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都是一个“阅览室”

时间:2022-07-20 10:36:32

每座城市都是一个“阅览室”

一方面,人人都成了资讯狂人,对阅读各类资讯有着旺盛的需求;另一方面,环境――具体来说,就是你所在的城市,也在推动着你去阅读,改变你的阅读习惯,使阅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林语堂赞成随处皆可读书,鄙视那些要求阅读有氛围,以板凳太硬、光线太弱诸理由而不读书的人。“一人要读书则澡堂、马路、洋车上、厕上、图书馆、理发室,皆可读。而且必办到洋车上理发室都必读书,才可以读成书。”

林语堂半个世纪前说的这番话,是从读书人的角度来说的,提倡人们多读书;到了今天,一方面,人人都成了资讯狂人,对阅读各类资讯有着旺盛的需求;另一方面,环境――具体来说,就是你所在的城市,也在推动着你去阅读,改变你的阅读习惯,使阅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不仅在书店、书吧,在咖啡馆、餐厅,在时装店、发廊,在各种交通工具上――公共汽车、地铁、火车、飞机,甚至是在电梯里,都给你提供了可供阅读的书报杂志招贴海报宣传册;便利的网络和科技也使得你随时随地可以阅读,有一部大屏幕的手机,就可以读小说、看新闻、看电视了。可以这么说,是你所在的城市使你成为林语堂所推崇的那种随处皆可阅读的人。

书是最好的装饰品

图书收藏家钟芳玲自称对书有偏执狂,她认为任何地方都能、也都该卖书,哪怕是小小一区或是少少几本书,店里摆了书整个气氛就是不一样,书是最好的装饰品,哪怕这些书是被一些人诟病的精美有余、深度不足的“咖啡桌书”(coffee table books)。

很多人不会像钟芳玲那样对书有偏执狂,不过他们显然很明了“书是最好的装饰品”这个道理。曾在广州天河南一路开张的时装潮店TOUGH,在店里专门设了一个小空间摆放The Face、Purple等国外潮刊,顾客可以在店内翻阅,喜欢的可以买下带走。摆放潮刊的这一小块区域就好像一个隐性的橱窗,通过读物的选择向顾客进行心理暗示:看,我们是一个有态度的店!同样的道理,一般发廊都有时尚杂志和八卦杂志供顾客消磨时间,那么一家摆放《东方新地》的发廊和一家摆放《明报周刊》的发廊,诉求是不一样的,前者更草根,后者则有姿态。而在酒吧、餐厅摆放的时尚类杂志更新是否够快,是不是当期杂志,则是旅游者眼中衡量这些城市是否足够时尚的指标之一。

假设书报刊区的隐性橱窗功能之说成立,悖论紧接着就出现了:比如说在机场,一位大学教师困惑于买不到可以带上飞机看的书,因为机场书店充斥着各种成功学书籍和DVD。那么,这些国际机场到底打算通过书店(自然是其总体形象的一部分)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氛围?难道就是拼命传递一个上行社会奋勇向前的错觉?还有地铁,北京地铁最让人不习惯的,就是没有商店和书报摊,以至于北京地铁内的读物提供居然需要仰仗外地无证小贩,这又是打算传递一种什么形象?

事实上,公共场所的书报刊区还不仅仅是一个隐性橱窗,它还应该起到引导阅读的作用。比如说上海的季风书店,据说一般人在地铁内的停留时间不过5分钟左右,而季风书店改变了这个习惯,很多小白领下班后去季风看书买书,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所以有人把季风誉为“上海的诚品”,它确实改变了城市的阅读生态。

书房的延伸

以往,阅读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而现在,由于城市功能的发达,传统意义上的书房也就延伸到城市的各个公共区域,这些区域因此成为每个人心目中的隐秘阅读花园。

比如说书吧。北京的“书虫”(Book Worm),不仅吸引老外,也吸引老中;对老中来说,这里可以看到最新的国外书报刊如US Weekly、德国的《明镜》,还可以看老外,因为老外在这里很自在,碰巧了没准可以看到一伙老外凑在一起唱家乡小调。还有单向街书店,它标榜自己是“图书馆”,其实更像书吧,可以看书,更多的是交流。想见识京城文化名人的,这里是个好地方,日本好奇欧吉桑妹尾河童采访过的由日本冒险小说协会会长开的“深夜+1”酒吧,也很令人向往。

比如说咖啡馆。以前,像许知远所说,冬日的下午到咖啡馆挑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座位读书,总让人觉得有点矫情有点小资;现在,到了星巴克先占一个好沙发位,叫一杯东西就开始翻阅店里提供的众多时尚杂志的,大有人在。咖啡馆最适合读闲书,要不然也不会有“咖啡桌书”的说法。台湾则有人建议做咖啡馆读书会,希望把很个人的阅读行为变为同仁群体的活动;而台湾的很多书店,也越来越像咖啡馆――这一些做法,促使阅读从个人行为演变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

比如说地铁。广州学而优书店总经理陈定方曾描述不同城市地铁的众生相:“在东京的地铁上,有1/5的人在看书,1/5的人看报,1/5的人看杂志,1/5的人看,1/5的人在睡觉;在台北就变成了3/5的人在读报、读书、读刊物,2/5的人在睡觉;在香港呢,是2/5的人在读报读刊,特别是八卦杂志,另外3/5的人在睡觉;在北京,则有3/5的人在说话,有2/5的人在偷听别人说话。”建议在地铁上不宜携带太过拉风的读物,虽说现在早就不是拿本《时代》杂志出来邻座就会凑上来跟你一起看、不管看不看得懂的时候(这是一个老外的亲身经历),但《花花公子》这样的杂志显然是不合适的。

比如说机场。现代人太忙,尤其是那些成功人士,很难有一整块时间专门用来读书,于是在机场等候的时间(有数字说机场平均等待时间为100多分钟)就成了他们的读书时间。鉴于机场书店的品种太过于集中,建议自行准备好读物。如果嫌带着太沉,阅后别扔进垃圾桶,可以留下给后来者。这个建议同样适用于火车上的阅读。

让图书在城市漂流

近几年来流行的“图书漂流”活动,其实也是致力于使阅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阅读场所可以不仅仅是家里的书房,图书也应该不再是个人的私藏,而应该把它们拿出来共享,让阅读带动一个社区的文化,这就是“图书漂流”活动的目的。

“图书漂流”源于上世纪60年代的欧洲。发起人希望借助这一活动,推动尘封于家庭书架上的藏书进入社会。一本书以随机的方式被素不相识的人传阅,它因此成为一个媒介,让本来毫无关联的人之间有了联系的纽带,这一点对于人际关系淡薄的现代城市来说,特别重要。

不少城市和机构都策划过图书漂流活动,比如湖南卫视2005年在“世界阅读日”来临之前举行的“春天漂流书”活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年初在北京、上海、南京、广州、桂林、杭州、南宁、成都、武汉、西安等10个城市陆续启动名为“好好读书,天天向上”的图书漂流活动;社区性的则有上海市普陀区2005年年底开展的图书漂流活动,等等。

尽管有人质疑开始轰轰烈烈的图书漂流活动最后大多不了了之,但应该看到的是,图书漂流活动代表了城市对于改变市民阅读

生态的一种努力。让人们从自己家的书房走出来,让更多的公共区域成为人们的公共书房一一你在这座城市生存着,而你生存的方式之一,就是在这座城市你所熟悉的空间里,阅读。

六城市地铁阅读硬件配置

北京

北京地铁1993年起由北京地铁运营公司在部分地铁站设连锁书摊,品种不多,仅三五十种,且多为大众畅销书。后来基本上每个站厅都有报刊销售点,近两年来因安全问题,一度全部取消,又部分恢复。

《北京娱乐信报》早上7点以后在地铁内免费发放,但远远不能满足单日数百万人次的地铁乘客的需求。地铁工作人员管理不太严的傍晚之后,开始有无证小贩在地铁内活动,或者卖《时尚》、《三联生活周刊》等杂志;或者半价叫卖《法制晚报》、《新京报》等报纸(5毛一份),到了深夜地铁将近停运时更会降到5毛两份;还有吆喝“特大新闻!刘德华死啦,在香港街头被黑社会乱枪打死”的,这是卖地摊小报的。

上海

和北京人相比,上海人就幸福多了,地铁1、2号线和轻轨线几乎每个站厅都有书店,甚至有多达5家的。著名的季风书店在地铁内有好几家门店,其旗舰店陕西南路地铁站店,已经成为上海著名的地标。

上海地铁的报刊亭90%以上由上海地铁书刊服务公司包揽。为保证客运,该公司对期刊配送的时间和数量都有管制,给期刊配送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许多乘客抱怨无法及时买到当日的报纸。奥运期间上海地铁关闭了包括报刊亭在内的所有商铺。

上海地铁有两份免费刊物,一份是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的《i时代报》,定位于资讯类报纸;还有一份DM类周刊。地铁9号线开设了上海首个“地铁流动图书馆”,有《半月谈》、《故事会》、《读者》等十多种杂志和一些时尚类书籍供免费取阅,出站时需归还。

广州

广州地铁的报刊亭由两家连锁店进行经营,一家是中信文化控股、广州市新报报刊有限公司负责的“中信文化报刊亭”,另一家是由广州地铁书报刊物服务有限公司经营的“地铁文化快线”。相比其他城市的报刊亭,广州地铁的报刊亭内书刊种类繁多,除报纸杂志外还包括畅销书。另外地铁内的7-11便利店也有报刊出售。

广州地铁有一份免费报纸《羊城地铁报》,由广州日报报业集团与广州地下铁道总公司合办,2007年创刊之初由广州日报社副社长出任社长一职,可见广州日报报业集团对《羊城地铁报》的重视。

天津

天津地铁并非各个车站都设有报刊亭,而是根据各个车站的站台条件进行设置。《地铁时间》是天津地铁系统内唯一一份免费读物,但还算不上一份合格的地铁报纸,其发行时间不固定,好几个月才发行一期,并且内容偏重于对地铁的宣传。

深圳

深圳地铁没有免费取阅的地铁报,沿途车站设有报刊亭,但并非每站都有。

南京

南京地铁内投放报刊亭的想法源于市民需求,自2007年9月地铁正式运营后,地铁部门就陆续接到很多市民的建议,希望在地铁里能买到报纸。目前南京地铁的报亭是地铁部门与江苏省新华书店合作的,书报亭的设置方“地铁时光”属自主经营,但其规划和设计由地铁部门控制,需根据客流量和站台情况进行调整。

南京的地铁免费报比较特殊,是采用“地上地下”双线操作的《东方卫报》,地上和普通报纸一样进行售卖,而地下则是免费领取。

(辑 王思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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