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重建的反思

时间:2022-07-31 10:00:25

[摘要]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是近十多年来教育理论争论的焦点之一。综观既有研究的各种结论,目前关于课程与教学关系的研究还普遍存在五个方面的缺失:课程与教学概念认识、理解上仍然存在混乱;国内流行的课程观、教学观和课程与教学关系观多引自国外而少本土性建构思考;绝大多数研究自觉不自觉地游离于教育之外,陷于就事论事的学术近视;一些研究常常粘滞、囿蔽于当下的课程与教学实践而缺少应有的历史眼光;提出的主张或得出的结论往往理论合理性论证有余而实践可行性论证不足。

[关键词]教育理论;课程;教学

[中图分类号]G6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808(2010]03-0023-05

新课程改革作为一项国家行动,对教育研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动力,最明显的就是加快了许多理论问题的显露,促成且激活了许多理论论争,出现了“概念重建”“教学理论重建”等呼声。论争本身体现着学界的理论反思,然而作为论争结果的重建口号之提出,并不意味着反思的完成,而且常常只是一个开始。新课改进入阶段性总结并面临如何进一步深化与创新的今天,教学理论的重建更成为迫在眉睫之事。教学理论的重建,显然离不开对理论论争的进一步反思。任何教育改革都必然涉及课程与教学这两个基本范畴。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就是近十来年教育理论争论的焦点之一。本文拟对近十来年课程与教学关系研究的论争进行审视,以一己之见,就教于方家。

一、研究概述:两种结果

截至2009年5月,笔者根据中国知网CNKI的“学术搜索”数据统计,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的专题研究论文仅9篇,主题研究论文44篇,涉及这一问题的论文则达900余篇;又根据超星数字图书馆的“读秀学术搜索”数据统计,有17部以上的课程与教学论教材中设有“课程与教学的关系”专节。探讨到这一问题的教育类教材著作达2000多种(未排除部分重复项)。就笔者所查阅的研究文献来看,除少数研究直接结合现实实践亮出观点外,大多数都是对既有观点进行归纳分析,其中不少人借鉴或重写了奥利瓦(P.F.oliva)的观点,而研究的最后结果不外两种。

其一,承认课程与教学各自的相对独立性,同时强调二者密不可分。至于二者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则大多数语焉不详,如“用‘和而不同’更能表达其间的关系”“只有一句话:密不可分”“课程与教学之间肯定存在着各种联系和交叉重叠部分,不可能在相互独立的情况下各自运作”或者只给出理解二者关系的要点,如只强调“以学生学习为出发点考虑课程与教学的关系”。这类研究或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第一,课程与教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第二,课程与教学都以学习为根本;第三,课程与教学又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即存在互为反馈的循环关系;第四,课程与教学不是包含关系;第五,课程与教学在功能上彼此依赖;第六,课程与教学相互依赖并不意味着两者是正好相对应的。或者只探究课程与教学关系复杂的原因,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课程与教学在现实实践中的内在联系,这使二者在理论上存在交叉关系,各有侧重,不可能清晰界分。[61319-321

其二,摆明自己的观点。这又分三种情况:一是认同课程是内容与教学是形式的关系观,如施良方等;二是主张教学包含课程或课程包含教学,持论者较少且有越来越少的趋势,典型者如黄甫全对大课程观的内涵及以之整合教学的必然性所进行的论证和人们普遍认为新课程改革就是课程包含教学的关系观体现;三是持整合(或一体化)观,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课程与教学的整合化正在成为当代教育发展的―个重要趋势,甚至明确“课程与教学的一体化研究是人们研究课程与教学的指导思想”。或许这是1997年“教学论”专业名称调整为“课程与教学论”专业影响的结果。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们不能不明确一点,就是专业名称的这种变更,根本上不全是学术研究认识趋于一致的结果,还有出于社会资源分配均衡的政治考虑。

二、研究综评:五个缺失

单从研究文献的数量来看,课程与教学的关系论争够繁复了。然而,综观既有研究,面对所取得的众多成果,我们能给出的积极评价至多只能是,争论客观上对深入认识课程、教学及二者关系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同时,我们更不得不承认,由于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目前的各种研究结论还普遍存在如下五个方面的缺失。

(一)在对课程与教学概念认识、理解上仍然存在混乱

在对课程与教学概念认识上的混乱直接影响了人们对课程与教学关系的认识深入,同时,认识方法也有待进一步探寻。讨论两事物的关系,必须以对它们各自的本体具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为基础。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界定,必须建立在厘清课程与教学概念的基础上。对此,学界早有认识。20世纪末就有学者强调“概念误区与进一步研究的问题”目,并指出“由于对教育中一些基本概念在认识上存在模糊或混乱,由此导致的教育学理论概念体系混乱,又导致了教育学理论体系的模糊与混乱……要探讨清楚课程论、教学论甚至教育学理论体系的建构等一系列问题,要真正能够在元研究的水平上开展无课程论、元教学论,甚至元教育学的研究,根本的前提是首先要对教育学中的基本概念作一次彻底清理”。然而,到了新课程改革已经进入反思阶段的今天,我们看到,在新课程改革中人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并没有因为“自上而下”培训塑造而达成一致,而仍然处在模糊与混乱之中。我们对某一事物的认识,离不开对它与其他事物之间关系的把握。同时,对事物独特性及其本质能否准确把握,又决定着我们对事物之间关系的认识水平。在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上,目前众说纷纭而莫衷一是的局面,实质上是多种课程观、教学观争相呈现的结果。不同课程观、教学观的形成又往往与研究者所采用的方法密切相关。翻检国内迄今为止的研究,我们发现绝大数研究者就课程与教学进行了词源学的考察,考察结果有人直接当作结论,有的人则只作为参考而进一步结合历史实践状况进行文化意义上的界定。相对而言,后者就较为中肯却很少。还有,到目前为止对语源学考证方法的功能及其适用范围,还缺乏自觉的具体分析,对词源学方法的应用也多只是机械地追溯其出现的时间、本义和各阶段的意义变化结果,而没有深入探究所谓本义与后来的各派生义之间的关系及其内在制约机制,终致流于形式而缺乏实质性的说服力。而结合现实实践情况进行总结的,又往往失偏于一隅,难达公允。如有学者认为:从实践关系看,课程与教学不是同时产生的,教学的产生要远远早于课程的产生。从现今流行的自有人类就有课程、教学的教育观来看,这明显的将知识内容的选择和组织唯自觉化,而把自发性知识内容选择和组织排除课程概念之外了,即便再换一种新的如主张视课程为教育愿景的后现代观念为参照,仍难获得认同。

还有,大多数论者在界说课程、教学的时候,

往往就课程谈课程,就教学谈教学,而不是把课程、教学放到它们赖以立身的更宽阔的视域中去看待。当然,其中不乏真知灼见,如“教的概念是在学的概念的规定性中加上了又一层规定性”。“教学是以课程内容为中介的师生双方教和学的活动”等。这些结论中不同程度地存在模糊之处,如前例一中“又一层规定性”究竟是什么性质的规定性,是什么样的规定性,并不明确;前例二中“教”“学”分开并列出现在定义中,二者本身并没有得到界定。再有的学者,要么直接认定“现在就要得出一个精确的并为大家所认同的课程定义”“既不现实,也不可能”,为方便进一步讨论而只对作为科学术语的“教学”进行规定;要么干脆承认课程与教学在理论层面都属于多义概念,在不同研究范式中的不同侧重是合理的,而在实践层面则随着学校外部的宏观社会脉络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主张“从艺术的角度思考课程与教学”及二者间的关系。

此外,某些研究从立场、方法到具体推论过程都让人耳目一新,得出的结论在宏观上看极具启发性,可由于对“确定性”“精确性”的追求,落实到微观上整体性说服力却大打折扣。如任长松的《课程与教学探异》,其“分析实在一赋予实在以名称一分析概念名称”的思路选择,“教育过程”的视野,对于“课程是什么”的几种理解的归类,在今天看来仍是新异而有说服力的,可在确认“从本质上看,课程是一个预期的或期望实现的计划或方案”之后,把为实现一定的教育目的而设计的学习者的学习方案,称为课程,又回到了“课程”即“学程”,没有突破把本身是开放的计划或方案当作行动的不变依据而封闭化的认识局限。

总之。课程、教学的概念内涵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澄清,这是探讨二者关系的前提。

(二)国内流行的课程观、教学观和课程与教学关系观,多引进国外而少本土性建构思考

科研往往始于本土性问题的发现及其解决要求,观念的形成亦然。然而,我们仔细鉴别既有研究赖以为基础的课程观、教学观,不难发现,目前国内流行的课程观、教学观基本上是以引进的欧美课程观、教学观为参照标准建立起来的,其中多是对国外课程理论、教学理论的或直接或间接的引用,缺少更深层的本土性的建构思考,没有生动的逻辑力量,难以获得基本的民族认同感。如对“课程”的词源学考察,对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课程”的考察,往往只是为了印证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西方curriculum所表达的内涵的课程概念,取朱熹时代所用“课程”概念内涵,而舍弃此前的“课程”内涵探究。当然,这或许是近代国家民族存亡之际对欧美先进印象所留下的后遗症。再如课程与教学整合(一体)化研究,虽然现阶段“整合”声正日益响亮,但已有论者指出,“分析相关文献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国内学者们在讨论课程与教学的整合发展问题时,多是直接或间接地解读美国学者韦迪(R,Weade)所创造的一个新术语一‘课程教学’概念……国内相关文献中类似的术语引用几乎尽源于此”,西化痕迹极明显。既得成果中值得注意的,有姜国钧等人对课程与教学的词源学考证,尤其获得了“课程一词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期译本佛经中,而非唐代”的结论这样典型的本土性成果,只可惜没能进一步深入到传统教育文化分析;还有史耀嫒等人提出“先通过书斋式理性预设,而后步入纷繁复杂而又具体的教育实践”,作为外来教育理论实现本土化的必经之途,黄伟“面向实践的本土化的”嚏构呼吁,靳玉乐、罗生全以本土化为课程理论文化自觉的研究逻辑的主张,钟启泉以人的尊严的恢复为前提对课程与教学本真意义的回归之倡导。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教育是无国界的,但“越是民族的,也越是世界的”这一论断告诫我们,对国外先进理论的有效借鉴,是以本民族自身的独立思考为前提的。建国前主要引鉴欧美教育理论,建国初专一进口前苏联教育理论,紧接着20世纪60-70年代又受到政治运动的强烈冲击,教育学遭受灭顶之灾而荒芜。进入1978年之后。随着改革开放,教育学得以恢复和重建,引鉴的范围和力度,所取得的实绩,都较前更大。在课程与教学问题上,多元文化理论、后现论和生态学理论的引入,其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刘红、孟凡春发表在《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的《多元文化视角下的课程与教学》,是不多的专门的正面研究之一。但由于建立的背景不同,对欧美课程论与前苏联教学论的概念体系的引鉴,本身存在些许“唯洋主义”心理以及不同程度的食洋不化,加上基础薄弱而又实际调查研究不足,加上西方频度很高的课程与教学变革所带来的新理论继续不断的引入且一度占据了教育理论阵地,导致了新时期以来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的认识和争论上理论提升一直不够,使二者关系始终处于纠缠不清和某种程度的混乱状态。

(三)绝大多数研究者自觉不自觉地游离于教育之外,陷于就事的学术近视

课程从来不是为课程自身而产生和存在的,教学亦然,它们都与人类教育活动发生发展过程紧密相关。对课程与教学的认识,必须在更高的教育层面找到其存在的根据。也就是说,对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研究,还得以弄清教育与课程的关系、教育与教学的关系为前提。这或许是目前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研究最大的问题。然而,从其展开课程与教学关系的探讨时的表述看,多数论者在这一问题的认识上还模糊不明,如“‘课程’与‘教学’是课程与教学领域中最基本的两个概念,任何从事课程或教学探究的学者都必须思考=者之间的关系”“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是课程与教学理论研究中的一大困惑”,其中“课程与教学(理论)领域”与教育的关系就不明确。于是,那些仅有的没有忽视教育这个大背景或者说依据的研究,就显得颇为珍贵。例如,1998年有学者立足“教育过程”明确指出“对课程与教学的不同理解,往往反映了对教育领域不同的分析框架和思维取向以及对话者不同的教育观念”;2002年有学者在“现代教育”视界中看造成课程与教学分离的认识论根源;2008年有学者从教育的相对独立性出发,认为目前针锋相对的“大教学观”与“大课程观”并无本质区别,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重建的“课程”概念与时下教育学体系不匹配,主张课程与教学变革的有条件的跨越式发展。也有的具备教育意识而未能有力论证课程与教育的关系,如黄甫全1999年《大课程论初探――兼论课程(论)与教学(论)的关系》就论说过于笼统,未能区分课程与教育进程之间的实质性差异,终被指责为泛化课程概念。

值得提醒的是,任何视角的研究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丰富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但任何视角都不能无视教育这一课程与教学的根本归属。如正日趋热闹的课程文化研究、教学文化研究,以文化这一极富涵摄力的视角,提醒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不能离开人这一根本,但无论如何不能也不应该僭越教育而沉溺于所谓文化的泛泛而谈。

(四)常常粘滞、囿蔽于当下的课程与教学实践而

缺少应有的历史眼光

没有历史眼光,就会对传统教育文化资源视若无睹,从而直接影响研究的理论深化。我们固然必须立足于现实需要开展研究,而不能为研究而研究,但过分粘着于现实实践,必然难以在理论认识上实现水平提升。事物之间的关系有多种,有的关系明显地随实践发展而不断发生变化,有的则只是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化发展而呈现得日益清晰。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直接关涉到教育何以为教育,当属于后者。我们只有在课程与教学发生发展的历史视域中,才有可能实现对课程与教学本体的观照及二者关系的考察。然而,综观既有课程与教学的词源学考察,都还没有深入辨析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课程”内涵,从而没有认识到“课程”在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经历了“考程”到“学程”,再到“教程”的嬗变,更没有认识到造成这嬗变的根本原因――教学者和学习者,或者教学者引导学习者一起,屈服于通往教育愿景的考核单位及其程序、标准,把它们当作目标而抛弃了教育愿景本身,学习者为应对考核而学习,教学者为应对考核而教学。如“教学”,姜国钧考证了与现代汉语意义相近的“教学”概念指称语词最早出现在《战国策》中,而非通常所说的宋代,但其对“教”的解释“指教和学的双边活动”,却又“以今套古”,丧失了历史力量。另外,董小平、靳玉乐立足于当前新课程改革实践的现实状况,从主体、目标、内容、评价四个维度进行反思。并提出了对策建议,哄鲜明的现实针对性不可否认,但单纯从当前新课程改革实践的现实状况立论,也对自身造成了“应制性”的局限。

有人认为,中国现代教育本来就是泊来品,至今也就一百年左右,且以进口西方理论、理念为主,根本上就是西化的东西,而且被广为接受了,连“教育学”及其基本的“教育”等概念、教育观念都是进口的,国内的(大)教学论是进口前苏联的, (大)课程论是进口欧美的,谈不上什么历史感,更不要说什么民族认同感。此言差矣。现有中国的教育史研究、课程史研究和教学史研究,正以越来越多而且有力的成果,证明着中国传统教育文化的精深博大。如果研究者们能够进一步充分深入研究传统课程文化,尤其是教学文化,厘清本土性的课程观、教学观及其建构机制,在确立中国自己的课程与教学理论框架的基础上,再适时引进、借鉴国外课程与教学理论,以丰富和发展出中国特色的课程与教学理论,应该自然具有生动的历史感,从而能更好地引发民族认同,在现实实践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五)提出的主张或得出的结论,往往理论合理性论证有余而现实实践可行性论证不足

这在大课程观和课程与教学整合化(或一体化)研究上表现最为突出。黄甫全对以课程统整教学的大课程观论证,基于鲜明的主观意愿性,超越已有教学及其理论包含课程及其理论的已有观念,而学术品格力量不足。否则,用同样的方式反过来论证以教学统整课程的必然性也无可厚非。这种论证中的主观意愿性自然是出于论者的理论思考,但其“课程的重要性已远远地超过了教学方法的重要性”的理论论证,并没有对教师在教育实践中必须同时面对“教什么”和“怎么教”的处境予以理会,使其大课程观的基本内涵、历史必然性、动力依据和研究立场的论证,虽以对建国以来课程与教学进行历史分析为基础,却仍不是具有实践可行性的论证。

课程与教学整合化(或一体化)研究,总体上看,除了明显存在如上述四个方面的不足还有待进一步深化外,大多数人在承认课程与教学的分化事实的基础上,从二者分化的根源、实践视野中整合二者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等方面展开。然而,尽管高文很早就指出“鉴于课程与教学之间客观上存在着的密切联系,理论界正在努力将研究的重点转向揭示课程与教学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与有机联系,试图开辟一条课程与教学一体化研究的新途径。这一研究强调如何实现课程向教学实践的转化并重视发挥教师在这一过程中的作用。确定教师在组织现实教学过程中作为课程编制者与实施者的双重重要角色”,提出“实施课程与教学一体化研究的一条重要途径是有关现代教学模式的研究,”明确了“教学中的课程”“作为课程进程的教学”等反映课程与教学一体化研究趋势的新概念,并强调“课程与教学一体化研究的这一新领域、新视角不仅深化了课程论与教学论的理论研究,而且提供了相应的教学技术”,尽管之后有李利元、王敏勤等人进一步的研究,尤其是张华立足于现代教育视野且富于理论性、历史感的研究,但是,关于具体如何整合即实践的应然理论探讨也只有郑敏、李同胜等极少人涉及,关于实践可行性论证的就更少了。对此,杨小微曾深刻地指出: “提出整合本身暗含着一个假设前提:课程与教学之间存在‘分’的状态,这是有必要加以澄清的……也不能把实存状态的课程与教学和作为研究对象的课程与教学(即研究者眼中的课程和教学)混为一谈。”“课程与教学作为研究对象是存在‘分’的问题,这种‘分’是研究视角的‘分’……这种‘分’所看到的还是‘整’――是事实上的‘整’。”“课程与教学的实际状态就是一体的。”我们现实中能感受到的,是新课程改革采取自上而下的行政方式,以课程统整教学,实现二者的一体化整合。以课程整合教学在理论上符合人类意志实践活动上“知先行后”的“知行合一”取向,但理论来源于既有实践,其功能主要在于解释说明事实以及为解决现实问题提供某种启示,而不是预测。现实实践发展的逻辑永远比理论逻辑有力得多,一体化整合研究应以理论为参照,但不能画地为牢。撇开课程与教学是否必须整合的置疑,课程与教学一体化实践可行性,应立足于教育实践现实出发来予以证明。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课程与教学及其二者关系的研究正进行,也不会停止。人类一切实践活动都起始于本土性问题的发现及其解决需要。有鉴于既有研究存在的上述局限及其原因,我们呼唤根源于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与新课程改革现实需要的本土性建构思考,呼唤课程、教学与教育关系历史视阈中的研究,愿我们的研究能更快具备更能适应现实教育实践及其变革需要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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