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假脸赌明天

时间:2022-07-19 07:17:52

黎嘉琳月志本:

前几日,与许久不见的闺蜜A子相聚,惊见她居然做了削骨磨脸手术,我着实受了点刺激:堂堂普林斯顿的MBA,波伏瓦的忠实门徒,受过西方独立思想熏陶的她终于按耐不住挺身试刀。

回到家,试探男友:我去割了双眼皮,垫高鼻子吧?男友大怒:我不和假人约会!

思量起来觉着男人乃奇怪生物。同样是造假,往脸上刷厚粉,贴睫毛,戴魔术文胸就可以接受,一动刀脸色就变了。可这有质的差别吗

而且我们的文化里似乎有种情结,姑且叫它“天然崇拜”。再好的东西一旦是后天的,人造的就变成了“次品”。一个女人貌若天仙,一旦被揭发是“做的”,哪怕就是一小面积的加工,于是再丑的女人都突然可以趾高气扬地鄙夷起来。当然这个规律在有的范围不适用,比如财富,事业,后天修来的都比天生继承的更受赞扬。只是抱歉,相貌无此优待。为什么相貌的“原初性”那么重要?

想起金基德的《时间》,它告诉我们:抛弃面孔的同时,人们也丢失了自我。

关于女人的不好看,曾有朋友和我讨论过:说洪晃这样的女人,风趣、幽默、佻达、好玩,非常真性情且让人舒服女人味十足。想想要是整了容倒挺完美的。

不巧过了几天就看到洪大姑奶奶的好友刘索拉的一段话:……大圆鼻头在脸中央决定着她的命运和内心,她耸耸鼻子就有笑话要冒出来,绷绷面孔,鼻头就像一个图腾。人的鼻头是为人排除一切灾难的中央控制台,怎么可以改变它的形象呢?……你把她变成细长,洪晃的思维就会跟着变形,我们就会丢了一个聪明女子。这世上美女万千,尤其在化妆品普及的时代,制造美女是很容易的。但是聪明女人是制造不出来的,而是世间奇物之一。保护聪明女子的办法之一,就是保护她们的天然。

真透彻,人的容貌跟自我关系被她几句描述就一清二楚。只是倘若你不是洪晃,你还得接受社会对你外形的检验。A子当时告诉我,她整容不是为了取悦,只是希望在社会竞争中多一份成功的资本,她说毕竟这是一个外表时代。在盛产美女的巴西,有61%的巴西国民认为长相是一个人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在对外表的崇尚上我们正迅猛地与国际接轨,但我们对整容地坦然显然又还不如老外。于是那些不够美的女孩们因为社会觉得她们不够美而去弄了张标致面孔回来,结果同样是那个她想奉迎的“社会”又因为这个事给了她许多责难。想想,都憋屈。

到不是说鼓励人安分守己当丑小鸭,可是要整容,真药有清醒认识的智慧,目的明晰才能有不后悔的勇气。风险巨大,身体的,心理的。

自由社会,自负盈亏吧!

黎嘉琳辞典

(以下两则可作成月氏本的形式,加个筐之类)

1.整“貌”还是整“容”

由于A子的整容事件,小黎同志对有关容貌的各种传闻典故都饶有兴致。专门搬出汉语大辞典查了查,容:身情和气色,貌:外表的形象(应是五官身材等物质基础了)。那该叫整貌才对啊,为啥叫整容呢?从另一个角度说,容和貌是合一的,外表和身情气质会相互影响,改变。整容,整掉的绝不是一张脸而已。

2.兰陵王的面具

由于A子的整容事件 小黎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是一个鸡尾酒会,人人凭票选择一张假面,样貌轮廓应有尽有,大家尽情欢畅,可是宴会结束时,那章面具再也无法摘下……

这个梦让黎既吃惊又着迷。第二天决定把有关面具的故事都找来看。结果最先找到的是著名的兰陵王。

这个中国古代有名的美男子在战场上对阵时,常因过于俊美受到敌手的轻蔑。因此,他命人制作了一些狰狞可怕的“大面”,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鬼脸,每逢出战时,戴在脸上,使敌人心惊胆寒。使得士气大增,在氓山大战中大获全胜。

自此,他便爱上了这个狰狞的却给他带来荣耀的假面,任何时候都不肯取下,像是魔咒般,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战场情绪在生活里也肆意蔓延,控制不住的杀死自己最爱的姬妾,他后悔不迭,决定扔掉这真正的元凶,这时,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面具已经长在脸上,融入骨髓,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心理学上有人格面具之说,是个体在环境影响之下所造成的与人交往时的假象,一个人按照他认为别人希望他那样去做的方式行事。日子久了,这种行事方式也摘不下来。大多数人都如此,所以在大街上我们看到的芸芸众生都面目模糊。

思绪飞到这,我庆幸世上这样的逼真真皮面具并未成批量生产,否则我若真在面具中自由穿梭,岂不是要精神分裂?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每个此时都最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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