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楂 第1期

时间:2022-08-10 12:33:50

最近,我越来越庆幸于自己被上天放到故乡的明山秀水间生活。不说别的,单单就为这山谷里每年出产的,众多不用花钱就能白吃,肆意享受的野花、野果、蘑菇菌子、山茅野菜,就够让人大大陶醉一番了。

一个周末,妻和我都有了一点空闲,看看天气不错,妻说:“我俩到梅花铺摘酸楂去吧,我知道哪里有。”是啊,四月里正是吃酸楂的好时节,到了五月,果实渐大,想吃却也无望了。

这里说的酸楂是一种毫不起眼的野果,乡人也有喊“山楂”的,应该是一种更为原始的完全没有经过人工培植和改良的山楂。它喜欢生长在沟头路边或向阳而干燥贫瘠的红土坡上,树型和果实皆与普通山楂不同。

酸楂树开白花,树干扭曲,枝密多刺,做烧柴都没人要。一年清明,我曾在杉阳的阿猛寨见到过干粗数围、树高几丈者,其果实竟一样可食。我们喜欢吃的酸楂,是刚刚长成的小酸楂果,指头大小,青色,上有干瘪尚未脱落的花蒂及一层白色细毛,果蒂附近也有少许同样的细毛。季节一过,逐渐成熟的果实,吃起来满口是渣,味也寡酸带涩,难以下咽。就算到了寒冬腊月,这满树的果实黄澄澄的,闻着酸中有香,煞是诱人,却也没有几人能勉强咽下一口。这倒奇了,天底下怎会有这种越熟越难以下口的果实呢?

好了,还说酸楂,这“”字在我们本地方言里,是“幼小鲜嫩”的意思,比如“小瓜”、“洋芋”等等。那日与妻驾摩托车沿滇缅公路东行,不多时就来到8公里外的目的地。踩着一条小路朝山上爬了百来米,妻就叫出了声:“真多啊,比去年的还嫩!”说着,她已兴奋地从枝头摘下一粒,掐头去尾,塞进口中,并发出“好吃,好吃”的赞叹声……

这几棵酸楂树不高,长在路边,因被人砍伐过而特别发蓬,枝条密实。若不拿出拼命的劲头,根本爬不上去。我们只好站在树下踮起脚尖,仰头伸手拉下枝条采摘。枝头的果实很多,不一会儿就将我们带去的小塑料筐装满。正是摘得起劲,过路的一位妇女对我们说,这几棵树上的酸楂她前几天摘去卖过,很好吃。我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有些被人弄掉的果子,全都瘪兮兮的。我便对妻说:“回吧,也给别人留点儿!”

回到家,妻立即用小瓷碗盛了些食盐和煳辣椒面放在茶几上,然后拈起一个酸楂用水果刀去其头尾,就势在手中一剖四瓣,放下刀,分了一瓣往碗里蘸一下,放入口中嚼得咔嚓作响。接着又是一瓣,频率越来越快,嘴里不断响起有滋有味的声音。难怪有人说酸楂是妇孺食品,男人往口里放了一枚就酸的不行,可她们一人吃一小碗还直夸脆。

据我所知,从没有人把酸楂像红山楂那样做成茶或糕什么的,几十年来酸楂只有这样一种吃法,也只有这吃法能让人同时享受到酸楂的酸、脆,以及煳辣椒的香辣。令人叹服的是,酸楂仅此一味,却也让故乡的万千妇孺牵肠挂肚。

酸楂还分为糯与不糯两种。糯的果实溜圆,不糯的椭圆。糯的更脆,口感较好,不糯的起渣早,个头同样大小时已难以下咽。

有资料说,酸楂有改善失眠和情绪失调,促进心脏和血管健康,增进血液循环,治疗心力衰竭和心绞痛,促排便及利尿等功效。孩子蘸辣椒吃得多时,我警告说会上火的,可他说:“没事,吃多了还好屙屎。”看来,排便之实已被孩子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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