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edding 两个人的奥斯卡

时间:2022-08-07 01:55:12

The Wedding 两个人的奥斯卡

像许多新娘一样,邸畅一开始觉得自己的婚礼Party应该只是“请朋友们吃一顿饭”。因为这场在北京举行的Party的来宾基本只是她和丈夫常天旗的大学同学,没有长辈出席,她的父母还在家乡辽宁锦州准备了一场“正式”婚礼,会按照当地的固定风俗流程进行——佩戴红色绢花出场,过彩虹门,来宾撒彩色亮片护送上台,发言,倒香槟,切蛋糕,婚宴开席,整个过程2小时。

“可一旦踏上了筹备这条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当她的那场北京婚礼Party完成时,她已经收集了2万多张婚礼图片、几百个淘宝链接以及超过1000首婚礼音乐。她制作了二三十张表格和清单,仅仅在“场地”的那张表格里,就有10家她亲自考察试吃过的餐厅,上面列着价格、灯光、音响、色调、考察印象等评分选项。至于婚礼现场的“工作清单”,她分成了主持人、摄影师、伴郎和伴娘、其他工作人员等不同版本,主持人的清单上包括整个婚礼的流程、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用哪种语言风格;摄影师的清单则以场地平面图为基础,告诉摄影师要在哪个环节、在什么位置拍什么效果的照片;而伴郎伴娘的清单则包括婚礼前所需要准备的工具、物品,以及什么时候要递送何种物品等等。此外,Party当天她还给所有参与工作的人员附送了通讯录,保证各个岗位的人员能够随时联络。

她的那场婚礼Party,连她的婚纱设计者郭姗姗都认为堪称婚礼的“典范”。

“每次婚礼结束拆舞台的时候,都有非常恍惚的感觉,十几万块钱,一瞬间就没有了……像做梦一样。虽然我自己是做这个行业的,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一个在婚礼网站工作的朋友这样对我说。

自从3年前她从一家民营出版公司跳槽到婚礼网站之后,在朋友圈中,无论是她本人的身影,还是她从电话、微信等通讯工具的另一端传来的声音,都几乎只出现在深夜以后。她变得非常忙碌。虽然她只是为婚庆的网络平台工作,但由于网站及它们合作的许多商户都会进行市场活动,所以1年下来,她需要亲身参与筹备的婚礼也有几十场。

在又一次深夜会面中,她看起来精疲力竭地发出了如上感慨。但她还是很满意自己选择的工作,至少她所服务的这个行业现在真的很繁荣。

她供职的网站爱结网的大老板是一位美国人,名叫刘德维,拥有美国最大的婚庆网站,2005年就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了,2011年又从纳斯达克转板至纽交所。2011年,这家美国公司正式进入中国的时候,老板刘德维对媒体说:“中国整体婚庆市场(包括线上线下)规模4000亿元,美国是700亿美元,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数字。”随着中国人还在继续攀升的消费能力,这让他很自信在中国的营收最慢5至10年也会超过美国母公司。

从中国现有的各种公开数据显示,他的这种乐观是有一定道理的。根据民政部2012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12年中国共有1297.1万对新人办理结婚登记;而据成都婚庆协会统计,2012年,成都有133155对新人举办了婚礼,消费总计117亿元,平均每场婚礼花费8.8万元;在2013年春季中国(北京)婚博会上,产生了超过3万张订单,总成交额达8.65亿元——这还仅仅是每年全国各地举行的十几场婚博会中的第一场。

不需要这些抽象的数据,大部分人只消回想一下自己亲临过的婚礼,大概也能感觉到,现在婚礼对于一对新婚夫妇而言,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

郭姗姗为我细数了一下一场尽可能完美的婚礼可能需要准备的东西:场地(可能包括露天环境和酒店)、婚宴、来宾名单、婚礼方案和流程、现场布置(包括音响、灯光、背景墙、摆台、气球)、鲜花和花艺师、婚礼蛋糕和香槟、甜品台(现在一般会选择Cupcake)、摄影摄像、化妆、司仪、婚车、喜糖和伴手礼、如果是傍晚的婚礼还有烟火……当然还有在她眼中最重要的,新郎新娘以及伴郎伴娘的婚纱、礼服、西服、鞋子。郭姗姗是兰诺婚纱的创始人,国内最知名的婚纱设计师之一。

定制婚纱造价更高,也更受新娘青睐。

伴娘服也被要求和婚礼主题有所搭配。

邸畅是她向我推荐的“高粉”,也就是高质量粉丝的意思。邸畅在第一次拜访完郭姗姗的工作室之后,发了一条微博,展示了一遍自己试过的那些婚纱和礼服们,但却没有使用一张自己的试装照,而是贴出了当初定制这些衣服的明星们的照片,包括佟丽娅、李小璐、谢杏芳等人。功课做得细致到这个地步,让郭姗姗也大吃一惊。邸畅最后定制的主婚纱,蕾丝都是她自己亲手剪的,然后一片片自己缝上去。

这些过程都被她记录在微博上,为了筹备婚礼,她写了几百条微博,惊动了不少周围人,于是不断有人问她:“结个婚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她的回答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在乎的东西,就像有的人喜欢旅游,会不吃不喝地攒钱去环游世界一样,我的婚礼是一个展现我的个人品味、风格的机会,是我能实现梦想的一个机会。

可能比不上邸畅的投入,也不像她那样直接地表达出来,但我看到不止一个新娘在筹备婚礼的过程里,呈现出像邸畅一样逐渐升温的热情。

我在一场同事的婚礼上担任过一次“音响师”。也像邸畅的工作人员一样,我从新娘那里拿到一份台本,在婚礼过程中,我的任务是坐在露天草地的调音台后面,按照台本上标注的时间,顺序播放CD上的曲目。台本上清晰写明了“某某起立上台,音乐渐强,待司仪交过话筒,音乐减弱”这样的内容。

在仪式开始前,新娘在化妆间里穿好婚纱,然后不再被允许出门去和宾客见面。她一会儿被盘头和插上头花,一会儿被按住化妆,一会儿有人送来饼干和酸奶,让她在上场前稍微填饱点肚子……看起来似乎被许多人摆布着。但她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台本和对讲机,趁所有可以活动和讲话的机会,不断遥控着化妆间外每个环节落实的情况。虽然新郎、伴郎、伴娘在外面忙得满场穿梭不停,可她才是整场仪式唯一的总导演。

当司仪最终念出她的名字时,她丢下手中的台本和对讲机,拿起捧花,摇身一变,拖着蓬蓬裙,像明星一样出场了。

我想我可以回答那位在婚礼网站工作的朋友的疑问——也有不止一个当过新娘的人告诉我,婚礼上的时刻,是自己一辈子最像主角的一次体验。

“我要浪漫的、与众不同的那种婚礼。”这是梦田婚礼灯光创意工作室的许侃和姜舒扬最常听到的一种说法。因为给“中国好声音”的选手金志文和羽毛球运动员林丹、谢杏芳制作了婚礼舞台及灯光,他们迅速成为了婚礼界的明星团队。

因为舞台和灯光不是婚礼上的必需品,在传统婚庆定义的“四大金刚”——司仪、化妆师、摄影师、摄像师之中,并没有它们的位置。因此,几乎所有梦田的客户都是对婚礼氛围有额外要求的新潮夫妇——尤其是新娘们,每位的脑海里都充盈着梦幻肥皂泡泡。

“我从小一直做梦,梦见自己成为新娘,我想要我梦中的那个感觉。”这是许侃听到的最抽象的客户要求。大部分时候,都是新娘在滔滔不绝地向他描述着想象中婚礼的样子。虽然每对来到他们面前的新人显然都视婚礼为一件隆重的人生大事,而且舍得付出成本,但在同样一个“重要”的标题下,新郎可能只有寥寥几条注意事项,新娘却能列出上百页的List。

大部分新郎的功能只有两个:表示支持、控制成本。

在朱晔回忆自己的婚礼时,她记得自己如何确定下Tiffany蓝和咖啡色搭配的个性桌布,也记得自己在哪家布料店选中伴娘服的布料,唯独预算,从头至尾毫无概念和印象。

这让我和她本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朱晔办了两场婚礼,一场是和双胞胎妹妹朱晅一起合办的四人主题婚礼“出双入对”,一场是她的丈夫凌骏为她单独办的婚礼。因为朱晔和凌骏都是浙江金华人,同在上海工作,所以他们的婚礼是在2010年的“十一”假期回到金华,在相邻的两天举办的。而朱晔和凌骏,各自负责自己主场的筹划。

朱晔也像邸畅那样,为自己负责的那场婚礼做足了功课。

她调研了国内所有着名婚纱品牌和礼服设计师,包括兰诺的郭姗姗,还有高级定制设计师郭培,最后还是选择了全世界新娘们的最爱Vera Wang;她挑选的婚礼摄影师邓小棠、甜点设计师陈薇、策划及花艺团队“婚礼主义”都是近年来在上海口碑很好的明星团队,在“出双入对”四人婚礼的那天,金华所有的婚庆公司都去观摩了,大家都想看看上海定制婚礼的榜样。但朱晔说,在两场婚礼中,她更满意的是“另一场”。

凌骏有预算,朱晔很体贴地代他解释,“他的父母是非常节俭的人,所以他能做出一场满足我的期待标准的婚礼,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凌骏也说得出诸多婚礼细节,而且和朱晔记忆的重点并不一样。

“男生会比较在意餐品好不好,烟和酒选了什么,迎宾的设计是否合理,宾客来了,在迎宾处递喜烟和拍照合影的时候,周围环境是否宽敞舒适,背景墙拍摄出来效果怎么样。”他还特别向我强调两个注意事项,让我一定要注意,好像我也马上要办一场婚礼一样——其一是舞台上的鲜花拱门完全可以用假花代替,尤其是南方的绢花已经能够做得非常精致了,来宾离远了完全看不出差异;其二是摄影、摄像团队很重要,因为现场布置得再好,也要靠照片和视频来制造回忆。

在预算这件事被我提起之后,朱晔琢磨了很久,突然告诉我一个结论:“我觉得有预算好。”

“当然天马行空也有天马行空的好处。”她说,她指的天马行空,是像自己这样没有预算的束缚,也没有计划,跟着感觉走,司仪的环节她一直没找到什么信息灵感,最后就草率地请了一个,“我家的这场婚礼办得很尽兴,但他做的那场婚礼,一走进那个场景,我就觉得,完全是自己要的感觉。有预算就会有步骤,对结果也更有控制。”

可能“一场婚礼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问题,郭姗姗也回答过自己许多遍,所以她在称赞邸畅的时候会说:“一个人对待婚礼的态度,也反映了对待生活的态度,一对新人在准备婚礼时,投入得更多,来宾的感受也会不一样。”

董馨蔚觉得,这个观点,正向地说成立,但逆向地说可能绝对了点。虽然她一手操办的婚礼也在梦田工作室的优秀客户案例档案里。她在深圳工作,原来是一名审计师,现在换到一家风险投资公司,她身边的同学和朋友都是做金融行业的,工作强度很大,休闲时间少,她说,很多人对婚礼的态度确实没有那么重视,可是大家对生活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我的婚礼还不错,首先因为是在北京办的。”董馨蔚是广东人,她的丈夫是北京人,南方地区的婚嫁传统风俗保持得比北方完整,婚礼定在北京进行,在董馨蔚看来已经省去了许多麻烦。“北京和上海的酒店太难订,所以我的启动时间早。深圳的婚礼业没这么发达,酒店提前2个月订就行了,许多人给自己预留的时间也短,到时候只能听婚庆公司的。”

董馨蔚的婚礼在2012年11月举行,但2012年春节过后,她就开始了筹划。

第一轮接触下来,她就放弃了婚庆公司。酒店和婚庆公司是传统婚礼行业最大的两股势力。前者由于国内私人可利用土地有限和城市环境不怎么宜人等多方面原因,现在还保持着无法撼动的地位,北京、上海等城市的五星级酒店里6 9 99元、7999元一桌、15桌起订的宴会厅价格不仅卖得毫无压力,而且还可能需要提前1年就开始排队预订。婚庆公司则是婚博会上的主角,在绝大多数一站式服务的婚庆套餐里,根据不同价位,明确指定了司仪、化妆、摄像师的配置、布景纱幔多少米、灯几盏、鲜花柱几根、桌花多少个、哪些品种鲜花、糖果礼品选择等等,虽然大部分道具在无数场婚礼中被循环利用,没什么个性可言,但对没有精力自己花时间琢磨的新人而言,是简单方便又不出错的选择。

董馨蔚不排斥传统婚庆公司,可出于一个审计师的本能,她希望看到报表,了解投入产出,知道“我的钱去哪儿了”,传统婚庆公司的销售导向让她很不满意。

一开始,她在百度上找了一家靠竞价排名挤到搜索首页的婚庆公司,面谈了一次,她就被惹毛了。对方展示了好多案例,事后被发现,不少都是盗用其他公司的图片;到了讨论预算环节,对方不肯提供报价,反而请她设定一个预算数字,围绕这个数字来做方案;然后就催着交订金,拿到订金之后才肯出方案明细。有这么大的模糊空间,还要先付钱,“我不愿意这样成为别人的利润”,她决定还是自己来。

虽然自己寻找独立婚礼团队和零散供应方的入门方式都差不多,她也是先看微博上的“婚礼素材收集者”等账号,看经典案例视频,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梦田、花艺工作室花间小筑、独立婚礼策划师李兰,但之后董馨蔚做的事,显示出和邸畅不同方向的偏执。

她请花间小筑的设计师亚红提供一份材料的明细,包括用多少种花,每种花的用量,供应商是哪里,成本价和人工费用各是多少。然后她打电话给昆明一家自己公司曾经投过项目的花艺公司,再获得一份供应商的原始报价,两份明细一比,确认花间小筑这边果然没有吃水环节,于是才放心开始合作。

她也亲自参与了伴娘裙的设计和制作,但她找到了家里开服装厂的同学,拿到为欧洲礼服打板的图纸,把款式改一改,出四件单独的成品,就成了独一无二的伴娘裙。

她说做这些事最不容易的地方在于,新娘如何把握婚礼的主控权。在决定自己DIY婚礼之后,她就先把婆婆送去独立婚礼主持人王洋和花间小筑的亚红在79 8开设的婚礼讲座上洗脑,完全接受了DIY的观念。而自己家里这边,父母就一直处于极度焦虑中,她只能一次次硬扛住压力和质疑,硬着头皮做。

她的婚礼全部成本一共30万元,在北京的朋友们看来“很贵”,让她略感意外,她觉得这是南北差异,这样的预算在广东省可能只是稀松平常的。事实上这30万元她花得相当得意,用到了国内最优秀的婚礼独立团队,而且实现了全程定制。

“他们看我的婚礼现场和视频的时候自己都感叹我这一场做得很幸运,这些团队现在还处于性价比挺高的阶段,大家在凭着兴趣和做出好作品的心态做事。独立团队的利润其实远低于传统婚庆公司,运营压力挺大的。现在这个群体恰正在突飞猛进地发展,今年我再看许多团队的报价,都升了不少。”

她说自己一点都没有那些关于新娘的浪漫想象,“婚纱都是租的,7天8800元,从出门纱到组纱到晚礼服,还是VeraWang,很划算。”可她有把每件事情都做漂亮的完美主义心态,“我董馨蔚出品的作品一定是优品!”

在成就感的驱使下,她打造了一个规模在100人以内的小规模森林主题婚礼,她的丈夫在婚礼当天进入会场之后就完全被感染了,瞬间哭得不成样子,平时很闷的一个人,那天在发言时超水平发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跟着落泪。她得意地笑着说:“这就是人吸收了正面情绪的精华吧,能体验到更多幸福,更有感悟。”

在很多对新婚夫妇回忆自己婚礼的美好记忆时,我一次次煞风景地问他们:“你们想过不办婚礼,或者很潇洒地用旅行结婚的方式来完成这件事吗?”因为就像我朋友说的那样,不管是花费5万元、10万元、30万元还是无上限预算,那也是一笔在热闹了一场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钱。

每对新人都回答我,想过啊,但可能为了遵从父母的愿望或者给亲朋好友一个交代,总之婚礼还是办了,现在回想起来,倒也觉得值得。

董馨蔚说:“婚礼对婚姻生活来说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它是非常美的一个记忆,留下了很多欢乐,在不论是爱情长跑或者短跑中,婚礼肯定是最高潮的那个点。”她婚礼的伴郎伴娘都是在美国上大学时候的同学,同甘共苦过4年,后来各奔东西,各自都很忙,一场婚礼的忙碌之后,又让大家一下突然非常接近。就在婚礼结束后,这群老同学组建了一个微信群,从婚礼上的一些趣事聊起,天天有人说话。

凌骏说,作为一个男性,最初对婚礼的想法自然是可有可无的,但经历过才明白,仪式这个东西有一些威力。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做婚礼这样一件事,随着最后婚礼现场的一步步推进,仪式终于成型了,自己也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然后告诉大家,我是个结了婚的人了,自己心里也会觉得,我应该安定了。”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曾经对我说:“你看现在西式婚礼这么流行,但最精华的教堂仪式却没学来。”北京的几间教堂为了传教,向普通市民开放教堂婚礼,她还专门跑去体验过一次。

结果到她自己要办婚礼的时候,她还是放弃了去教堂的念头。

她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办了一场让我最难忘的婚礼。难忘的理由是,那一场没有长辈在场的小型婚礼,完全是我们几位同学一起“纯手工”完成的。我们从婚礼的前一天开始,把家里的主要家具乾坤大挪移到一间小屋,把租来的长桌和椅子摆放到位,铺上桌布和椅套,缝上荷叶边,扎上缎带,自己用胶带、电线和小灯泡串成彩灯,吹起气球,在院子里生上取暖的天然气炉。正餐超越我们的能力范围,是从附近的私房菜馆订的,而到了晚上,大家又在院子里摆上烧烤架,新郎亲自上阵烤培根、大虾和年糕,新娘则在厨房里烤蛋挞和饼干。

到半夜宾客散尽,还是我们几人留下来协助收拾残局。我的同学一边干活一边说:“最后想了想没敢去教堂,那种宣誓的方式太庄严了,有点心虚,现在这么折腾一次也挺帅的。”

我累得简直没有力气回答她,不管用哪种办法,好在她完成了属于她的仪式,然后该把心思移回到生活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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