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是蓝色的

时间:2022-08-07 01:11:49

【前言】星期三是蓝色的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我就像他扮演的角色一样,在日常的生活行为规律中,处处都有着强迫。例如,我每天的早餐都是 45克燕麦粥,我会用电子秤把这个数字精确到一克都不差。在出门之前,我必须数清楚自己身上穿了几件衣服。我每天喝茶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否则就会感到异常焦虑。过大的压力常...

[作者简介]

丹尼尔・塔米特,自幼患有自闭症,却拥有超乎常人的心智:出色的棋艺、超强的记忆力、对数字绝妙的感受力,以及神速学习新语言的能力。他并没有被自己的天生缺陷所击倒,而是慢慢敞开心扉,挑战着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靠颜色、形状和数字间的关系进行思考,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22514位数字,创下欧洲纪录。他仅学了一周,就能流利地使用冰岛语。他创办网站,指导世界各地的学习者如何高效学习外语,根据他的故事拍摄的纪录片《脑人》创下英国最高收视纪录。他既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孤独者,又是对人生不断挑战的胜利者,这个自闭天才告诉大家,每个人都有多彩幸福生活的可能。

被数字包裹的寂静童年

我出生于 1979年 1月 31日,我清楚地知道那天是星期三,因为在我脑海中,那一天是蓝色的,而星期三对我而言始终都是蓝色的,我很喜欢这个数字,因为它们在我看来既光滑又圆润,就像海滩上那一颗颗鹅卵石。

我得了一种叫作学者症候群的罕见疾病。一开始大家对这种病知之甚少,后来人们慢慢对它有了了解,因为在 1988年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雨人》中,达斯汀・霍夫曼在片中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

我就像他扮演的角色一样,在日常的生活行为规律中,处处都有着强迫。例如,我每天的早餐都是 45克燕麦粥,我会用电子秤把这个数字精确到一克都不差。在出门之前,我必须数清楚自己身上穿了几件衣服。我每天喝茶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否则就会感到异常焦虑。过大的压力常常会让我有窒息的感觉,这时,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就是闭上眼睛,一个一个数数字。

数字是一直伴我左右的密友,每个数字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都有自己的个性。 11和善, 5吵闹, 4害羞又安静。我最喜欢 4,因为觉得它像自己。有些数字像庞然大物―― 23、667、 1179;有些数字则显得小巧玲珑―― 6、13、581;有些数字优美,例如 333;有些丑陋,例如 289。每个数字在我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我在何时何地、在做些什么,那些数字都一直在我心里。这些一种罕见的心理现象,科学家称之为“联觉”,即把不同的五官感觉混杂在一起,最常见的就是把字母或数字看成颜色,但我的情况还要罕见、复杂得多。数字对我而言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笔画,它有声音、有颜色、有形状、有质地,代表着我的喜怒哀乐。例如, 1是一道亮白色,就像手电筒光,晃得你睁不开眼; 5会响起隆隆的雷声或惊涛拍岸的咆哮声; 37像我早餐的燕麦粥一样黏黏糊糊; 89则让我感到仿佛飘起了雪。

从我记事起,数字就一直是可以看见并能感觉到的,我靠数字来思考、感觉,它是我特殊的语言。我不太能了解他人的感受,就算略知一二, 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因此我会借助数字。如果有朋友说他很难过,我就想 6,那是个阴暗的空洞,我坐在里面,便能体会他们的感受了。如果读文章,看到有人被吓到,我就想象高大的 9正向我倾倒过来。如果有人对我说他去了一个多漂亮的地方,我就回想曾经在心里出现过的由数字幻化出的风景以及我置身其中的快乐。就这样,我借助数字来体会他人。

都说孩子的出生可以改变一切,我的出生的确改变了父母的生活。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自然对我寄予了极高的期望,甚至在我没出生时就开始期盼未来了。在我出生前几个月,母亲就开始热衷于搜集流行妇女杂志上的育儿宝典,她还和父亲一起攒钱为我买了婴儿床。

然而,在我出生后和母亲一起待在医院的那几天里,情形跟她曾经想象的截然不同。我不停地哭,常能哭上几个小时,不管是母亲抱着我还是用手指轻抚我的脸,我都哭个不停。

父母住的公寓很小,只有一间单人卧室,我睡觉的婴儿床就放在卧室的角落里。从医院回到家里,父母发现几乎不可能把我放在婴儿床上,因为我不肯睡觉,总是没完没了地哭。我吃母乳一直到18个月大,这时间可不短,因为这是母亲发现的少数能让我安静下来的方法之一。

父母发现的另外一个能止住我哭闹的办法,就是让我时刻都处于动态。父亲常抱着我悠来悠去,有时要一个多小时,而他一手抱着我,一手吃饭也是常事。还有时,他会在下班后用婴儿车推我到街上散步,走上长长的一段路,车子一停,我就大声哭。 我不分昼夜地哭闹,让父母疲于应付。实在没办法,他们就把我放在毯子里,然后分扯两头,像荡秋千那样把我摇来荡去,而我好像也真的就安静下来了。

父母也带我去医生那儿看过几次,每次医生都说我是肠绞痛,很快就会好的。我一直哭到满周岁,就算真的是肠绞痛也不多见,其实,这病因在脑部,与神经系统有关。万幸的是,我在行为发育方面没出现什么问题,周岁过后,我就学会了走路和说话。

而后,我的耳朵总是反复发炎,这让我很难受,吃了抗生素也不见好,我就一直哭哭闹闹地到了两岁。父母被我折磨得筋疲力尽,可他们还是每天都把我抱在怀里或放在毯子里摇我、安抚我。

后来,5月的一个星期天,弟弟出世了,他快乐、健康、不吵不闹,跟我完全不同,这让父母松了口气。

然而,我的情况并没有改观。两岁的时候,我开始在客厅里以头撞墙。我会走向客厅的墙壁,前后晃动我的身体,然后用额头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墙,撞得鼻青脸肿。每当父亲听到这熟悉的撞击声时都会跑过来把我抱离那堵墙,但我会再跑回来接着撞。有时,我还会歇斯底里地,拼命地用手敲自己的头,高声尖叫。

为此,父母特地找专家咨询。专家解释说,撞头是孩子感到有压力时的一种疏解方式,她觉得我有挫败感,与外界接触不够,并答应帮我找一个附近的幼儿园,那时我两岁半。几个星期后,父母接到电话,说一家幼儿园肯接收我了,他们才稍稍放心。

父母说我总是独来独往,从不跟其他孩子玩,幼儿园的人则说我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对父母来说,我那时的情形和前几年形成鲜明对比,我从一个又吵又闹、以头撞墙的幼儿变成了一个安静的、谁都不理的、沉迷于自我世界的孩子。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我当时的变化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进步,因为我好得实在过头了。

父母不愿意我被别人看成特殊的孩子,他们希望我能过上健康、快乐、正常的生活,所以每当周围的人问起我,他们总是说我有点儿害羞和敏感。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个问题小孩,父母可能就会觉得难为情吧,我这样想。

刚去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儿的地板不一样,有的铺垫子,有的铺地毯。我会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在地板和铺垫物间移来移去,感受着脚底的不同材质。我常低头走路,有时会撞到幼儿园的小朋友或工作人员。

我不知道别的孩子怎么样看我,在我眼里,他们只是我体验各种视觉和触觉的背景。我不喜欢团体游戏,幼儿园的老师好像也习惯了我的特立独行,从不动员我加入其他孩子的行列。或许他们认为等我习惯了周围的环境后,自然就会开始和大家交往。然而,我自始至终都未融入其中。

我变得越来越安静,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会坐在地板一个固定角落,静默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我会用手指堵住耳朵,让自己离静寂更近些。我从来都不认为静寂是静止的,它更像一个丝绸般顺滑的凝固体,游动在我的身边。

当我今天坐在这里,写这些童年的事情,才赫然发现当时父母为我做了那么多,而得到的回报却那么少。每次听父母讲起我小时候的事,都觉得是一段魔幻般的经历,跟现在的我相对比,我才醒悟到,在我成长蜕变的历程中,父母扮演了多么至关重要的角色。不管我有多少问题,爱哭、爱发脾气,他们都无条件地爱我,全心全意地帮助我,他们是我的英雄。

在痛苦中发现天赋

1984年9月,我进入小学就读。上课对我来说也并不容易,因为只要有人说话或在外面走廊经过我就会分心。外面的噪声总是会干扰我,为此我只好用手堵住耳朵,以便让自己心无旁骛。

书写的时候,我会留意每个字母、单词和标点,如果弄脏或写错,我就立刻擦掉重写。追求完美就意味着低效率,写作业累到筋疲力尽,也看不出来究竟都做了什么。即便如此,我也从没担心过会给老师留下懒惰或愚笨的印象,也不在乎其他同学的眼光。

写字很累人,因为有些字母很难写,尤其是g和k,我总是忘记它们的写法。为此,我专门找来几张纸练习g和k的写法,但我的手笔和那些圆圈就是没办法协调在一起,我练了好长时间才掌握些要领。在手写体方面,我也感到很吃力,我没办法将单词的每个字线连在一起写,光是写字母就够受的了,再把gh或th连起来写就更难了。

母亲在旧书店为我买来了一本数字猜谜的儿童书,她知道我对数字着迷。记得那个时候我刚上小学,史蒂芬老师不准我带这本书到学校,因为他觉得我太沉溺于数字了,而忽略了参加其他课堂活动。当然,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我花在数字谜题上的时间超过在学校里学的数学,我实在太喜欢这类数字题了。无论在教室、操场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我都会持续几个小时沉浸在这样的谜题世界里。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安静和快乐,没过多久,我就在这个世界里流连忘返了。我逐渐发现,我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性,在这些方面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

我做计算题比班里其他同学都快,做一段时间,我的进度就遥遥领先了。每次做完题,老师就示意我保持安静,不要干扰其他同学。于是,我双手支头,沉溺在数字的遐想中,有时太入迷,会不由自主地哼出声,这时老师就会走过来,而我也立刻默不作声了。

我最喜欢看的是百科全书,这样的书都很厚,通常要把它摊放在桌子上看才行。我总是对各种数据和资料充满好奇并渴望了解它们,例如世界各国的首都之类的。我曾把历任英国国王、王后和美国总统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在任日期都抄写下来,并记下一些相关的细节。图书管理员习惯了我每天出现,在我看书的时候,他们会和我父母聊天。我每天到图书馆报到,给馆长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他建议颁一个奖给我,这就是我后来得到的“努力与阅读成就奖”。

我依然记得在我10岁时,孤零零地站在学校操场旁边的大树下,看着其他孩子在操场上追逐、嬉戏的情景。那时我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却说不清为什么。

一个人在操场边总是很孤单的,我学会了如何在孤单中与自己相处。除了在操场边的大树下散步外,我还会在那里数石子以及数跳房子游戏里的方格数字。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他人的存在。当我感到威胁时,我就数2的乘方,即:2、4、8、16……2048、4096……数的时候,这些数字的图形会浮现在我心里,我就会逃离那个让我恐慌的世界而感觉到安全的秩序。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怪异性格,我也尝试去接触这个世界,慢慢学会了刷牙和系鞋带,跟家人也可以玩起来了。随着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我终于可以独自一人坐车去上学了,在父亲的指导下,也把国际象棋下得出神入化。后来,我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甚至可以独自离家一千多公里去做培训。慢慢地,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学会了接纳和包容,并能够对他人敞开心扉。接触外面的世界,让我看到了美好,也让我发现自信乐观的自我,并对未来充满期待。

高中时,父母为我在学校里的好成绩感到骄傲,希望我能上大学,但我希望找到适合自己的新环境,尝试新的事物。于是,我申请去东欧参加志愿者的培训,并顺利通过面试,来到立陶宛的新环境,我在做志愿者的期间,还自学了立陶宛语,跟人相处的能力也大幅提高,最后甚至还有人误以为我是当地人。新的环境和新的生活方式让我蜕变成长,这是立陶宛带给我的收获与喜悦。

我在夏日的余晖里,看夕阳西下,但我的心不会沉落,因为一段的结束意味着另一段旅程的开始,还有新的未知等着我去探索。

好大一片π

在学校上数学课的时候,我第一次听说圆周率。圆周率是数学里面最有名的数字。1737年,数学家欧拉最早用希腊文的第十六个字母π来表示圆周率。从知道这个数字起,我就对它着迷了,我去图书馆找书,希望知道圆通率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当时总共找了几百位。

2003年年末,我与父亲通电话,他偶然提及了从我小时候癫痫到如今,能克服障碍取得进步感到骄傲。父亲的一番话让我思虑良久,病痛的经历对于我而言是一笔财富,我应该与更多的人分享,去帮助和鼓励那些与我同病相怜的人。

几天后,我与英国最大的癫痫慈善机构――全英癫痫学会的募捐部门取得联系,提议由我来以公开背诵表演的方式,尽量多地背诵出圆周率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借此帮助全国癫痫学会募集善款,时间定于三个月后3月14日,这天既是国际圆周率日,也恰好是爱因斯坦的生日。学会完全赞同我的提议,并鼓励我打破欧洲纪录,因为我们把背诵目标定在小数点后面的第22500位数。

数字会在我心底映射出优美的风景,我看得到不同的颜色、质地和形状。小时候,我常驻足在心中的数字风景里流连忘返,只要回想心底浮现过的风景,我就可以通过不同的颜色质地来判断我曾看过哪些数字。

在背诵圆周率的时候,我首先把这个长长的数字分割成不同的小片段,分割方法依据不同的数字确定。如果某个数字是很亮的颜色,而紧跟着它的那个数字发暗,我就会将它们分割在两个不同的片段里。如果数字样子看起很平整,其后紧跟的数字也如此,我就将它们放在一起。数字越多,组成的风景就越复杂,它们鳞次栉比,构建成我心底的数字王国,背诵圆周率的过程就是这样一个不断搭建的过程。

我的背诵从2003年12月开始,计划用三个月时间记住这些数字。我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到哪里去找那么多位数。书里记载的位数不过是几十个或几百个而已,于是我们开始在网络中寻找答案。一些网站列出上千位数,但仍达不到我的要求。最终,我的朋友尼奥在位于东京的一部超级电脑的网站上,找到了储存多达上百万位数的圆周率资料。

接下来将数字打印出来,每页印一千个数,便于我一次记一张。然后我将这一千个数字打成每百个数字为一组的“句子”,这样既容易识别,又可降低我读错记错的风险。

我并不是每天都背诵,有时会因为太累或太焦虑,什么都做不了。在能背诵的日子里,我又会囫囵吞枣,一下背下几百位。我每次背诵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因为我的注意力不能长时间保持高度集中。我在家中最安静的房间里背诵,避免哪怕是极细小的声音的干扰。为保险起见,我有时还会用手堵住耳朵,拒绝任何声音的打扰。背诵时,我会在房间里绕着圈不停地走,头低垂,眯着眼睛,免得撞到东西。有时也会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默观心中的数字风景,看那里面的图案、色彩和质地。

表演日期日渐迫近,我的信心在不断增强,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后,我能背出的数字越来越多。为了扩大影响,多多募款,慈善单位不但了新闻,还专门为此次活动开辟了网站,接受来自世界的捐款以及广大支持者的信函。

背诵的时间到了,在牛津大学的背诵场地是个狭长的大厅。墙边放了一套供我使用的桌椅,对面是爱因斯坦用过的黑板,旁边是一张较长的桌子,上面堆满了写着数字的纸张和一个计时器。来自牛津大学数学系的几个志愿者担任那天的核对员,他们会在我背诵的时候对照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数字,核对正误。

一切准备就绪,11点05分,计时钟启动,我开始背诵。数字风景在我心里不断地绵延展开,只要我背出的数字是正确的,核对员就将数字划掉。大厅静极了,除了我的背诵声,只偶尔听到轻微的咳嗽声和脚步声。我没有被这些声音干扰,背诵的时候,我沉浸在数字的世界里,被所看到的颜色、质地和形状所吸引,到后来,我就像整个人被数字风景包围了。我有节奏地背诵着,数字随着呼吸依次而出,我平静自信得就像昨晚的梦境。只用了十多分钟,我就背完了前一千位数,我开了瓶水喝,然后接着背诵。

大厅慢慢挤满了人,大家安静地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听我背诵。原本我最怕的就是在人多的场合背诵,但当时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当我背到一万位数的时候,已是下午1点15分,时间刚好过去两个小时多一点。我觉得越来越累,看到的风景也越发模糊,我甚至担心疲惫到没有办法完成预期的任务。

背诵的过程中,我遇到一次几乎让我绝望的情况,当念出第16600位数后,我的大脑突然空空如也,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质地,什么都没有。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况,我好像面对着一个漆黑的漩涡。我紧闭双眼,深深吸口气,伴随着一阵头痛,我熟悉的风景慢慢地从漩涡中浮现出来,背诵终于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5个小时后,背诵接近尾声。我就像一个经过长途跋涉的马拉松选手,虽然筋疲力尽,但却怀着喜悦的心情冲向终点。4点15分整,我松了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念出最后一组数字。随后,我用手势告诉大家我背完了。我用5小时09分,准确背出圆周率22514位数,刷新了欧洲纪录。现场掌声如雷,我向全程监督背诵的核对员表示感谢,然后被主办单位拉到室外拍照,我还喝下了平生第一杯庆功酒。

接受访问时,最常被问及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去背诵包括那么多数字的圆周率?我的答案始终如一:我喜爱圆周率,它在我眼里精美亮丽、无与伦比,就像《蒙娜丽莎》或莫扎特交响乐一样令人痴迷。

一周学会冰岛语是我的极限吗?

回到英国后,节目制作单位又给我了最后一项挑战:希望我在镜头前,用一周的时间学会一门语言。经过几个月的研究,他们决定让我挑战冰岛语。冰岛语被公认为是复杂、难学的语言之一。

看到节目制作单位寄给我的包裹,我才知道他们替我选择了冰岛语。包裹里有一本字典、一本儿童书、两本语法书和几份报纸。由于资金紧张,原定在冰岛的学习时间由一周缩减为4天,所以制作单位把学习材料寄给我,让我预习。但问题是,他们给的字典内容太少了,根本无法从中学到什么。

尽管心有不满,但现实也只能如此。我尽量研读手边的资料,从语法书上学习一些常用的短语和词汇,然后结合我从文章里总结出来的语法规则,尝试自己造句子。其中一本书里附有CD,我可以借助这张CD练习声调和发音,但由于对这门语言只是一知半解,因此很难专心听进去。

到达冰岛的旅馆后,我见到了我的冰岛语老师西瑞泽,她要我叫她西瑞。西瑞在当地的大学当老师,教外国留学生冰岛语,她说她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冰岛语,所以她对我们要达成的目标非常怀疑。西瑞给我带来很多学习教材,只要有空,我就翻开书,大声朗读书中的内容,她则随时纠正我的发音,教我读那些我不认识的字。

通过大量的阅读,我逐渐找到对冰岛语的语感。这次活动的最后一关是参加一个现场直播的时事节目,我用冰岛语接受专访。在十五分钟的专访过程中,我全程用冰岛语跟两位主持人交谈,观众有数十万人。那感觉很奇怪,在摄像机前,我用才学了一周的语言跟人对话,他们居然听得懂。与冰岛人轻松自如地讲他们自己的母语相比,我讲得又慢又结巴,我自嘲地对主持人说:“我得了冰岛哮喘。”

随后,我还参加一个著名的早餐电视秀的活动,也是全程讲冰岛语。西瑞跟我一起上节目,她还在节目中对我学到的冰岛语赞不绝口。她说从未教过像我这样的学生,还说我根本就是“非人类”。

告别冰岛,我不由得回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独自一人闯荡世界,这是几年前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现在,我可以坐着飞机去各地,结识形形的人,游历各地,充满自信地跟世界分享自己的思想和经历。想想真是奇怪:童年和少年时的我,因为能力和性格而与同龄人格格不入。长大后,这性格与能力反倒让我拥有了敞开心扉、广交天下的经历。

关于我的纪录片《脑人》于2005年5月在英国首播,创下最高收视率,此后在全球四十多个国家相继播放,从瑞士到韩国都有人在收看。我收到来自世界各地观众的来信,既让我感动,又让我深受鼓舞,一想到我的故事能帮助那么多人就备感欣慰。

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我一直不觉得跟父母和兄弟姐妹有多亲近,那时他们似乎并不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不会为此而觉得有什么遗憾。但现在不同了,我长大了,让我更懂得感情,懂得接纳别人。我知道家人有多爱我,他们在我身上的付出,我永世难偿。

我想,这些美好瞬间不过是人生的零散片段,如果我们能将这些片段收集在一起,就可能拥有完美的一小时,甚或是完美的一天。而在这一小时或一天里,我们终将体会到人为人的奥妙,那一刻,便宛若人在天堂。

(摘自《星期三是蓝色的》,万卷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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