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迟到成就了我

时间:2022-07-28 06:41:30

无论是《暗算》里的黄依依、《新上海滩》里的方艳芸、还是《相思树》里的尚洁,陈数的那份优雅一直被观众称道,有人称她为“气质青衣”,也有人说她会成为“大陆的张曼玉”。陈数诠释的角色总闪烁着知性和美丽的光芒……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按这样的标准来说,陈数有点大器晚成。然而,恰恰是这份迟到,成就了她驾驭美的力量。

命运转角处

陈数出生在艺术世家,自幼痴迷艺术,唱歌、跳舞、弹钢琴样样出类拔萃,顺利地考上了当年仅在全国招12人的北京舞蹈学院附中。毕业后,陈数到东方歌舞团做了7年专业舞蹈演员,印度舞、西班牙舞、埃及舞均是她喜爱与擅长的。

用陈数自己的话说,1998年,她接到了老天扔给自己的第一块儿馅饼。同学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打动了陈数,“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听说成方圆想找一个看上去成熟一些的演员……”于是,从小就接受过系统古典音乐教育的陈数带着“想唱歌”的朴素愿望找到了成方圆。在她的办公室里,一曲苏芮的《心痛的感觉》缓缓唱完,足足沉默了三分钟,艺术总监和声乐指导说了三个字,“就你了!”

4个月之后,在《音乐之声》正式公演的舞台上,陈数获得圈内外一致好评,成了最出彩的演员之一。首演结束时,中央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在后台找到了扮演成方圆大女儿的陈数,断言道,“你很有前途!”面对褒奖,第一次做演员的陈数惊喜交加。

公演还未结束,陈数就已经在北京化工大学报名补习文化课。9个月后,她成功地考入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最后一届干部专修班。生活,在这里重新开始。

第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陈数用了四个字来形容――狼狈不堪。因为上的是干部专修班,班上不少同学都是各个剧院拍了很多年戏的职业演员,而当时陈数唯一的表演经验,只是来自《音乐之声》4个月的强化训练。有一次,花费了9个小时都没能编出一个别人看上去无比简单的小品,陈数忍不住号啕大哭。然而,这场肆意的宣泄竟然打开了她的心结,“哭完了,我对自己说,陈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那些鲜花与掌声都与你无关。从现在起,你必须摒弃所有的自尊与骄傲,从头来过!”

整个寒假,陈数哪儿也没去,躲在家里练台词。“那种疯狂的状态就像十几年前开始学习舞蹈一样。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会无休止地折磨自己,并且在折磨中体会无以言说的快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痛并快乐着吧。”

大一第一学期,陈数的作品考试分数全班第三,到第二学期便是全班第一了。时任院长王永德看完汇报考试后评价陈数:“你的表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年之后,72岁的中戏老院长徐晓钟又把陈数找来,让她在他的收山之作《突出重围》中扮演女一号方怡,这部作品也成了陈数的毕业大戏。

天上掉馅饼

《铿锵玫瑰》是陈数毕业后领衔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她在剧中扮演“警花”章子惠,凭借这个角色,陈数走进了观众的视野。2003年,央视十几个频道凡是能播电视剧的都把《铿锵玫瑰》播了一遍,陈数在剧中的飒爽英姿和矫健身手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数说,开始,导演选她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制片方并不看好,于是她又把大一寒假背台词的那股劲头拿了出来,“一个警察像不像,一拔枪就看出来了,于是我找来很多好莱坞的电影,跟着里面的警察学拔枪的姿势。”那些帅气的拔枪动作后来被观众评价为章子惠的经典动作,央视的一个法制节目索性直接用这个动作做了片头。

在2003年的央视电视剧收视率排行榜上,《铿锵玫瑰》仅次于《刘老根》,排名第二,然而很多观众却不知道扮演章子惠的演员是谁。令人意外的是,陈数自己提起这部戏时也有几分犹豫,“《铿锵玫瑰》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那时候我从上海回北京,拉我去机场的师傅认出了我。他看了我好几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铿锵玫瑰》里的那个女警察。我说是啊,他笑了,‘你真人不化妆都比电视剧上漂亮!’”

对于陈数而言,《铿锵玫瑰》可以说是一次完全牺牲形象的演出,当她主演的《暗算》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很多跑电视剧口的记者都惊呼,章子惠怎么可能是黄依依?“上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很听老师的话。进入剧组,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中,没有考虑给美丽打分。这就是我当时的信条。”

2005年末,一部未经大肆炒作的电视剧《暗算》突然火遍大江南北,醉心于这部作品的狂热观众开始在网上为剧中人物建立百度吧,其中最火的当数安在天和黄依依。在黄依依吧里,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帖子,“黄依依在剧中去世的时间是3月9日,而陈数的生日也是3月9日,这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一次前世就已经注定的不期而遇?”

陈数把这部戏看作是一次“偶遇”,因为这个角色的第一人选是宁静,直到开机前一天,陈数才被临时召进剧组顶替宁静。“那个时候我连剧本都没看过,更谈不上了解角色。”进组的第一天,陈数第一次完整地阅读了剧本,她几乎是在读完的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角色。在读剧本的过程中,她甚至好几次出现幻觉,“似乎在我努力接近黄依依的时候,她也在向我迎面走来,在真实与梦境中,我们长时间地对视……”

翻开陈数的《暗算》剧本,每一页的空白处都被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满了表演心得。“一个女人的魅力来自性格,而不是外貌。”“黄依依是一个天才,更是一个女人。”“生动需要细节去创造,把握细节!”毫无疑问,这是陈数进入影视圈以来最为投入的一次演出,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次表演经历。“当我在她的身上看到我小时候的影子、现在的影子,甚至将来的影子时,我告诉自己,陈数,这一次请你忘记老师的教诲,你要在角色中做回你自己。”在她自己的224场戏中,有不少都是经过与导演的商议沟通和自己的坚持后,用她对人物的理解完成了拍摄。

“也许会有人说这样处理不好,但是我想告诉你,黄依依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笑,每一次哭,都是我自己。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机会把自己和角色的灵魂放在一起。但是这一次,我做到了。”

从容感受生活

小时候,亲戚们都说陈数长得有点男性化,不够妩媚,还开玩笑说她这种长相不适合走这条道路。“我觉得如果仅仅用漂不漂亮来衡量就有点肤浅了,我现在最怕别人只是称我为‘美女’,如果仅仅是漂亮就可以做演员那也太贬低我们这行了,呵呵。”

最近,陈数主演的电视剧《铁梨花》热播。她说,该剧是近年来自己扮演的外表最不够漂亮的一个角色,但却是一个最具男性特点的角色,性格鲜明,命运曲折。“很多人评价说这部戏像另一个版本的《闯关东》,而我就是女版‘朱开山’。”

陈数对美的要求独有一番见地:“每一个角色,就像一个全新的命题,或许旁人的眼光只看到了年代剧、旗袍这样的标签。对我而言,服装只是一个载体,一个符号化的概念,最后留在人们心里的是角色本身的气质、举止、品位与个性。角色能否反映出自己的思想,能否展露出真正的生命力,这些都源于细节的提炼,服装或场景只是表象的定位。”

陈数不习惯为了充电而充电,她觉得刻意去获取的东西总是不持久、不深刻的。“我觉得像是静静地享受一次旅行,和人真诚地交谈,安心地看幕演出,从容地感受生活,反倒更有助于自我提升。只要你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不抗拒去认识新的世界,就一定会在探索中的小细节里获得成长。”

懂得享受成长的过程,也代表属于陈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按这样的标准来说,陈数有点大器晚成。然而,恰恰是这份迟到,成就了她驾驭美的力量。因为此刻,面对成功,她已经深谙其中规则,不会再茫然无措,懂得平衡,明白唯有以专业的精神、专业的能力、专业的态度才能斩获成功,务实与认真才能成就自我。

对于恋爱,现实生活中的陈数和《相思树》里的尚洁显得大相径庭。甚至,她一度很想不通尚洁为什么要那样做。“每个人一生当中都会遇到很多问题,出现问题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处理好,用善意的方式,尽可能减少伤害。我绝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我不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会更倾向于两个人细水长流式的相处,更看重相互之间的慢慢了解和沟通。所以,我是一个不适合一见钟情的人,也不太喜欢游戏,喜欢认真地谈恋爱,在恋爱这个问题上我很传统。”

陈数认为,男人与女人相比,女人更像是情感动物。然而,说复杂的心态,男人女人都有,有些女人的心也很宽,有些男人的心也很重。如果你细腻敏感,就会活得很累。但细腻的人可以体会粗心的人不能体会到的美,当然你要尽量发现美而不是发现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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