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传说,唯美的诠释

摘 要：以“唯美”著称的好莱坞影片《秋日传奇》，除了画面夺人，配乐更是无懈可击。詹姆斯・霍纳在时长133分钟的电影里，用自己最擅长的创作手法不仅升华了人物的性格，还为电影营造出了“四维空间”。洞箫的运用成为电影原声的精髓，传神地表达了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唯美的音乐风格贴合了影片的整体基调，恰到好处地展现了故事情节，可以说，《秋日传奇》的原声奠定了詹姆斯・霍纳电影配乐界的王牌地位。

关键词：《秋日传奇》；詹姆斯・霍纳；唯美；洞箫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24-0129-01

《秋日传奇》是爱德华・兹威克在1994年导演的一部好莱坞巨制，该电影自诞生之日起就被冠以了“唯美”的基调，然而，影片形式唯美，内容难免空洞，西方影评界就曾这样评论《秋日传奇》：“结构松散，表演单一，主题假正经。”但是，导演凭借两大法宝，巧妙地弥补了这“三大硬伤”――一位是最具票房号召力的演技偶像派布拉德・皮特，另一位则是好莱坞电影配乐大师詹姆斯・霍纳。不可否认，观众偏爱皮特的美貌，而唯美却又略显冗长的故事情节恰好给创作风格唯美华丽的詹姆斯・霍纳提供了“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他用音乐弥补了电影情节的空洞，为影片开拓了意义深广的“四维空间”①。他自己说道：“我同其他作曲家不同的是，我不是把作曲当作工作，而是当成艺术，所以，在《秋日传奇》中，我赋予了它最具有表现力的声音。”《秋日传奇》电影原声是霍纳携手伦敦交响乐团共同录制完成的，在独奏乐器的选择上，霍纳大胆使用了极具东方神秘色彩的民族乐器――洞箫。洞箫清幽凄婉、神秘诡谲的音色将崔斯汀神话般的一生展现得淋漓尽致。电影原声是由一个主题旋律出发，发展出十三个相对独立但又与主旋律相似的乐段，13首作品时而像恋人耳边的私语，脉脉柔情，时而如草原驰骋的骏马，气壮山河。

一、好莱坞配乐中的东方元素

对于詹姆斯・霍纳而言，他对爱尔兰音乐的情有独钟是有目共睹的，他自己也坦言：“我痴迷于爱尔兰音乐，我喜欢那种忧郁凄凉的气氛，这种形式不会因为时间而显得褪色和变质”。爱尔兰民族音乐最大的特点就是注重旋律，其旋律大多清新流畅。②不过，在《秋日传奇》中，霍纳一改往日对风笛的迷恋，采用了完全没有“英伦格子风”的乐器――洞箫。洞箫是一种古老的东方民族乐器，早在汉代就出现了以洞箫为研究对象的赋作――王褒的《洞箫赋》，但是在现代作品中，洞箫常常被笛或者唢呐取代并逐渐被边缘化，在《秋日传奇》配乐中，詹姆斯・霍纳却将正在“落寞”但又极富音色特点的乐器发挥到极致。洞箫中音区的音色圆润，优美，柔中有刚，温婉中含有内在的力度，适合表现明朗空阔的意境。而低音区深沉爱郁，有很强的穿透力合震动力，特别是弱奏时的余音，袅袅不绝，给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感。③东方民族乐器与西方交响乐队的碰撞，丝毫听不到不和谐之音，反而有一种水融的自然之感。

二、剧情中的音乐和音乐中的剧情

音乐本身，并没有具象的语义，因此，在音乐鉴赏中，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和多解性。然而，电影音乐因为有着剧情和画面的引导，便具有了很强的可阐释性，使观众能较为一致的感受音乐中的情绪，进而对影片产生共鸣。詹姆斯・霍纳根据剧情的需要，巧妙地把音乐融入其中，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剧情的外延，音乐解读了画面之外的情绪。

影片的开始，是一位老印第安人在讲述，小号声轻缓地进入，“Legend of the fall” 开启了整部电影的序幕。紧接着是弦乐的连接，转而又是小号奏出的旋律，这一切如同两人间呢喃的对话，但这柔情的背后却酝酿着最意想不到的音色。影片中的画面从宁静的深秋美景迅速切换到奔跑在深林中的少年崔斯汀，洞箫伴着打击乐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这难道不是崔斯汀内心的声音吗？如果不是洞箫，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种乐器更合适表现崔斯汀这个“传说”。

《秋日传奇》中的几个主题音乐与场景音乐在旋律曲调上有很高的相似度，保持了高度统一的基调，使得影片从头到尾都沐浴在温馨浪漫的氤氲中。 “The Ludlows”一反常态，是一首朴素却精致的钢琴小曲，旋律丝丝入扣，最能打动人心。该曲目是以画内音的形式出现的，塞缪尔与未婚妻苏珊娜在木屋里钢琴弹唱的正是这段旋律。但是影片看到这里，大概还不能料想到不安的因子正在蔓延。三拍子原本就是一种纠结的节奏型，它既具备温情圆舞曲的风格又具有动荡摇曳的特点，詹姆斯・霍纳在这里选择三拍子展开旋律写作是有深刻寓意的。电影中，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塞缪尔唱着：

“夜幕低垂，一位女士站在一片树林的边缘，她的手上持着驯鹿的绳鞭，从没见过哪位女士这么漂亮，她温柔的声音总在我耳边回响，向我轻声诉说，但她不属于我，她属于另一个人，永远属于他。是的，她应属于这薄暮和朦胧的雾……”

曲调和场景都是那么的温情，但是细细品味，就能发现端倪，“她不属于我，她属于另一个人，永远属于他”。兄弟三人都被苏珊娜这位美丽的女子所折服，但是却都没有真正得到她。有人戏称，这部片子讲了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感情纠葛，詹姆斯・霍纳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在影片开始不久，就酝酿了这样一首承上启下的经典曲目。精巧的钢琴独奏仅仅40秒，却在整部电影中打上了深深的印记。随后，弦乐组加入，交响乐队的恢弘气势彰显无遗，詹姆斯・霍纳用他最擅长的手法，把第一曲“Legend of the fall”中未展开的主题，充分地扩展开来，从弦乐组飘渺的音色中依稀看到金发飘飘的崔斯汀，策马从草原由远及近，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从某种意义上说，“The Ludlows”可以被视为《秋日传奇》的核心主题，也成为辨识度最高的电影原声之一，甚至达到了提到片名就可以哼唱出旋律，反之亦然的效果。

“Samuel’s Death”的前2分钟应该算是整张专辑最让人紧张透不过气的，不仅展现了战争的残酷更把崔斯汀的歇斯底里表达得淋漓尽致。在“Revenge”和“Alfred/ Tristan/ The Colonel/ The Legend”中，都加入了凄美的女生吟唱，那种空灵飘渺的咏叹，一下子就把情绪拉到了遥远的哀怨和苍凉，再次为本片写下了“传神”的诠释。“从最初天使般虚幻的女声转为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到中间第一小提琴再次空灵般重复塞缪尔的歌声，无数把弦乐器渐渐地加入，越来越宏大而富有张力，在对情节的表现上将烘托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带动着观众的情绪达到了最高潮。”④

三、结语

《秋日传奇》上映近20年，我们记住了电影中崔斯汀一头金色飘逸的长发，记住了他生活的那片美丽的西部山林，记住了他传说般的一生，同时，也记住了影片中的一段段旋律。《秋日传奇》的音乐既有着古典主义的理性，又表达了浪漫主义特有的个人情感，同时又散发着浓郁的英格兰民族主义特色，时而狂放不羁，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呐喊悲呜，时而沉吟低语。听着如冰雪初融的音乐，仿那段秋日的传奇你也身临其境。电影从来都不仅仅是一门视觉艺术，伟大的配乐大师，能够赋予电影更多画面之外的想象空间。毫无疑问，《秋日传奇》中的电影音乐在脱离了电影母体之后，依然拥有极高的辨识度和极强的生命力。

注释：

①影视剧艺术的“四维空间”是中国传媒大学曾田力教授在《影视剧音乐艺术》一书中提出的。

②焦枫.电影《燃情岁月》音乐赏析.电影文学，2010年第12期.

③刘承华.中国音乐的神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8年，P93.

④吴蕾.情与爱的传奇乐章――《燃情岁月》音乐制作解读.电影评介，2008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