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沙东:健康之福的守护者

经过两年多的调研讨论，上海医改《实施意见》和《近期重点实施方案》两份方案5月17日终于正式公布，建立健全基本药物制度的要求依然被摆在显要位置。“基本药物”虽不是什么新生事物，但却因为直接涉及到政府、医院、药企、患者等诸多利益相关方而备受关注。前段时间，业内围绕基本药物的争论空前热烈，甚至“进基药了吗？”已成为众多药企同仁打招呼的常用语。

在众多参与基药招投标工作的药企中，默沙东是一位很特别的明星，它让某些同行觉得有点“刺眼”，却让众多百姓“眼前一亮”，对于它主动降价辛伐他汀（商品名：舒降之）的做法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家一向喜欢低调行事的药企为何因基本药物而变得如此“另类”，而这家拥有百年历史的外资公司又将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如何布局谋篇？本刊有幸对默克公司高级副总裁兼默沙东中国总裁冯纳玺先生进行了专访。

《上海医药》：第一次看到您的职务，觉得很有意思，默克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兼默沙东中国的总裁，可能很多人也会像我一样有些疑惑：默克、默沙东，您的公司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冯纳玺：作为一家全球领先的医疗健康企业，我们公司在美国和加拿大称为默克，在世界其它地区称为默沙东。

《上海医药》：最近一段时间，默沙东最惹人瞩目的恐怕要数辛伐他汀（舒降之）进入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事件，降价最直接的受益者是广大百姓，但从市场竞争的角度看，可能会同时引起国内外同行的争议。默沙东是如何顶住这种舆论压力和利润压力而切实降价的？

冯纳玺：2009年8月，在国家卫生部公布的《国家基本药物目录基层版》中，辛伐他汀作为唯一他汀类药物入选。作为辛伐他汀的原研生产厂家，默沙东积极配合医疗体制改革，舒降之主动降价50%。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默沙东的宗旨是把在医药领域最顶级的发明创造，通过我们的服务为现实生活中的大众带来福祉。也就是说，我们希望有更多人用得起我们的产品、获得我们的服务，这方面我们和中国政府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

我们知道医疗改革一个主要的目标就是要提供全民平等的医疗护理水平，不管是在华东、还是中国的西部，也不管是三级甲等医院、还是初级护理医院。近年来中国高血脂症发病率不断升高，作为默沙东降血脂的“明星药物”，舒降之主要用于控制血液中胆固醇的含量以预防心血管疾病。所以，默沙东中国做了这个战略性的决策，将我们的舒降之降价50%，以便让更多的医疗机构、包括在初级的社区卫生中心就诊的患者也能获得我们的产品。

我们很高兴这个决定得到了中国政府和专家的肯定，也受到了患者的欢迎。虽然舒降之降价对我们的利润有所影响，但通过基本药物目录制度，舒降之帮助了更多有需要的患者，我们引以为豪。

事实上，除了降价外，默沙东中国还举办了各种基层医疗机构学术活动。例如，从2010年起，默沙东与中国医师学会联合启动了“心航程――胆固醇教育基层行”项目，围绕高脂血症等慢性病规范化诊疗方面的实用知识和技能，至今已举办了近400场继续教育会议，覆盖超过35 000人次的基层医生。

《上海医药》：基本药物的实施只是医改系列工程中的一部分，您到默沙东中国后也恰好共同见证了中国医改的“辛”路历程，默沙东在配合中国医改中已经或正在做哪些工作，未来还有哪些打算？

冯纳玺：中国医改史无前例！且这场医改正在向纵深推进，我们非常赞赏中国政府的决心和领导力！医改的目的归根结底就是要解决药品的可及性、提高医保的全民覆盖面，以及缩小东、西部医疗环境的差异。基本药物制度是医改关键的一步，这也是中国政府强大执行力的佐证――我相信它在解决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过程中已开始发挥重要作用，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给患者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默沙东的近期目标就是成为中国新一轮医改的积极参与者。如何帮助中国政府建立一个基础护理的层面，也就是我们说的社区诊疗体系；怎样把我们的新产品、新疫苗带到中国市场，为更多需要的患者服务；同时，怎样让需要的患者使用上我们的产品，这是我们应当帮助政府一起去努力的。我们会与中国政府一起携手合作，全力支持政府基本药物制度的改革和建立，把医改推行到各个省市州县。

这个决策得到了默沙东公司总部高层的支持。公司在经过内部沟通和评估后，最后决定我们应该积极参与医改。默沙东中国正在酝酿更多支持中国医疗改革的举措，相信不久后就可以通过《上海医药》杂志向大众公布。

《上海医药》：从资料中了解到您曾在波兰亲历了当地医改，并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希望能分享一下您在推动波兰医改中的最难忘的感受。

冯纳玺：1997-2002年，我服务于默沙东波兰。那时波兰尚未加入欧盟，所以我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改善公司的系统、政策、制度，使其尽量符合欧盟的各项标准，让公司在“欧盟时代”继续完善运营。做到这点，不仅仅是单一的公司行为，我们需要和波兰政府和药监局密切沟通，并帮助他们熟悉欧盟的相关政策和制度。

记忆犹新的是，这次欧盟整合项目遇到重重障碍，所幸我率领的团队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按时获得了市场准入许可，把创新药物带给了波兰患者。与此同时，我们也获得了波兰政府的认可，这是一次双赢！在此期间，默沙东波兰的业绩大幅提高，并积极支持和推动了当地政府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

《上海医药》：参与、支持医改，实际也体现着作为医药企业的社会责任，但我们看到默沙东在履行企业社会责任方面似乎选择了一条“非主流”路线，不是常见的捐款捐药、也不完全是简单的公益慈善。

比如，在1989年与中国政府达成技术转让许可协议，向中国提供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基因工程乙肝疫苗生产技术，帮助中国的科学家、技术人员和工人赴美接受相关培训，同时在北京和深圳组建当时世界领先的乙肝疫苗生产车间，极大改善了中国的公共卫生状况。现在，每个中国孩子一出生就可以接受免费的乙肝疫苗接种。据中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统计， 2006年中国人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率已经降至7.18%，大大低于1992年的9.75%。5岁以下儿童的乙肝表面抗原携带率更大幅下降，降至0.96%。

又如，2005年与中国卫生部签署了全面预防和治疗艾滋病的合作项目，这一为期5年、投入资金达3 000万美元的项目，是中国迄今为止最大的政府与国外私营企业合作的艾滋病综合防治项目。

再如，编撰了《默克诊疗手册》（包括中文版）、参与中国基层医院基本药物应用培训，等等。

为什么要做这些投入巨大而无利润产出的事？

冯纳玺：如果有机会参观我们办公室，大家会在门口看到一句醒目的话：“我们应当永远铭记，药物是为人类而生产，不是为追求利润而制造的。只要我们坚守这一信念，利润必将随之而来。仅仅发明了一种新药，并非已经大功告成，我们还要探索有效途径，使默沙东的最佳科研成果能够造福全人类。”这是默沙东创始人乔治・默克的话，我们每一位默沙东人铭记于心。

秉承这一价值观，在默沙东100多年的历史中，我们的目标始终是提高人类的健康水平，改善大众的生活质量。我们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有着共同的期待，希望生活得更加长寿、更加健康。

我们为能够见证中国的全面发展、参与中国伟大的医改事业并贡献我们的科研和服务感到非常振奋。“根植中国，服务中国”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对中国的承诺一以贯之――我们致力于和中国政府、医疗机构、科学家及医护人员的合作，以帮助中国患者更快、更好地恢复健康，提高中国大众的生活质量，为中国卫生事业的发展不懈努力。

您刚才说到的帮助培训社区医院的医生项目，其实是默沙东一项独特的文化传承。100多年前，通讯还不发达。为了向医生和医药专业人士提供中立、可信的医学信息，从1899年至今，默沙东一直坚持编撰《默克诊疗手册》，至今已经更新到第19版，成为全球医生案头必备的专业参考书，被译成包括简体中文在内的10多种文字。2006年11月，默沙东与中国医师协会合作共同启动“全国社区医务工作者培训、赠送《默克诊疗手册》公益项目”。这是中国首个针对社区医生的长期培训项目。截至2009年4月，该项目已先后在全国13个省市进行培训，参加培训的人员达5 100余人。

除了《默克诊疗手册》，默沙东还开发了供医生免费在线阅读的医纬达网站。目前医纬达中国用户已经突破了10万，并仍在不断增长。网站除了免费提供《默克诊疗手册》、3D解剖学图谱、医学图解库等全球统一服务外，还结合中国医生的需求，推出了医药快讯、万方中文期刊全文下载、诊疗指引对照表等特色服务。

《上海医药》：回顾默沙东百年发展的历史，曾经历过多次的机构调整，在多次整合并购中，默沙东的核心理念是怎样的，组织结构的变化又给默沙东带来哪些新机遇？默沙东的中国布局与其它跨国制药企业不同之处在哪？

冯纳玺：在默沙东历史上，有两次重要的合并。1953年，默克公司与位于美国费城的Sharp Dohme公司合并。2009年，默沙东和先灵葆雅合并，成为全球领先的医疗健康企业。

如您所谈到，在每次合并过程中，我们会特别注重三个核心价值理念：

首先是产品。产品线是制药公司的生命线，是我们的血液。默沙东与先灵葆雅产品有很强的互补性，合并后我们的产品线更加强大，产品领域覆盖面更为广阔，产品的可及性不断加强。

其次是文化。目前默沙东和先灵葆雅的合并效应已经体现，无论是全球范围内、还是在中国，合并创造了巨大的前进动力。两家公司整合得非常好的原因在于，我们是两家志同道合的公司，从文化到价值观都非常相似。

最后一点，说到底，公司合并是人和人的合作，无论你原来是默沙东还是先灵葆雅的，我们的宗旨就是充分发挥人才的特点，让他们能为大众、为社会的发展、为健康医疗事业做出贡献。

现在，两家公司已经融为一个有机的整体――默沙东中国正凭借一流的产品和出色的员工队伍，向着中国业内领导者这一目标全速迈进。

至于您说到的“默沙东中国布局”，我想确实有两个“有中国特色”的亮点：

第一个亮点，在2010年底，在默沙东全球组织框架中，中国正式向美国总部直接汇报。这意味着在战略地位上，默沙东中国已经比肩美国和日本，进一步凸显了其发展的重要性。

第二个亮点，与很多企业以自我为中心不同，默沙东中国强调以患者为中心的企业文化。基于中国东西部发展尚不平衡的现状，我们根据中国各个地区的城市集群建立了十个大区，分别设立并建立区域总经理负责制。这与中国政府服务偏远地区与人民、为他们提供全民医疗保健的理念是完全一致的。默沙东中国是第一个布局全国的跨国药企。

《上海医药》：研发和生产有效药物、控制或治愈疾病是制药企业的专业所在，也是一般人评判医药企业的第一指标。在过去的若干年中，默沙东曾推出哪些重要药物？是否诞生或具有推动中国医疗发展里程碑意义的药物？您觉得默沙东产品的明日之星将是什么？

冯纳玺：研发是默沙东的基石。100多年来，默沙东科研成果卓著，推出了不少创新性的优质产品。

成立于1933年的默克实验室是默沙东原研药物的摇篮，在业界享有极高的声誉。70多年来，我们始终团结在一个简单的使命之下：通过医药研发突破，使人类免于病患之苦。研究所科研人员薪火相传，发现并开发出100 多种具有革命性意义的药品与疫苗，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使更多的人们过上了更加健康的生活。

令人自豪的是，总共有18名科学家因其在默克实验室的研究发现和成就而荣获诺贝尔奖。其中包括两个最重要的产品――链霉素和可的松，链霉素使得肺结核这种令人谈之色变的疾病逐渐绝迹，可的松则是全球第一个皮质类固醇。

在全球新疫苗研发领域，默沙东是为数不多的大型研发企业之一，享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疫苗学家之家”的美誉。目前，默沙东在中国地区的疫苗包括麻疹腮腺炎风疹三联减毒活疫苗、甲肝纯化灭活疫苗、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等。

我们正在持续地把更多的疫苗产品带入中国。如您所知，宫颈癌是全球妇女恶性肿瘤中仅次于乳腺癌的第二常见恶性肿瘤，默沙东研发了世界上首个宫颈癌疫苗。我们正努力促使其早日在中国上市，造福千万中国女性。

《上海医药》：在您职业生涯中，哪一次选择或判断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冯纳玺：我想，到默沙东中国来，能够有机会参与中国这场伟大的医改，对我人生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

在平时工作中，我力求自己保持三点：

求同存异。这个首先表现在中西文化兼容上：我的管理团队成员来自至少5个国家，以中国员工为主，而中国员工又来自全国不同省市，求同存异才能造就一支富有创造力和合作精神的团队。其次表现为各人的性格、思维和行动方式各有不同，一个成功的组织就是要兼容并蓄、百花齐放。

给年轻员工多一点挑战，帮助他们发掘自己的潜力。员工的热情和创造力，是公司不断向前发展的原动力和驱动力。

合规制胜。默沙东的使命之一是坚持最高的道德和诚信标准。医药市场不断发展带来巨大的竞争压力。但是，我们希望默沙东的员工都能知法、守法，同时遵循默沙东的行为准则，自始至终做正确的事。

《上海医药》：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了解一点您的个人信息，您在工作之外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冯纳玺：我有三个孩子，分别在欧洲、美国和中国读书。他们都在学中文，普通话说得比我和太太好得多。这个暑假，我建议他们都到中国来实习。我们在一起共同了解中国，这是一片太神奇的土地。

工作之余，我喜欢运动――马拉松、游泳和网球都是我的最爱。我喜欢速度带来的爆发力，而马拉松的耐力更磨练了我的意志。运动能为我的工作提供能量和动力！

（收稿日期：2011-0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