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VS天价

有这样一种观点，即对于投资艺术品，任何人都应把它当回事来做。作为广州Leona Craig艺廊业主，我过去对此嗤之以鼻。但在中国，越来越多的投资者似乎正在加入这一争论的行列中。他们争相加入拍卖行业（有其阴暗面），开设艺术品股票基金，甚至开始艺术品交换。然后，在我耐着性子看完一个枯燥的、关于艺术品是如何赚钱的幻灯片后，我的看法发生了改变。退一步，看看投资的基本理念。金融理论的核心理念是，一次投资的价值需等于其预期的未来现金流的价值，贴现率为预期的回报率。这些收益来自于分红、合作分配、利息或资本所得，但真正的焦点是投资的年回报。在测算了预期回报后，下一步是通过杠杆把这些收入最大化，并通过对冲把风险最小化。

艺术品市场更像另一种形式的金融市场。艺术品拥有许多与其他更多传统投资类别一样的性质。它是非常简单的投资，创造出的收入多数是以资本所得的形式。拍卖行就是批发交易所――主要像中间人而不像一般情况那样的经销商。

博物馆、基金会以及其他大收藏家，是这一市场的机构投资者。许多博物馆事实上不怎么交易艺术品，相反，它们会从收藏家那里获赠或借得艺术品。一些博物馆通过出售展会的参观或交易入场券来产生现金流――有效地出租它们的资产。

市场的主要参与者是艺术品经销商。他们不仅维护自己的艺术品收藏库；还为其他经销商和收藏家充当中间人，甚至以新艺术品和艺术家的形式推出“新品上市”。这些中间人可以得到没有下行风险的百分百免息贷款。而在一些交易中，他们又充当艺术家或艺术品卖家的人。他们赚取佣金，而且还可以通过收取展会入场费或出租艺术品来获取收入。

因此，艺术品也可以创造出普通现金流收入和资本所得。它也具有进行高度杠杆化的功能。只有艺术品经销商才可以“做空交易”（如对冲他们已经拥有的资产）。在这种情况下，经销商能有效地同时做空和做多同一种资产，从而锁定收益――这和传统证券市场中的交易经纪人所充当的角色相似。

艺术品拍卖行可以利用一些相同类型的杠杆，尽管不能完全利用。例如，在抵押物品时，他们给予卖家出售选择权，而经销商通常是不会提供这种权利的。

至于资产本身，艺术品的价值源于其美感、稀有性以及其展出的利用价值或作为内部装饰的实用性。在博物馆展出时，它能带来票务收入或租给其它博物馆所获得的收入。艺术品首先根据其它艺术品来估价，然后再根据其它投资资产来估值。因此，许多艺术品的价值是低下的。有些艺术品在某一天一度“盛行”，但到了第二天就几乎没价值了。像这样的例子还是有的。即便是出自著名艺术家的艺术品，多年来也经历过很多波动。

至关重要的是，艺术品销售相对来说缺乏流动性，因为买家很少。为了说服私人买家，关系和推销是必需的，而出售给经销商或通过拍卖行的销售总是会打很低的折扣。这就给收入和风险管理带来了严重的限制。

去年，艺术品市场开始在中国盛行。如果这些市场进一步发展，它们可能会被收藏家、艺术品基金和经销商等利用。然而，它们现在还面临着资本不足，以及艺术家和作品数量有限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投资者缺乏做空艺术品股票的能力，否则他们就能规避自己的风险。

同时，艺术品基金基本上是将艺术品杠杆化的一种尝试――不是通过经销商的一贯做法，而是通过使用他人的资金。真正的艺术品基金缺乏在其它证券乃至是艺术品行业的其他区域中大量存在的特点，诸如缺乏流动性、缺乏低成本杠杆以及市场的不健全。但最终，就像金融界的其它产品一样，它们会给做过功课的投资者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