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坟 第7期

时间:2022-08-19 10:27:40

编者按:《方家坟》这篇充满血泪的通讯,是一篇活生生的帝国主义的罪行录。它告诉我们:在日伪统治时期,东北辽源煤矿的工人是怎样受着日本帝国主义、买办和封建把头的惨无人道的剥削和宰割。那时工人的生活是怎样连牛马都不如。在这几座大山的重重压榨下,辽源工人白骨成山,血泪成河。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的罪恶,真是声竹难书。今天我们青年读着这些血泪斑斑的材料,谁又能止得住满腔的愤怒!我们一定要永远记住阶级仇恨,与今天帝国主义的元凶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斗争到底。

在吉林省辽源市辽源煤矿太信二井南面的一片墓地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上铭刻着十个醒目的大字:“永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这是辽源市人民为纪念屈死在日本帝国主义、买办和封建把头手中的矿工而建立的。石碑的周围,埋葬着无数死难阶级弟兄的英灵……

几万矿工的生命

矿工墓这一带,原来叫“方家坟”,它是日伪统治时期西安煤矿(辽源煤矿前身)最大的柜头——“方家柜”的万人坑。

去年九月,太信矿一千三百多名职工,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到这里凭吊和祭扫。祭扫的人们,清除浮土,打开了这个方圆将近一平方里的墓地。在这里,白骨嶙嶙,阳光一照,闪闪有光;死尸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一层压着一层。人们屏住呼吸,含着眼泪,默默地看着这些死难阶级弟兄的遣骨,像是走进了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墓地的东南坡上,这边一个坑里埋着三具尸骨,那边一个坑里又一竖一倒躺着两具骨骸;在一处大约二百多平方米的地方,竟挤着一百七十九具尸首:肩靠着肩,腿压着腿,尸体和尸体之间,只有拳头大的距离。这些尸骨有的歪着头,有的quan着腿,有的双手和双腿被一道道的铁丝捆绑着。还有的尸骨的头部、臂上、腿上残留着深深的刀痕,有的尸骨的骨盆被烧得焦黑……据一些侥幸逃出魔掌的老工人说,这些死难者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他们全是不甘心忍受苦难生活,进行反抗,或是企图逃走被抓了回来,给折磨死的;其中很多人还没断气,就被拖到这里给活埋了。

在山丘的西坡,有一块方方的草地,周围用草绳拦着。这是当年的“炼人炉”。据老工人回忆:“方家坟”是一九四一年开始埋人,一年零八个月坟地就埋满了。从那以后,就在这里修了个炼人炉。成千上百的尸体和还未咽气的活人,被拖到这里烧成灰烬。在日伪统治的那些年月里,炼人炉昼夜冒着浓烟,很长时间从未熄灭过。辽源解放已经十七年了,炼人炉遗址上埋葬着的骨灰和焦土,至今还有一尺多深。

“方家坟”究竟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这笔血债已经无法计算了。据我们发现的日伪西安煤矿的材料,四年的工人登记卡片,有九万二千四百三十八张,而当时这里实有的矿工仅仅一万八千人左右。可见,至少有几万人在这里断送了生命。

从火坑到地狱

人们是怎么来到这个人间地狱的?我们访问了这里的老工人和死难者的家属。他们谈到自己的亲身遭遇:

那是一九四0年,我国人民在日本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重重压迫下,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真是“村村良田变荒野,户户烟囱不冒烟”。在山东、山西、

河北、河南……一大批一大批的农民破产了。他们流离失所,远走他乡,希望找到一条活路。正在这时,一批招骗工人的毒蛇来到了这些地方。他们到处宣传:“到东北学手艺去!干活跟玩一样,吃大米白面,穿的也好。”于是,这些穷苦农民就这样受骗了。他们一批一批地被装进了“闷罐车”。车门一锁,吃、喝、拉、撒、睡都不许出来。每天两个掺了豆腐渣的窝窝头,都拿不上手来,得捧着吃。渴了,连口干净水也喝不上。他们就这样背井离乡,被押运到了“西安煤矿”。本指望逃出火坑,在“关东”找一条生路,哪知道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人间地狱。

人们进了“方家柜”,就像鸟关进了笼子。方家柜的四周围着两道铁丝网,中间夹着一道高压电网,最里面又是一道一丈多高的土墙。从各地招来的矿工和他们的家属,全部关在这个包围圈里。包围圈四周有七道卡子门,每个门都有两个提着镐把的外勤把守着。六个卡子门只准矿工进,不准矿工出,连伙夫出门打水都要像牲口一样带上“捂眼”,后面还要跟上外勤监视着。只有一个卡子门是为矿工开的,而这个门只出不进。这就是通往“方家坟”的“鬼门”。

悲惨的矿工生活

半夜三点,炕长就吼叫着逼工人上班。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矿工们,蒙蒙胧胧,慌忙揭开身上的破棉被、麻袋片,有气无力地爬下炕来。几个童工的动作稍慢了一点,炕长的镐把就打在他们的身上。

一桶发了霉的半生不熟的高梁米饭,往地中间一撂。有碗的就盛上一碗,没碗的就用柳斗帽盛,用手一把把抓着吃。喝两口河沟里的污水,就被外勤赶着挖煤去了。一群赤着脚的矿工,在满是冰雪的道路上吃力地移动着,他们要在灯房子领了矿灯,到井口才

这是把头们残害矿工的一些凶器 舒野摄能拿到昨天下班时就脱下来的破胶鞋。他们的身上披的是破衣烂片,没有衣服的就把破被子挖个洞,套在脖子上,拦腰一系,勉强遮体,在刺骨的寒风中抖成一团。就在这种情况下,矿工们开始了一天的沉重劳动,

井下,昏暗的灯光照着低矮的巷道。遍地积水浸泡着腐朽了的矿柱,散发着发霉的气息。井下巷道毫无规则,生产秩序非常混乱。通风不好,氧气稀薄,一下井就憋得透不过气来。许多人晕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采煤掌子的上顶板离底板有几米高,在微弱的矿灯光下,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石头把人砸死。在这种生命毫无保障的条件下,工人们每天为了几个橡子面窝窝头,却要被拿着lang头棍的把头逼着干十二个、十三个、竟至十四个小时的活……

夜晚,该是平静的时刻了吧,而矿工连睡觉也不得自由。屋里有炕长监视,屋外有外勤、把头巡逻。睡觉时还必须朝着一个方向:后一个人的面,朝着前一个人的背,谁也不许看别人一眼,不许吭一声。有一夜,矿工张景富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翻了个身,和后面的人对了面,他们立刻被监视的外勤拖到柜房,每人打了十镐把。又一次,童工谭金章冻得实在忍受不住,悄悄向身后的另一个童工说了声“冷”,外勤听见了,就把他们俩拖下炕来,逼他们面对面跪在地上打“协和嘴巴子”(即互打嘴巴)。同是苦难的兄弟,谁能忍心下手呢!不打,外勤就亲自动手,顿时把他们打成了两个血人。矿工夜间大小便也是一道难关,不论刮风下雪,都得光着身子出去。有一位老矿工小便时间稍长了一点,就被外勤一脚踢进了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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