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椅上的旅行者

时间:2022-08-19 02:05:19

扶手椅上的旅行者

旅行就是玩消失

“Tavel is a vanishing act”,这是美国作家保罗・瑟鲁(PauI Theroux)说的,他一以小说家出名,二以游记作家出名。

瑟鲁以游记出名,可以说是无意插柳柳成荫,他青年时离(美)国,参加和平队去非洲教书,但是他一直想投身小说写作,而在乌干达遇到来同一学校短期教书的英国作家V.S.奈保尔可谓造化。当时已是知名作家的奈保尔对这位小他九岁的小弟倒是青眼有加,对他的写作指导甚多。可以说没有奈保尔,就没有作家瑟鲁,即使他三十多年后与奈保尔交恶,这一事实仍是瑟鲁也无法否认的。

但以写小说维生谈何容易,瑟鲁一开始的小说创作未给他带来丰厚收入,在他的《维迪亚爵士的影子》这部半自传式作品中,对成名前的窘迫日子描写甚详。正是为了多赚点英镑养家糊口,瑟鲁开始了游记写作。首先是1973年时,他灵光一现,拟了一条旅行线路:一路上尽量坐火车,从伦敦开始,横贯欧洲,经土耳其入亚洲、然后经伊朗、巴基斯坦、印度、新加坡、越南等地,最后到达日本。

出版社接受了他的出书计划,他拿了笔预付金之后便上路了。1975年,记录此次旅行的《火车大集市》(The Great Railway Bazaar)出版并成为畅销书。此后瑟鲁一发而不可收,至今游踪遍及五大洲,游记作品出版了十来本,其中包括写在中国旅行的《横渡中国》(sailingThrough china)和《骑铁公鸡》《Ridingthe lron Rooster),后一书相当有名,为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留下了一份记录。

瑟鲁写游记,与奈保尔写游记大致走同样的路子,不怎么写风景,而主要写当地的人和自己经历的事,虽然在历史挖掘和思考上不及奈保尔,却有其生动可读之处,不是浮光掠影的游记,而是“游记文学”。

瑟鲁的游记写得不同一般,与他对此类著作的看法有关,《直到天涯海角》(Tothe Ends of Earth)就是他几本游记的精选,前言中,他就对流行的游记写作提出批评:“我一直有点不喜欢游记书,它们好像写得任性、无趣,而且很有选择性。我觉得游记作者留下了太多没写,却把不该写的东西写了进去。我讨厌观光,但这在游记作者的素材里却占了很大比重:金字塔、泰姬陵、梵蒂岗,这里的画,那儿的马赛克。在大众旅游的时代,人人都去看同样的东西,游记写的好像就是这些。”

说了这么一段,瑟鲁犹觉得不解气,又收拾了游记书作者一番,就连读者也得陪绑――不过说实话,那种游记本来就是读者惯出来的:“游记书挺闷的,闷人写,闷人读――我真的能想像出那种沾湿手指,穿着拖鞋的伙计,他们拿借书卡当书签,自称扶手椅上的旅行者。至于作者,让我恼火的是一个旅行者要去压抑自己绝望或者害怕或者欲望的时刻。”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瑟鲁兼承奈保尔老师“写出事实”的教导,这本精选集中,就写到他在苏联认识的自称为挣钱买录音机而出卖肉体的女孩;在印度,他也大胆至极地去了郊区一个私窑子,只因的士司机说那里有个英国,他特别想了解其中的故事,好在结果尚好,他都能全身而退。

看了瑟鲁的游记,你也许会觉得游记就该这样写,随着他的书去神游一番,且不去管那些著名景观,而是感受那种身在异地的自由之感,万人如海一身藏,同时间接增加了自己的经历,即使被他讽刺是“扶手椅上的旅行者”,也值得。

《骑铁公鸡》

RIDING THE IRON ROOSTER

此书语言生动、有趣,虽然不乏外国人看中国的先入之见,但感觉瑟鲁还是对人文、历史方面更感兴趣,猎奇的心理不是很突出。不少篇以某一中国人(导游等)为题,对自然景观的感叹少而精当。看得出,他满怀宽容,很想了解这个社会和在其中生活的人们。读这本书,对了解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中国也颇有用。其中有一篇《开车去拉萨》最好看,作者从格尔木走青藏线。他专门准备了一些达赖喇嘛的照片,在跟藏族人打交道时,奉上一张后便一切顺利了。国内虽然没有引进过他的书,但是青藏铁路开通时,瑟鲁的名字倒是“火”了一把,皆因他在《骑铁公鸡》中发表了一句错误言论“有昆仑山脉在,铁路就永远到不了拉萨。”于是不同的报道中纷纷引用这句“美国火车旅行家”的话,瑟鲁一摇而成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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