小家的经验、体验。

这种精英叙事观念在90年代中期“新写实”以降的所谓大众化、世俗化写作中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背叛甚至是舍弃,文学从庙堂之高俯冲而下,一跌掉入最俗常的馊豆腐,小蜗居,对人心、精神的救赎、关注也转移到了下半身的放纵、迷乱……文学从悲悯的俯视视角一下子转变成为一个流着哈喇子,举一管专审视人性恶毒、丑恶、难堪的“窥视镜”的猥琐小人。在这样的转变中,讲到“灵魂” “精神” “家园” “义理” 成为一件不合时宜、因其装模作样的“严谨”而显得滑稽可笑的事件。

我们可以说,文学多元化,个体意识觉醒了、强化了,文学与百姓的距离前所未有地接近了,有俗常的生活亲和力了,但是文学的个体、文学的亲和、文学的不端着就一定是肆无忌惮、放纵狂欢、反讽调侃、邪恶阴险吗?文学的真实永无定论。但有一点却是有目共睹的,90年代中期以来文学的多元化、喧哗、热闹的场景似乎将文学的市场做大,将文学的道路趟宽了,但文学的声音却可疑的喑哑了。文学市场的繁华展现的更多是一种伪现实、伪民生。乡村的叙述因为庞大的农民工群体而变的面目模糊,乡村的土地不再柔软,人情不再温暖,所谓的人文关怀疏离而陌生。乡村的个体掩盖在钢筋水泥的汗臭、拥挤中而毫无鲜明的形象可言。其人生体验除了愚味、劳累、无奈、可悲,甚至连梁生宝的谨慎,狡黠的可爱都没有了。都市的视角更是让人膛目结舌,所有都市人的青春都面目苍白,眼神空洞,生活混乱,梦想贫瘠,所有都市人生要么背叛、不合群、孤独得徘徊在梦魇的边缘,要么奸猾狡诈、恣意放纵、窥视成癖,正常的温馨、美好、希望被贴上“装”的标鉴,少年已老成、中年已麻木、老年多无力、无奈、无语。

文学所谓的个体化,个人化色彩因叙述的方式、发表渠道的拓展而被强化,文学的精妙、义理的传统、情感、道义的表述很多时候被包裹在几个象声词,几个看上去很美的比喻之中,文学被说尽了、道白了,还有文学可言吗?

藏污纳垢的现实生活,在文学的传承中曾经是我们生命存在的全部力量之源、信念之根,但新世纪以来更多的文学个体叙述中,日常生活成了文学的表象、装饰、演出的舞台和全部的内容。精神在这里退守,喋喋不休的叙述和迫不及待的演说,使得故事止于故事,视野限于视野。日常体验的描绘栩栩如生,如临其境又令人心生疑窦;疏远陌生、精细巧妙的心理婉转百结,情感却再难令我们震撼动容,掩卷沉思;奢靡浮华或酸腐臭烂的人生况味,给予读者更多不是审美、批判更不是悲悯、关怀却让人无端读出羡慕,嫌恶和冷淡、默然。

文学从精神的高蹈转向身体、个体,不再只执着于高高在上的视角本是一件好事,但对身体、时尚、个体经验的关注只关乎欲望、纠缠,文学与道德无关,与心灵无缘,文学的印象只剩下拥挤的人群,混乱的表情、嘈杂的喊叫、破碎的梦想,文学在不属于自己的文字边缘各行其是、各自陈列,今天的文学还有什么力量直面人生、深入现实呢?或者当下的文学只想做一列展览的橱窗,只负责摄录,不负责导渡?文学对人生的冷淡、对故事背后力量的忽视让我们无所适从。池莉曾经用“力透纸背”的故事来强调文学的沉淀、深厚,但在《你是一条河》的深情之后,《来来往往》、《生活秀》中商业成功的追求从其重复的情节、苍白的思索中凸显出来。

文学的“道”已不复,新的文学架构众说纷纭,哪怕莫言新世纪的获奖也无法鼓舞起我们对文学鲜活、可感的期待。而且,我个人对其获奖作品《蛙》的好感并没有其前期作品更浓重,像当代众多的叙述一样,故事的张力、救赎的探究、伤痛的自拷在这里与《透明的胡萝卜》相比,显得平庸、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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