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立煌归国始末

卫立煌原是孙中山的一个卫兵,后成为的“五虎将”之一,曾任第一、二战区司令和中国远征军司令等职。

总司令说他是“在抗日战争中立了大功的民族英雄”。则说他是“有爱国心的军政人员”。

1955年3月15日,前二级陆军上将卫立煌从香港抵达广州,回到祖国怀抱,此前5年,他一直在香港过着隐秘的生活。

遭软禁,辗转赴香港

1948年10月31日,沈阳“失守”。前一天,空军的一架专机将被困于沈阳的东北“剿总”司令卫立煌接到了北平。

卫立煌想老蒋一定会把东北战败的责任全都归到他一个人头上,20天后,他偷偷溜到了广州。不料风声泄露,立即命广州方面将卫氏夫妇押送至南京。随后,卫就被软禁在了南京。

一个月后,下野,李宗仁代“总统”一上台,就下令撤走了在卫家附近负责监视的宪兵,卫立煌遂于1949年1月29日(农历正月初一)坐着自己的汽车佯装外出兜风,一直开到了上海,7天以后,远走香港,住进了铜锣湾的国泰酒店。几天后,他的儿子女儿还有夫人韩权华也分别从广州和上海来到香港,全家团圆。

1949年4月的一天,卫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叫汪德昭,是韩权华的大姐韩俊华的女婿,曾就读于北师大物理系,毕业后即赴法国留学。是居里夫人的学生。1947年夏秋之交,卫立煌赴欧洲考察,汪德昭给他当过翻译。

汪德昭此次来港,就是要在卫立煌与中共香港党组织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卫立煌第一次到中共香港工委书记张铁生家,就是他陪着去的。

发贺电,表明心迹,投石问路

1949年10月1日,北京举行了开国大典,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

消息传来,卫立煌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草了一份电文,请张铁生至北京。电文如下:

:

先生英明领导。人民革命卒获辉

煌胜利。

从此全中国人民得到伟大领袖,新

中国富强有望,举世欢腾鼓舞,竭诚拥护。

煌向往之心,尤为雀跃万丈,敬电驰贺。

朱副主席、代申贺忱!

煌

十月江电

这份电文,比较真实地表达了卫立煌对新政权的向往。

早在十多年前,卫立煌就曾访问过延安,那时,他已隐约感到,共产党朝气蓬勃,有可能成为主宰中国的政治力量,他甚至还提出了秘密加入中共的请求。当时,林伯渠根据他的实际情况是这样作答的:“如果你能做一个真正实行孙中山革命主张的党员,那你对于中国革命的贡献,就要比参加共产党更大一些。”

果然,卫立煌在后来的抗日战争中,不仅指挥所部积极作战,还顶住压力向列入其战区序列的八路军拨发了大批武器弹药,同八路军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在解放战争中的东北战场上,他也没有积极执行作垂死挣扎的反攻命令,从而加速了取得辽沈战役胜利的进程。

不久,卫立煌就从张铁生处,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和表示,欢迎卫先生随时归来!

策反“归队”,在港不得安宁

卫立煌到港不久,就听说了曾任陆军大学校长的杨杰已由昆明来港,正准备去北平参加筹备建国的新政协会议,于是,便去其落脚处看望。适逢杨杰外出,只好留下字条,谓隔日再来拜访。谁知第二天早上,他就在报上看到了杨杰被特务暗杀的消息。他为这位老朋友死于“黎明前的黑暗”而深感悲恸。由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故几次搬家,最终迁至了元朗乡下。

在此期间,台湾方面不时派来特务,或在报上刊文,或找到他以前的部下,动员他去台湾“归队”。但卫立煌决不会再踏上那条船了。对大陆方面的热情呼唤,卫立煌既感动又犹豫,下不了决心,便以“脚痛,行动不便,暂时不能成行”为理由拖延,但他还是向“民革”前来做工作的同志表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将来是一定要回到新中国去的!”但是,卫立煌一家和几十位先后来港投奔他的旧部属的生活开销,却渐渐成了问题,必须搞经营“创收”。卫立煌先是拿出本钱,由原来的副官出面注册了胜斯酒店颐和园酒家,奈何盈余有限,日子仍过得较艰难。

此时原二级上将熊式辉也在港做寓公。熊的一个同乡开了一个小银行,卫受其鼓动,竟将自己掌握的现金悉数注入了该行。谁知熊的那个老乡是个骗子,银行开了才两个月就关门大吉了,卫手中的银行存折也跟着变成了废纸。这件事也加速了他回大陆的准备工作。

归去来兮,终于回到祖国怀抱

当时,卫立煌回归大陆最大的心理障碍是:自己是共产党公布的43名“战犯”之一,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真的能对他既往不咎吗?

1954年底,当获悉卫立煌对“战犯”问题尚存疑虑时,便嘱在邓颖超身边工作的韩权华的侄女韩德庄写信告卫:“在太原晤过面的那位朋友,请姑父和姑母回来!”

卫立煌一看就知道是抗战之初在太原与他有过彻夜长谈的在叫他回去,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1955年初,他主动找到中共驻香港有关部门,表示愿返回大陆,并请安排行止。

3月14日,卫立煌和家人从香港秘密抵澳门。据说卫立煌绕道澳门的归来之路,还是亲自指示的。

3月15日,卫立煌夫妇终于从拱北(今珠海市)码头踏上了祖国大陆。稍事休息后,他们一行即经中山、顺德,于下午4时到达广州。时任广东省政协副主席的林李明、饶彰风已在宾馆迎候。广东省委第一书记陶铸随后会见了他。

当晚,卫立煌向新闻界发出了《告台湾袍泽朋友书》。

第二天一早,卫立煌在接受新华社、中新社记者采访后,又给主席发了一封电报,告诉自己已安然归来。17日上午9时,的复电如下:

卫俊如先生:

三月十六日电报收到。先生返国,

甚表欢迎,盼早日来京,藉图良晤。如

有兴趣,可于沿途看看情况,于本月底

或下月初到京,也是好的。

三月十七日

根据的意见,卫立煌选择了“沿途看看情况”的安排。他们于3月26日到了杭州,31日又到了上海。直到4月4日,卫立煌夫妇才在无锡接到了中共江苏省委转来的的电报,说总理将于7日启程,出席亚非会议,请他们速来北京。6日上午9时,卫立煌夫妇抵达北京,、等亲往车站迎接。

当晚,、邓颖超还设宴欢迎卫立煌夫妇。4月25日,会见并宴请了卫立煌。在此前后,刘少奇、、邓小平、彭真、以及李济深、何香凝、沈钧儒、黄炎培、张治中、傅作义、龙云等也都会见并宴请了卫氏夫妇。

新中国给予了卫立煌极大的信任和荣誉,他先后被推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常委、民革中央常委、又接替龙云担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1960年1月17日,卫立煌在北京去世,享年64岁。(摘自《北京广播电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